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蘇恪幾人的注意力全都在這兩件寶物上。
全然不知道，
在窗外的那棵巨大的梧桐樹上，
正有一個長髯飄飄、仙風道骨的耄耋老者，站在樹梢之上。
看著屋裡的情況，
一陣蹙眉。
尤其是看到那玄樓座和呂祖佩劍。
還有洪洗象。
不過，在看到蘇恪的時候，
倒是手扶長髯，露出欣喜吃驚的表情。
這人並冇有打斷屋裡幾人。
隻是在靜靜地看著。
即使如蘇恪這樣聽覺靈敏到極致的人，也未曾發現老者的存在。
足可以見這人的強大之處。
蘇恪對於這兩件寶貝極其的好奇。
一件是全息雷達一樣的存在。
一件是蘊含呂祖傳承和記憶，讓一個轉世之人一下子成就天巔的存在。
蘇恪摸向桌子上的呂祖佩劍，
在觸摸的一瞬間，
轟然
腦海中出現一個機械的聲音，
正是係統的聲音。
隻聽見，
【因檢測到宿主接觸呂祖道劍，此方世界仙兵神器，觸發特殊的任務。
1、拒絕洪洗象的拜師以及拜師禮，可以獲得斬羈絆劍法。可以幫洪洗象解開記憶鎖。
2、接受洪洗象的拜師級拜師禮，可以獲得給洪洗象一次醍醐灌頂的機會，讓洪洗象領悟九陰九陽，成就天象境。】
幫洪洗象解開記憶鎖，這個蘇恪大致瞭解清楚。
就是貫通前世記憶，解開因為轉世戴上的枷鎖。
但是，斬羈絆劍法是啥？
蘇恪詳細地瞭解了一下。
所謂的斬羈絆劍法，其實並不是什麼實質上可見的劍氣縱橫。
隻是，通過藉助劍器，將某個人身上的羈絆斬掉。
比如說，洪洗象如果打開記憶鎖，但是，也不可能馬上就進入悟道狀態，恢複前世的部分修為。
甚至，這輩子不能成仙，因為他身上有一個大羈絆，一個大因果。
就是跟徐旨虎的因果。
會人生不可避免地要騎鶴下江南，最後兵解自己開天門，換取徐旨虎的飛昇。
如果將這個羈絆斬斷，洪洗象將不會在幼年碰見徐旨虎留下深刻印象，一見鐘情。
將潛心修道，最後飛昇。
這就是斬羈絆劍法。
還有，比如李寒衣，身上現在有一根紅線，就是跟趙玉貞的羈絆，命運總會不經意要拉扯往這方麵去靠。
斬羈絆劍法，使用呂祖佩劍或者天斬劍，這樣的仙兵神器，可以每十天凝聚使用兩劍。
而使用現在手中這柄上品龍淵劍，卻隻可以十天凝聚使用一劍。
這兩種選擇，
蘇恪肯定是選擇第一種。
瞬間，一種劍法出現在他的麵板。
同時，也能感受到眼前的這柄呂祖佩劍，自己可以使用。
包括自己若是可以，隨時可以藉助呂祖佩劍，將洪洗象身上的記憶鎖給打破，讓其恢複前世記憶。
進入悟道的狀態。
這個時候，
蘇恪並冇有著急去做。
反而是伸手摸到玄樓座。
在摸到玄樓座的一瞬間，
百丈方圓內，那種全息的映像就出現在蘇恪的腦海中。
人影模糊，但是大致也能投影出身材。
他通過玄樓座，第一次看到了身邊李寒衣的身形。
麵容模糊，但是，那種身材，讓他瞬間口乾。
真的是前世模特級彆的身材，
但是卻不是那種骨感模特，而是那種該瘦就瘦該有肉就有肉的那種。
像祥林嫂所說的，絕逼是生兒子的料。
同時，蘇恪也看到了在梧桐樹上，正好在百丈範圍邊緣。
蘇恪一眼就認出這個老者是誰。
大黃庭一門的掌門，王重樓。
王重樓意識到蘇恪看見了自己，在蘇恪的視野中，朦朧的人形，跟自己熱情的揮了揮手。
蘇恪朝王重樓點點頭，然後，淡定地將手挪開。
蘇恪的這一舉動，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大家將目光看向窗外。
李寒衣跟蘇恪一樣最是淡定。
她是不知道，這個老者的身份。
而俞岱岩和洪洗象卻直接嚇蒙了。
尤其是洪洗象。
老頭兒不是在修煉大夢誰先訣嗎？
怎麼醒了？
洪洗象趕緊將身子朝中間窗戶靠了靠。
一來是給自己的師父行禮。
趁機也是擋住師父的視線。
“師父，你老人家怎麼來了？”洪洗象故作淡定地說道。
“我要不醒，大黃庭一脈恐怕要被你搬空了？！”王重樓笑著說道。
聲音不大，但是隔著百丈仍舊清脆。
“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我的玄樓座也就罷了，你連呂祖佩劍也拿出來送人？你知道它意味著什麼嗎？”
王重樓語氣稍微加重一些。
“掛在那裡也冇用，還不如給我蘇哥呢？！還有，你不是修煉大夢誰先訣了，這玄樓座也不用，借我蘇哥坐兩天不行嗎？”
被老頭子看見了，洪洗象不再遮掩，撇著嘴朝王重樓說道。
“整個武當山，你們都不管我哥，我管還不行嗎？”洪洗象低聲喃喃一句，聲音極其微弱。
並且，語氣極其的委屈。
這聲如蚊蚋的聲音，還是被聽覺敏銳的蘇恪和實力半步陸地神仙的王重樓聽到。
王重樓低頭不語。
蘇恪內心充滿感動。
洪洗象看似孩子氣，但是，每件事都是暖人心脾。
蘇恪起身，拿起手中的呂祖佩劍，
一股氤氳的感覺在手中出現。
他運轉斬羈絆劍法，能夠看到每個人身上的羈絆。
隱隱彷彿紅線，與天地勾連。
他朝著王重樓說道，“師叔，洗象頑劣，但是，內心淳樸澄徹，還望不要怪罪。這兩件是大黃庭的鎮教之寶。我心中自有計較。
洗象，這兩件東西，趕緊帶回去。不過，我答應你，隻要大哥我會的，隻要適合你的功法，我定然竭儘全力傳授與你！”
蘇恪聲音淡泊，但是卻鏗鏘有力。
王重樓點點頭。
對於蘇恪和洪洗象的關係，他自然知曉。
蘇恪是武當山張三豐一脈的道士。
洪洗象是他大黃庭一脈的。
兩個人關係親熱。
也是兩家融洽的媒介。
其實，他何曾不關心蘇恪。
他現在在測試的大夢誰先訣。
就是為蘇恪準備的。
蘇恪眼疾。
很多武當山頂尖的功法，不能修煉。
自己創下的這種大夢誰先訣，雖然不是什麼頂尖的功法，但是，修煉簡單，口述就可以明白。
而且，可以讓人在睡夢中修煉，雖然不是一日千裡的那種，但是，水磨工夫，隻要堅持，早晚有一天，蘇恪也是能夠成長成一名不錯的修士。
現在，蘇恪身上的太乙真氣，作用加持。
非是陸地神仙境的大能，是不可能完全看透蘇恪的。
王重樓現在是半步陸地神仙境，也隻是大致看到蘇恪身上有些許修為。
比之幾年之前，自己看到他的時候，一點修為都冇有，已經強大許多。
說明蘇恪這人是不甘平庸的人，
王重樓從樹頂飄然落下，
很快，就到了蘇恪的迎香殿二樓。
這個時候，
蘇恪幾人已經在二樓迎香殿等候。
蘇恪還是手持呂祖道劍，
劍未出鞘。
他等王重樓進來之後，
朝著王重樓俯首一禮，
是手持呂祖道劍的架勢。
這讓王重樓心中有些不解。
不是說不覬覦這呂祖道劍嗎？
怎麼一直拿著不放？
心思沉穩的王重樓並冇有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甚至連表麵上都冇有任何的體現。
淡淡地朝眾人點點頭。
蘇恪朝著王重樓見禮之後，
然後朝著洪洗象說道，
“你站到那個位置，讓我劈一劍！”
語氣古波不驚。
洪洗象下意識地走到蘇恪所說的中央空曠區域。
大約有十丈方圓的空地。
不過，其他人可不是洪洗象這種對蘇恪完全信賴的。
而且，蘇恪這一句話，好嚇人。
劈洪洗象一劍？
用呂祖道劍劈洪洗象一劍？
這？
先不說為何要劈洪洗象一劍，單說，呂祖道劍，你能拔出來嗎？
“蘇恪，不要開玩笑！”俞岱岩率先發言。
同時，伸出手，要將蘇恪手中的呂祖道劍撥下來。
但是，蘇恪手中的呂祖道劍穩穩不動。
同時，
蘇恪朝著王重樓淡定地說道：
“師叔，你相信我嗎？”
王重樓不置可否，
不過，卻語氣不變地說道：
“蘇恪，我不知道你要乾什麼，不過，以你跟洗象的交情，想必是不會傷害洗象。
但是，你可能不知道的是，這呂祖道劍已經不是天下普通神兵的範疇，早已有了靈性。
它原本懸掛在我乘龍殿屋簷下多年，已經有幾百年了。
有許多人都想得到它，但是，未曾有人拔開。
包括上一代的呂祖轉世，齊玄真，也曾嘗試過。
神物有靈。
擇主而事。
蘇恪，你明白嗎？”
王重樓這樣說。
其實意思很簡單。
那就是，蘇恪不要白費力氣了。
“洗象，你害怕嗎？”蘇恪並冇有回答王重樓的話，反而是轉身朝著洪洗象問道。
洪洗象堅定地搖搖頭。
蘇恪微笑。
他淡然呼吸，將係統贈予敢於解開洪洗象記憶鎖的那份力量，灌輸在呂祖道劍之內。
隻見，
呂祖道劍在蘇恪的手中，
慢慢開始脫鞘。
劍身樸實，就是褐紅的桃木。
但，在出鞘的瞬間，
上麵蘊含著一種說不上的力量。
彷彿是麵對天地一般，
這就是呂祖道劍上蘊含的大道，是專屬於洪洗象的大道。
除了洪洗象未曾多少驚訝之外，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渾身發麻，冷汗直冒。
李寒衣手中的聽雨劍和鐵馬冰河，低吟劍鳴，好像要跟著一起出鞘一般，
她極力控製，按壓在兩劍的劍柄之上，
纔將二者控製住。
這呂祖道劍的出鞘，已經讓同為神兵的聽雨劍和鐵馬冰河，不受控製。
尤其是鐵馬冰河，那可不是普通的神兵，
鐵馬冰河：離陽天下十大名劍中位列第三，人間至寒之劍，具有霜寒劍氣，劍勢霸道，如鐵馬踏破荒原，同時鬼厲異常，拔劍出鞘，能斬斷天空中的雪霰。百年前，是一名崑崙劍仙，將自己的佩劍留了下來，封在劍陣之中。
最後，李寒衣遊曆路過，突破了那絕世劍陣，斬斷了百年冰封的雪山，取走了這柄絕世之劍。
同樣是仙人的佩劍，在呂祖佩劍麵前，隻能奉承婉轉。
被其勾動。
這怎麼能讓李寒衣不震動？
呂祖道劍，恐怖如斯！
而蘇恪竟然根本不費力就將其拔出。
這天下恐怕也就呂祖本人來了，能夠如此吧？
而王重樓此時是在極力剋製自己的表情。
但是，他的內心就跟他現在身後道袍，被冷汗浸濕一樣，
完全是震駭到無以複加的地步。
他怎麼能夠拔出？
這不合理！
自己這樣境界的，張三豐那樣境界的，都曾嘗試拔出此劍，但是泥牛入海，根本冇有效果。
難道是？
他看了一眼在那裡篤定站著的洪洗象，
難道洗象不是呂祖轉世？蘇恪是呂祖轉世？
不可能，他一手望氣本事錯不了。
不僅僅是看山望嶽，洞察天地龍氣，甄彆教門氣運，無敵，
看人命格和氣運也是無人出其右。
洗象明明就是呂祖轉世，
蘇恪的命格和氣運還是跟之前一樣，他眼前空白，根本看不透。
蘇恪不管這些人的心思。
他在呂祖道劍拔出的瞬間，
運轉斬羈絆劍法，
洗象身上一根最粗壯的紅線，正是跟徐旨虎的那根，導致他騎鶴下江南，兵解於世、再次轉世重修的羈絆，
被蘇恪一劍揮出，
看似冇有任何的劍氣，
不過是普普通通的一劍，直接斬斷。
蘇恪一劍揮出。
再次凝聚一劍，
轉身側向一旁震驚到呆愣的李寒衣，
在李寒衣的身上，
有一個細細的紅線牽引在自己的身上，
還有一根十分粗壯的命運紅繩與虛無中邈遠。
正是李寒衣跟趙玉貞的命中劫。
既然是我的老婆，怎可讓她遭此難？
蘇恪一劍斬斷那跟紅線。
瀟灑收劍，
將手中的呂祖道劍扔到洪洗象的手上。
給是洗象覺醒前世記憶的時候了。
洪洗象在蘇恪斬斷他身上的命運羈絆之後。
整個人彷彿一下子輕靈許多，整個人瞬間靈台空明。
李寒衣也是如此。
她眼中的大道愈加的凝實，看向蘇恪的感覺也是突兀的有些不一樣。
是越看越順眼。
恨不得馬上托付終身的那種。
這種愛慕的情緒在莫名其妙突兀升騰。
也讓她措手不及。
在一旁觀看的王重樓，
不僅僅驚訝於蘇恪能夠拔出劍，使出這兩劍。
他驚訝的發現，
洪洗象身上的氣勢不一樣了，
是那種命格不一樣了。
他曾為洪洗象看相，隻要下山，此生不能成仙，
命中大劫難過。
現在，他竟然發現，洪洗象的命格改了。
此生必然證道呂祖。
而且，好像就近在咫尺。
甚至於，蘇恪一劍斬過洪洗象身旁之後，
他隱隱感覺到這整個武當氣運也不同了。
他看過武當的未來氣運，
不僅僅包括自己一門，是整個武當。
眼下武當就有一場大劫難，卻有福星橫空出現，有驚無險。
但是，在未來幾十年，整個武當中道崩阻。
尤其是涉及到自己洪洗象的劫難。
武當的氣運霧霾重重。
蘇恪的一劍過後，
王重樓竟然發現，整個武當的氣運，尤其是覆蓋武當的那種霧霾，一下子雲開見日。
他赫然發現，那顆福星在這未來幾十年武當氣運迷茫的時候，從未曾離開。
依舊照耀中庭。
在空地上的洪洗象在接過蘇恪扔過的呂祖道劍之後，
轟然一下
整個人彷彿是過電一般。
前世各種的記憶開始回溯。
整個人的氣勢在改變，
那種感覺，就彷彿，忽地頓開金繩，這裡扯斷玉鎖。錢塘江上潮信來，今日方知我是我。
王重樓一下子就知道，洪洗象這是發生了什麼。
顧不得任何的仙風道骨風度，朝著洪洗象喊道，
“趕緊悟道！”
洪洗象身上關於前世的記憶甦醒了。
洪洗象一下子盤坐在地上。
整個人慢慢地進入一種淺呼吸的悟道狀態。
彷彿是一棵巨木、千年不變的樣子。
王重樓此時內心已經是驚濤駭浪。
他這一輩子等的是什麼，不就是洪洗象此刻嗎？
呂祖轉世重新回溯成仙於武當大黃庭！
他此時根本不管蘇恪到底對洪洗象做了什麼。
無需深究。
何必深究？
他興奮地一手雲氣，托起洪洗象於自己的頭頂。
朝著樓下走去。
“師叔，這玄樓座？”俞岱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看到王重樓拉下這個寶物，便忍不住提醒。
“留給蘇恪了。對了，此後半年不要打擾我大黃庭一門。
洗象至少需要半年才能醒來，我需要為他護道。
對了，跟你大師兄說，無論發生什麼，武當必然如日中天，此後千年無人敢試其纓！
蘇恪，謝了！”
王重樓遠去的腳步聲，與之前那種飄然截然不同。
步履緊促，激動興奮在頻次中，表現的淋漓儘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