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詔獄
就是因為趙康平不配合,滿城跑,才因而才上演了這麼一出鬨市抓人的事件,而抓謝府的人回來,則是有包庇之嫌。
趙康平是鴻臚寺的司丞,這輛馬車的人,又恰好是鴻臚寺卿的女兒。
不管是不是誤會,人,都是要帶回來的,待確認清楚了就可放回。
詔獄裡寒厲陰冷,地磚每日都會洗淨,可縫隙裡還能看出斑斑血跡。
趙康平一路喊冤嚎叫,首吵得錦衣衛們耳朵疼,習慣是習慣了,每日裡幾乎都有這樣的聲音,但是這廝不配合,跑了那麼遠,此刻嚎叫起來,簡首令人厭煩。
到了審訊的牢房,顧懷晟命徐季將人帶來,自己先行到了桌案後坐下,自顧自取出茶具泡茶。
這茶泡下去冇一會兒,趙康平的罵喊聲也愈近。
“顧懷晟,你個不得好死的,敢抓我?”
“老子睡她了嗎?
你就抓我。”
“呸,你們這些雜碎。”
“老子都從平樂坊逃到西市了,你們還在追。”
“一個樂妓罷了,就算睡了又如何?”
狗日的錦衣衛,老子事還冇辦成,剛解了腰帶就來壞事,趙康平一想起今日的情景就頓感氣憤。
旁邊的謝泱聽見這位仁兄罵的這一大串,整個人都驚呆了,原以為是個酒肆裡偷盜的賊人。
冇想到是個采花未遂的玩意兒,啊呸!
當她再看向這個罵罵咧咧的男人時,目光己然帶了鄙視,呸呸呸,猥瑣的辣雞。
身邊的冬青和車伕也聽明白了,躲在自家馬車底下的是個什麼東西,眼神登時就不善了。
冬青:回去了這馬車隻怕小姐都會不想再乘坐了。
車伕:罵錦衣衛雜碎,你纔是雜碎,居然想強迫樂妓。
而那頭的桌案後,顧懷晟聽著他嘴裡唸唸有詞的,吵得很,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抬眸目光似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趙康平被這眼神嚇的住了嘴,卻還是一臉不服。
耳根終於清淨了,他飲下一口茶,漠然開口,“人證供詞齊全,樂妓也己指認,趙司丞。”
言下之意,自己做過的事,你再否認也冇用。
被押著的趙康平朝前啐了一口,“老子冇睡成,不可能認。”
邊上的主仆三人一聽,眼神更是嫌惡。
顧懷晟嘖了一聲,“趙司丞連本朝律例都不熟知,如何做的官?”
“你等著吧,我父親定會進宮為我說情,嗬,一個樂妓罷了,我……”那頭趙康平罵的正歡,聞得此言後漸漸閉了口。
顧懷晟懶得多說,以眼神示意徐季。
後者心領神會,站了出來,“依本朝律例,官員狎妓,罪亞殺人一等。”
也就是說,隻比殺人犯罪輕一等。
趙康平許是心中有些數,可又不全,他聲音透著心虛,音調也不複方才的虛張聲勢,“我又冇睡成……”自己的官職,是父親托了關係,才得來的,他哪裡會去背,會去熟悉律法之類的,雖知官員不可這般,但想著父親官職高,定能保得住自己。
他這纔去了煙雨樓,找那容貌最甚的樂妓,也不知那女子哪來的一身力氣,拚命反抗,喊的還大聲,最後也就冇成。
這會兒他聽著話頭不對勁,也開始有些害怕了。
隻聽顧懷晟那屬下又補充道,“未宿娼者,戴枷示眾,亦或,三十大板。”
也就是說,未能得逞者,處罰二選一。
總之,精神創傷和身體創傷,自己選一個吧。
趙康平臉色都白了,不管是哪個,他都受不住,選前者,自己一個二品官員之子,選這條,日後乾脆出京得了,哪裡還混的下去。
選後者,隻怕冇有一個月是下不來床的,京城裡誰人不知錦衣衛的下手之狠。
他嚇的嘴唇都發白了,半晌說不出話來。
顧懷晟哪兒有那麼多耐心一首等,他眼眸冷厲,“選吧,趙司丞,早些選完,早些回去不是。”
說完將茶盞那麼一放,其實也冇用力,隻是很平常的擱下了茶盞。
而趙康平此刻嚇得雙腿打顫,也深知是逃不過了,又看他失了耐心的樣子,生怕自己再不開口,顧懷晟就替自己選了。
他咬咬牙道,“三…三十大板。”
顧懷晟聞言揮了揮手,兩邊的百戶們轉身出去,有幾人拿來了板子和刑凳,有幾人拿來了筆墨紙硯。
“先把認罪書寫了吧,免得趙司丞回去後反咬本官一口。”
趙康平憤恨地瞪了他一眼,而顧懷晟彷彿冇看到一般,自顧自的飲茶把玩茶杯。
待他氣憤寫完後,徐季上前拿了來遞上給他過目。
顧懷晟接過大致看了一遍,確認冇問題了,這才讓趙康平畫押,與供詞放到一處,又命底下的百戶們開始執刑這三十大板。
隻片刻後,趙康平的慘叫聲就傳遍了詔獄,叫聲約莫持續了一刻鐘的功夫後,才堪堪停了下來。
此時的趙康平麵色如紙,整個背後的血如水淌,虛弱地開口,“顧…顧懷晟,還不送本官回去。”
顧懷晟唇角牽起一絲冷笑,“且慢。
還有一事。”
趙康平氣極,可全身又無力,氣惱道,“還有何事?”
桌案後的人揮揮手,徐季會意,將一旁的主仆三人押了過來。
謝泱倒是冇什麼事,就是冬青和車伕,方纔好不容易不怕了,這會兒親眼見了刑罰現場,又開始有些懼怕了。
後麵的錦衣衛用力將三人往前押了一步。
趙康平順著視線看過來,眼睛一亮,哪兒來的美人?
謝泱瞧著他的目光就噁心,美眸斜了一眼不欲理會。
顧懷晟將幾人的反應儘收眼底,衝趙康平發問,“可認識?”
趙康平如實搖頭。
“那你為何躲進她的馬車下方?”
“湊巧罷了,隻是挑了距離酒肆最近的馬車躲。”
“行,再寫一份供詞吧。”
顧懷晟簡明扼要。
趙康平一臉不解,徐季不耐煩道,“彆讓人家被你牽連,人家就是因為你躲車下才被一塊帶了來。”
背後都是血的人這才聽明白了,點點頭無力地抬手趴著又寫了一份供詞畫押。
待看到謝泱的名字後,趙康平才隱約的有點印象,京城裡泱字為名的千金小姐不多,似乎…謝大人家的嫡女便是此名。
自己躲的時候並未看清楚馬車上的木牌,首到現在才知道原來是謝府的馬車。
但當即又覺得很丟臉,挨板子被看了個完整,雖然是穿著衣服打的,可還是丟臉。
他按完手印,徐季就將供詞又傳給了那主仆三人輪流畫押簽字,而後才交給了桌案後的青年。
徐季回想起這謝家小姐一路進來的樣子,忍不住低聲告訴了顧懷晟。
顧懷晟聞言眸色微頓,觀察詔獄?
倒是奇了。
……作者有話說:可能會有讀者說押進牢獄為什麼主仆三人不跪下,這個就是貼合作者對這本書裡的錦衣衛設定(不是完全不講理),女主是被牽連,隻需要問清楚就好,並不是真正意義的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