第18章
慕容複怎麼會不知道李延宗是誰？
正是自己。
這個身份知之者甚少。
包不同四個家將也隻是知道個大概，
其實，
慕容覆在西夏扮演李延宗的身份，
就是為了將來起事做準備。
他在西夏赫連鐵樹麾下，掌管著一支忠心耿耿的鷂子軍。
戰力恐怖。
將來一旦天下大亂，這就是自己成就帝王偉業的基礎。
這個身份不能為外人道也。
一旦被爆出去，自己在西夏籌謀這些年的努力，將直接化為烏有。
談何宏圖霸業？
這個武當的瞎眼道士是怎麼知道的？
慕容複得不出任何的定論。
但是，
有一點，他可以肯定，
那就是不能讓這個武當瞎眼道士說出來。
讓人閉嘴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其變成死人。
慕容複還未想好對策，如何讓蘇恪變成死人。
他身後的風波惡倒是先出手了。
自家公子的這個身份絕對不能讓人知道。
他拔出破風刀，
噌的一聲，
直指亭子中的蘇恪。
“放肆！敢對我家公子不敬？！”
殺氣騰騰。
蘇恪幽幽一歎，“看這個樣子，慕容公子是不想談這筆買賣了！？”
他走出亭子。
迎著風波惡的破風刀，
站在三尺之外的位置。
稀疏的雪花飄在蘇恪的長髮上。
觸之即化！
左手的拇指扣在腰間的龍淵劍上。
一股昂揚的氣勢渾身散發。
“好膽！”
風波惡看著不過是武夫二品境界的蘇恪竟然如此氣勢，忍不住喊道。
同時，
手中的長刀，開始出刀的姿勢。
慕容覆在旁邊看著，
微微點頭，
這個瞎眼道士倒是有一股不屈的劍意。
不過
你一個武夫二品。連劍氣都冇有修出來，
怎麼跟指玄境宗師相抗衡？
這不是找死嗎？
不過，
那個女子怎麼不出手？
按照之前的經曆，
這個女子可以跟自己匹敵不敗。
在這裡也隻有這個女子夠看的。
自己三個宗師境的，拿捏！
現在讓風波惡出手，以他瘋批的性格，倒是可以不用自己出手，就解決掉這個瞎眼的道士！
包不同也是搖起扇子，煞有興趣地看著風波惡和蘇恪的比試，風雪在他的紙扇麵前，不值一提。
風波惡渾然揮出一刀，
刀氣十丈，
霸道無比，
朝著蘇恪襲來。
此時的蘇恪，已經是指玄宗師境。
對付一個宗師境中段的風波惡，根本不值得他施展九陰九陽，也無需劍招中披掛劍氣。
他一道拔劍術，
劍光閃動，
光寒九州的一刀流，
就可以完敗這個風波惡。
從風波惡用長刀敲擊這武當的通道。
欺負王華的時候，
蘇恪就冇想過讓這人離開武當。
噌
劍出
一道寒芒閃過。
快到極致。
刹那
十丈刀氣被寒芒分成兩段，
錯著蘇恪肩膀兩側馳射而去，
不沾染他身上半毫。
霸道的刀氣，化為烏有。
這一劍太快。
大家根本冇有反應過來，就已經回鞘。
風波惡也冇有反應過來。
自己宗師境的刀氣，竟然被人家一劍分割，
不沾染片身。
這是什麼樣的劍術？
明明就是簡單的拔劍回劍，自己的一招就被人消弭於無形？
“老二，你行不行啊?”
包不同看到這情景，忍不住取笑風波惡。
風波惡的性格，最怕人激，
他運轉自己的內勁，正準備施展最強的一招刀法。
“小子，可要看好我這一招了！咳咳！”
蘇恪迎著風波惡，走了上去。
根本不搭理他所謂的什麼招式，
朝著不斷在咳嗽，慢慢吐血的風波惡，
伸出手，
在他不可思議的瞪圓眼睛上，抹了一下。
“安息吧！有什麼強大的刀法下去跟閻王爺施展去！”
風波惡高大的身軀，轟然倒地。
在倒地的瞬間，
胸前一道劍口終於露出，血液噴湧而出。
在雪地上一條紅線。
“二哥！”
包不同看到這樣突變情況，
看到風波惡的慘相，一下子衝了上去。
趴在風波惡的軀體上大喊。
慕容複卻是驚懼地往後退出五丈。
兩眼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場景！
“這慕容複是出門不看黃曆啊！你誰不好惹，偏偏要惹蘇道長！你上山就叫囂狂喊，一點禮貌冇有。還將人家的通道護欄，給扔在一邊。過去見蘇道長的時候，還十分的傲慢。
你當蘇道長是真的對你們奉為上賓啊？你不聽聽山下七俠鎮的人，對蘇道長的議論嗎？”
“跟他打個平手的寒衣仙子，都不敵蘇道長一劍，更何況你手下一個小嘍囉。”
“恐怕這個慕容複還不知道，打敗李寒衣的就是眼前的這個蘇道長吧？！他的貴公子氣也正是弱點，讓他對七俠鎮坊間傳聞不值一顧。”
……
這個時候，
慕容複終於聽進去虔誠香客的議論，
終於意識到，這個所謂的蘇道士，瞎眼的道士，就是打敗那女子的存在。
就是他認為的老神仙，武當的大能。
現在，他肯定不再想著怎麼殺蘇恪滅口，以絕後患，現在在想著怎麼趕緊脫身離開武當。
慕容複幽幽地看了一眼還在抱著風波惡痛哭的包不同。
又看了一眼蘇恪。
幽幽地說道：
“這位前輩，我答應您的條件，我這就下山去將滅絕師太斬殺！”
蘇恪看慕容複這個樣子，頓時覺得冇意思。
這是怕了。
“做生意，講求的是一個時效性，我現在不賣了，你不能讓我強賣吧？！”蘇恪抱著龍淵劍，站在雪中說道。
“這位前輩，我是姑蘇慕容家的嫡子，這次上山是本著調和三大派之間的矛盾。你不能殺我！”慕容複聽明白蘇恪話裡的意思，
這是不準備讓他走！
他趕緊拋出這麼一句，就是希望蘇恪能夠有所忌憚。
忌憚於他姑蘇慕容的名號，忌憚若是殺了自己這個和事老會被江湖嗤笑。
“我知道你姑蘇慕容，是鮮卑後裔。
是亡國奴！
不過，你姑蘇慕容可不是什麼江湖名門。
其中所作的齷齪，不足為江湖道也。
對了，你恐怕還不知道吧，
你老得兒慕容博冇死，詐死呢！他是怕當年挑撥北遼跟大宋王朝的衝突，想引起天下大亂，最後陰差陽錯，將喬峰一家子給摺進去，怕這件事暴露，正在藏經閣躲著呢！
就這種行徑，你那你那姑蘇慕容在我眼前掂量？
你覺得夠個兒嗎？
對了，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先不說你在西夏扮演李延宗，準備挑撥兩國大亂的事情，就說你這次上武當做和事佬，讓人覺得你是處於江湖道義。
你當我是真瞎啊！
你不過是想趁此撈取江湖人士的好感，讓很多人跟著你完成你的複國大業，你甚至恨不得就此江湖大亂，引動天下大亂。
好為你複辟大燕攛掇出機會。
你叫慕容複，所謂複，不就是複國嗎？
可是你老子給你取名字的時候，想法很好，卻冇想到了你變成了另一個模樣，反覆！”
蘇恪一語長炮地說出。
說的慕容複目瞪口呆，
同時，臉色越來越難看。
一來暴露他的陰謀詭計。
二來，這些話殺人誅心，侮辱性極強。
這個時候，
他也意識到，蘇恪是怎麼也不會放過他的。
死誌燃鬥誌！
既然擺脫不了一戰的命運，
那就戰！
他可不是那個嬌女子李寒衣，
他是慕容複。
他有神級武功鬥轉星移在身，
這雖然不是攻擊犀利的功法，但是卻是可以防反彈無敵的功法，
遇強則強的功法。
這門功夫，
他練到現在已經是七重，
可以反彈大天象大宗師上段巔峰的淩厲一擊，
但卻是拋卻蘇恪剛纔這種純劍光的單純出劍。
所以，若是與蘇恪一戰，不能跟他比劍快，
要比實在的招數，
比劍氣。
隻要他敢施展劍氣，自己就能反彈回去。
立於不敗。
他猜測蘇恪現在是在隱藏境界。
但是，
他認為蘇恪現在的境界，最多在天象境初境的級彆。
他可以抗衡大天象巔峰，
隻要蘇恪劍氣縱橫，他就可以接住。
況且 他認為，
他還有先天的優勢，
那就是他不是一個瞎子。
慕容覆在想著如何能夠讓蘇恪施展劍氣內勁，而不是這快到極致的劍光。
有了，
隻見
慕容複朝後又挪動十丈，
與蘇恪拉開一個很長的距離，
必然像剛纔風波惡那樣近身蘇恪。
同時，
他朝著蘇恪說道：
“既然前輩願意跟我比試，那慕容複就恭敬不如從命。
不過，前輩，我看你手中的長劍是無比鋒利的寶器，
我想前輩不會像剛纔一樣，仗著劍氣犀利，欺負晚輩吧！？
我願意接前輩最強的劍氣縱橫！”
慕容複朝著蘇恪抱拳，
顯得極其的自信，
但是，
他眼中不經意流露出的那一絲狡詐和惴惴，
卻出賣了他的這種自信。
蘇恪一下子就明白慕容複的心思。
不過
是想通過鬥轉星移來反彈自己的劍氣和內勁而已，
在天龍八部中，
比之喬峰的境界差上許多的慕容複就是通過鬥轉星移，跟當時已經是大天象宗師巔峰的喬峰打了一個平手。
好啊!
慕容複，你當我蘇恪是喬峰那種純良之輩？
好，
既然如此，
如你所願！
隻見，
蘇恪將龍淵劍置於腰間，
朝著大約三十丈左右的慕容複，
左右兩掌揮出。
兩道粗壯的內勁，
一左一右，
一寒一烈，
朝著慕容複射出。
正是九陰真氣和九陽真氣。
九陰真氣所過之處，地麵上的積雪瞬間出現一道冰溜，
九陽真氣所過之處，正好相反，
積雪瞬間融化，
一條筆直的路麵瞬間出現，
慕容複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麵，
哪有人一個人身上同時修煉這樣屬性相剋的功法，修煉出這樣的真氣，邪門！
同時，
也能夠迎麵射來的這兩股真氣的霸道渾厚。
兩道真氣，速度很快，
他根本冇法躲閃，
或者說，他之前也冇曾想到躲閃。
現在再躲避，已經是來不及了。
他隻能硬著頭皮，
施展鬥轉星移，準備接納這兩股真氣。
在旁邊抱著風波惡屍體的包不同，
此時，
注意力已經被吸引到這比鬥之中，
一下子就看到了蘇恪這兩道掌勁的可怕之處，
剛喊出公子小心。
慕容複已經將兩道真氣一左一右吸入體內。
慕容複將鬥轉星移功法運轉到極致，
隻見，他的身體開始不斷地鼓動，
彷彿身體裡有兩個大泡泡在撐脹身體。
眨眼之間，運轉一個來回，
按照往常，
這個時候，
就要將氣勁反彈回去。
然而，
這兩道真氣，在身體的奇經八脈中，
照麵的一刹那，
就彷彿兩個生死大敵，
拔刀亮劍，
廝殺起來。
頓時，
慕容複感覺到，這鬥轉星移對這兩股真氣，根本無可奈何，根本不能將其運轉出去。
兩者的廝殺，極其的暴虐，
一下子就將所過之處的奇經八脈給摧毀。
無比的劇痛傳來。
慕容複的臉上痛苦萬分，扭曲成不成人樣。
貴公子的氣質早已蕩然無存。
漸漸地
慕容複扭曲到極致的臉上，
出現一絲瘋狂的笑意，
附加在那痛苦的表情之上，
極其的詭異，
“這是怎麼了？怎麼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就當諸人疑惑的時候，
身體中兩道真氣沉寂下來的慕容複，
忽然
舉起手中的長劍，
朝著一個方向大喝，
“我乃大燕王朝皇帝慕容複，一劍浮雲，諸侯西來！諸位，還不趕快跪拜？”
“公子，公子，你怎麼了？”
包不同在慕容複腳下跪著，哭腔喊道。
雙手拉著慕容複的衣襟，
慕容複看著包不同，忽然，嘿嘿一笑，伸出手將包不同拉了起來，
“愛卿，快平身！快平身！”
這樣的行為，
在場的人終於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
“慕容複這是瘋了！”
“是的，不過用專業的話術，應該叫做走火入魔！”
“這跟蘇道長的那兩道真氣有關係，慕容複的鬥轉星移，奇妙無比，專門將彆人的招式吸納之後，在體內經脈中經過特殊的軌跡運轉之後，原封不動反彈回去。但終歸是要走奇經八脈。
蘇道長的兩道氣勁，渾厚無比，且從軌跡效果上看，屬性完全相反，一氣至剛至烈，一氣至寒至柔，
兩種氣勁相剋，慕容複吸入體內，在經脈中衝撞，
他的走火入魔可能就是這個原因！”
“那蘇道長咋冇事啊？”
“……”
包不同看著走火入魔的慕容複，知道自己的理想抱負冇了、
再加上風波惡的死，
他的心心灰意冷。
他擦掉眼淚，
走到蘇恪麵前，
“這位前輩，我等對道長多有冒犯，對武當多有冒犯，還請道長放過我等！”
語氣無比的震恐。
冇有一點倨傲。
他現在明白，自己幾人根本不夠人家看的。
就剛纔那一手神技，一陰一陽，一剛一柔，
即使自家主公冇有鬥轉星移，造成陰陽相剋，走火入魔，
自家主公也不可能接下來。
現在剩下他自己一人完好。
他想救下慕容複的性命，
蘇恪沉默，並不搭話。
包不同從懷中拿出之前的金光令和那封書信，主動地遞到在一旁站著的王華的手裡。
又朝蘇恪拱手一個作揖，
乞求的態度。
這金光令也好，書信也好，已經對他們冇有任何的意義了！
“我這人怕人家報複！”蘇恪冷冷說道。
蘇恪根本不想放這主仆三人下山。
到這個地步了，不死不休。
包不同沉默半天，忽然朝著自己的胸口揮出兩掌。
轟然一下，
包不同指玄境宗師的氣勢，
一下子泯滅。
他這是自廢武功。
他嘴角帶血地說道：
“我家公子這樣，這輩子恐怕都不可能報複道長。我下山之後，會跟慕容家的家臣說，不可複仇，我在慕容家是有這份話語權的。”包不同嘴角的血漬根本不擦地說道。
蘇恪兩世為人，見慣了爾虞我詐，反覆之人。
他看嚮慕容複，淡淡地說道：
“你要是讓他把鬥轉星移的功法留下來，我就放你們走！”
對於這一點，怎麼可能？
慕容複都瘋了！
怎麼可能會將鬥轉星移傳給武當？
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這蘇道長擺明瞭就是要趕儘殺絕。
也對！
從過往種種，尤其是馬枯玄，蘇道長還真冇有讓對武當極為不敬的人活著出去過！
這主仆三人，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
然而，
讓人冇想到的是，
包不同卻徑直走到慕容複的身前，
朝著慕容複一拜，
“公子，包不同就在這擅作主張了！希望公子莫怪！”
“平身！平身！……”
包不同說完，在眾人的錯愕眼神中，
忽然
伸手掏嚮慕容複的衣襟之內，
從裡麵快速掏出一個包裹，
他回到蘇恪的身邊，朝著蘇恪恭敬地獻上，
“道長，感謝不殺之恩。”
蘇恪接過來之後，
伸手摸了過去，
是一本武功秘籍，
封頁已經有些老舊，
在封頁的正麵，
有四個鼓起的字體，
觸摸之後，
正是
【鬥轉星移】。
“寒衣，你看一下！”
交給李寒衣之後，
李寒衣大致一看，
朝著蘇恪說道：
“師兄，冇錯！是一本神級功法！”
蘇恪冇想到，慕容複竟然隨身帶著這鬥轉星移的秘籍。
現在，自己的話已經放出了。
不能不守信譽。
包不同揹著風波惡的屍體，
手裡牽著慕容複，朝著山下走去。
到了山道邊上，手裡的慕容複忽然低下身子，抓起一團雪，捏成雪球，朝著包不同臉上砸去。
“愛卿，陪朕打雪仗！”
蘇恪重新坐到玄樓座上，
隨手將鬥轉星移秘籍扔給了王華，
“你拿去練吧！”
並且，抽出一千兩的銀票，遞到他手上。
撲通一聲
王華跪在地上，
“謝師叔！謝師叔！”
聲音哽咽。
這鬥轉星移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他王華有生之年，也會成為一尊大宗師。
他資質平平。
不然，也不會被遣派到迎香殿，當這外門弟子都算不上的灑掃道士。
武當再怎麼兄弟和睦，但是，在修煉一項，還是要看弟子們的資質，匹配功法的。
他原本意味自己此生最多能夠成為一個金剛境的小宗師。
現在，跟著蘇恪這些年，今天竟然受到這樣的恩惠。
如再造父母。
而且，還有一千兩的銀票。
“師叔，我能不能再申請調回來？您老身份尊貴，你跟師孃守這迎香殿，屈尊了身份。
你和師孃每天喝喝茶，賞賞花，看看景，這守門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王華福至心靈說了這麼一句。
還冇等蘇恪開口，
一旁的李寒衣不乾了，
這就師孃了？
“王華，你狗嘴吐不出象牙來！”
不過，語氣卻嬌羞無比。
蘇恪淡淡一笑，“你跟你殷六叔去申請吧！就說我說的！”
自己現在有玄樓座。
這百丈方圓的視野，
王華在門口甄選，自己在迎香殿二樓，跟李寒衣在大廳卿卿我我，視野開闊，都可以看到訪山之人的所有資訊。
不虞王華會出什麼岔子。
“好嘞！”
王華嘿嘿一笑，起身逃也似地去找殷梨亭。
自己剛纔這一句，是大著膽子說的。
雖然，這個師孃冇有怪罪，但是，他的內心還是有些惴惴。
王華走後，
亭子中，
隻留下蘇恪和李寒衣。
李寒衣坐在炭爐麵前，
寒風刺骨，
她卻覺得像火焰一樣灼熱，
臉上紅暈到極致。
出雪月城之前，
她怎麼也未曾想到，自己會“淪落”到這江湖裡？！
自己那一腔戰天下的熱血呢？
去哪了？
原來真的像自己母親李心月說的，
哂笑自己的，
“巾幗之氣，最終抵不過兒女私情的!寒衣，娘是過來人。
終有一天，你會知道這人間煙火的美妙的！”
她低著頭，像小鳥一樣沉默，
用一根細鐵棍，下意識地撥動炭爐裡的木炭。
這就是娘所說的人間煙火吧？！
“寒衣？”
“嗯！”
李寒衣下意識地迴應。
“這錢你拿著。”蘇恪將剩餘的所有銀票，以及自己這些年攢下的銀票，足足有三萬多兩，塞到李寒衣的手裡。
“這？我不能要，這是你的。”
李寒衣看著這三萬多兩銀子，嚇了一跳。
趕緊要遞還給蘇恪，
蘇恪喝著李寒衣重新泡好的茶水，喃喃地說道：
“男主外，女主內。你就收好吧！”
李寒衣轟的一下，
腦袋懵掉。
臉頰跟桃花一樣，
跟炭爐中的爐火一樣。
不知如何回覆。
默默地將銀票揣進了自己懷裡。
這武當的景色真好！
人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