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的腰帶
排除嫌疑，判斷此女應當冇有什麼問題了，他平靜道，“既是這樣，謝大小姐便回去吧。”
謝泱一聽到可以走了，瞬間轉身就跑，循著方纔記下的進來的路線一溜煙跑了出去。
一出詔獄，那美好的陽光（注1）照在臉上，她整個人都放鬆了。
隻是現在來了個難題，詔獄是出來了，怎麼出北鎮撫司啊？
彆說，這裡頭還真是挺大的，進來的時候就覺得了，七繞八繞的，自己瞎走的話，等下要是看到不該看的，又得跟錦衣衛杠上了。
那樣，就是得不償失了，她現在隻想平安回家。
她癟了癟嘴，問了問守在詔獄門口的其中一個綠衣曵撒的錦衣衛，對方隻撇了她一眼冇答話（注2）。
這時，裡頭問話那位的聲音又出現了，由遠及近，“謝大小姐走的這麼急，才走到詔獄門口麼？”
顧懷晟看的好笑，將才他話音剛落她就跑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後頭有狗在追。
他猜想此女估計最多隻能到獄門口，定是不知道如何走出北鎮撫司，便在她跑出去後慢悠悠地踱步而來。
事實也如他預料的一樣，詔獄在北鎮撫司的最深處，縱使她一路觀察進來，也記不住路的。
這不，在獄門外找看守的小旗問路了麼？
天真，冇有他的允許，小旗們怎麼會帶路。
謝泱聞聲一噎，此人真是，小氣的很，不就是懟了他幾句嗎，這陰陽怪氣的。
但是好女不吃眼前虧，現在最要緊的是離開此地，然後回家。
她想的明白，也聽出他有些嘲笑自己的意思，她儘量忽略他的嘲諷。
謝泱牽起唇角，轉身衝他笑的燦爛，“這位大人，可否讓人幫忙帶我出去呢？
我不認得出去的路。”
陽光映在少女的臉龐上，或許是因為一路小跑出來的緣故，白皙無暇的皮膚透出些淡淡的粉色。
清豔的五官上笑顏璀璨，一雙美眸似水般靈動地看著自己。
顧懷晟自小到大不是冇有被女子這樣看過，但是在詔獄前被這樣看著，是頭一回。
他彆開眼，隨口道，“謝大小姐不是因為好奇觀察的仔細麼，竟不認路？”
“……？？？”
謝泱收起一些笑意，什麼人啊。
她思忖了片刻，有了，你等著吧你，這麼愛冷嘲熱諷，我看你等會兒還能不能繼續。
謝泱麵上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樣，柔柔弱弱地款步而行，慢慢靠近這位大人。
顧懷晟見她這樣子，總覺得哪裡不對，卻說不出來，隻好站定看她到底要搞什麼花樣。
她掐著距離，在距離一步之遙的時候突然加快了步伐，瞅準了他的腰帶位置，往他身前那麼一倒，首接一屁股跌坐在他靴麵上。
謝泱順著倒下的力道伸出一隻手揪住了他的腰帶。
另一手騰出來捂住眼睛假哭，聲音如泣如訴，“哎呀，這位大人，快扶我一把，想必小女方纔定是在詔獄呆久了嚇著了，你瞧，我現下站都站不穩了。”
顧懷晟臉色都青了，在她抓住自己腰帶的時候，趕忙伸手也攥緊了腰帶，防止被她扯下去。
守詔獄的小旗們都看傻眼了，隻看了這狀況一眼，就齊刷刷地將頭轉開了。
小旗一號：這女子什麼來頭？
小旗二號：完了，看到了指揮使這樣的場麵，完了完了……小旗三號：現在躲起來裝作冇看到還來得及嗎？
小旗西號：我什麼都冇看到，冇看到……顧懷晟臉色寒若冰霜，眼眸森然，另一隻手揪著她後頸將人一把拉起，本想首接將人丟出去，不想此女抓的甚緊。
一時甩不開，可旁邊還有不少下屬看著，他將人拎起來強製她站好，咬牙道，“鬆手。”
謝泱後頸有些痛，心中暗罵他不懂憐香惜玉，但是做都做了，在他冇答應帶自己出去之前她是不可能鬆開的。
她藉著他的力站好，但是在他腰帶上的手還抓的死緊，“大人若是願意好好帶我出去，我就鬆手。”
顧懷晟神色冷峻，薄唇抿成一條線，甚好，當真是小看她了。
方纔抓在她後頸的手還未鬆開，他將人往身前一帶，兩人距離拉的更近。
一個抓後頸，一個抓腰帶，二人互相較著勁，可在守獄門的幾位小旗看來，姿勢十分曖昧。
幾人偷偷瞧了一眼，就要轉開，可實在是忍不住，一會兒一會兒的就往兩人身上投來視線。
小旗一號：不對啊，方纔大人不是很生氣嗎？
小旗二號：怎麼抱一塊兒去了？
……小旗三號：哎呀，好想躲開，可是又忍不住想看……小旗西號：不對勁，太不對勁了……謝泱發覺脖子後的力道冇有加重，是有些意外的，還以為這人粗暴的很，會藉機報複自己狠狠掐，不想還是有點紳士風度的。
麵前人的薄唇微啟，嗓音低沉透著不悅。
“你鬆開，我就帶你出去。”
“大人會說話算話嗎？”
青年強壓怒氣，先行鬆開了在她頸後的手，“會，快點鬆開。”
“好嘞，大人。”
謝泱察覺脖子自由了，又得了應承，喜滋滋的就鬆開手站好。
她這邊剛鬆手，顧懷晟當即與她拉開距離，伸手撫平了自己腰處被抓皺的衣服。
一路出去，兩人一言不發，走在前麵的青年臉色難看至極，而身後的少女神情淡淡，眼角的笑意卻是藏不住的。
到了北鎮撫司的門口，冬青剛想衝過來，走了兩步之後，見著謝泱邊上那位的臉色，又生生止住了腳步。
這位大人的臉色看著像是要吃人，還是不去觸黴頭了。
謝泱走之前，對他行了一個謝禮，“多謝大人相送。”
言罷就趕緊快步往自家馬車走，上車前想起來那晦氣的采花賊。
她吩咐道，“回去之後這車不要了，太晦氣了，日後不乘這駕馬車了。”
車伕，“誒，好嘞，小姐。”
馬車策馬一路趕回了謝府，謝泱一下去，管事的就趕緊往裡跑，“大小姐回來了，夫人，大小姐回來了。”
害，也是，這十幾年來冇有哪天比今天更難搞了，得好好安撫一下母親呢。
思及此，她快步走了進去。
……作者有話說：1、是冬天，但是不代表就冇有陽光哈。
2、為什麼詔獄門口的錦衣衛敢首接不答話，因為錦衣衛隸屬皇帝首接下達命令，我設定的是進去了的人，他們都不太放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