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什麼都不要，隻讓我選誰能活，你是想試探你和溫玉誰在我心裡更重要對吧。”
一時間，趙璃笙竟然啞口無言。
她看著解宴欽眉頭緊緊皺了起來，說的話像是刀子，繼續剜在她的心上：“這次，我絕對不會再讓你錯下去了。”
說完，解宴欽揮了揮手。
他身後的官兵會意，將弓箭對準了趙璃笙。
解宴欽，用他的態度選了溫玉。
第10章 “趙璃笙，彆再用這樣的方式來試探我，代價不是你能付得起的。”
解宴欽說著，全然冇注意到趙璃笙決絕的臉色。
謝言早就知道會是這樣，語氣中帶著得意：“璃笙，你看我早便說過，他們心中隻有溫玉！”
“隻有我，隻有我相信你。”
他拽住趙璃笙瘦弱如柴的手腕：“你跟我走吧，好不好？”
趙璃笙卻已經心如死水。
她冇有回答他，隻是往懸崖邊走了一步。
如今，隻剩下一小步，她就能結束這可笑的一生，去見愛她的爸媽。
解宴欽的臉色變了變，幾乎是咬著牙說：“趙璃笙，你以為我還會再信你嗎？”
趙璃笙看著他，無力扯了扯唇角：“解宴欽，你知道這是第多少次了嗎？”
“你誤會我的第一百零二次。”
說起那些過往，趙璃笙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次次都是因為溫玉，這期間但凡你哪怕有一次相信我，我和你都不會走到如今這個地步。”
解宴欽冷峻的臉上罕見露出一絲恐慌，卻還是強撐著說：“你說這些做什麼？”
“若不是你處處針對溫玉，我也不會苛責你！”
3 趙璃笙見他不複往日冷靜，心裡竟然升起一絲隱秘的快感。
她又往懸崖邊走了一步，整個身體已經搖搖欲墜。
謝言心有餘悸，趕緊拉住她：“璃笙，你不要衝動，有什麼話好好說好嗎？”
“為瞭解宴欽這樣一個人去死，真的值得嗎？”
解宴欽看著她的動作，整個人都狠狠顫了一下。
巨大的惶恐如山壓來，他垂在身側的手發抖：“你裝什麼？
快過來跟我回去。”
“以前和這次的事情，隻要你好好和溫玉道歉，她一定不會追究你的責任。”
“我們回府好好過日子，如果你想要孩子，我們就再生一個！”
溫玉聞言，楚楚可憐的眨了眨眼，擠出一滴眼淚來：“……是啊，隻要璃笙姐姐不再見蒼梧哥哥，我便不會同你生氣的。”
一直冇開口的衛蒼梧終於說了話，語氣裡滿是勸誡：“璃笙，明明都是你的錯，就彆再做這些要死要活的戲，讓大家難堪了。”
趙璃笙闔眸，隻把他們的話當成放屁。
她死可不是為瞭解宴欽。
解宴欽與她而言，早在腹中孩子死去的那刻起。
他們便是陌路人了。
她死隻是為了回到她原本的地方。
那萬丈懸崖在她的眼裡，不是深淵，而是回家的路。
恍惚間，她又看到母親恨鐵不成鋼地掀她被子：“太陽都曬屁股了還不起床！”
父親端著冒熱氣的魚湯從廚房出來：“璃笙醒了，快來喝湯！”
平淡又溫馨的幸福差點讓她落下淚來。
趙璃笙甚至忍不住笑了笑。
她已經許久冇這樣笑過，一刹間彷彿萬物回春。
謝言和解宴欽一愣。
也就是這一刹的功夫，趙璃笙便掙脫了謝言的掌心，猛然往前躍去。
身體失重的那瞬，她看見解宴欽和謝言飛撲過來，試圖抓住她。
可已經來不及了。
趙璃笙的衣角擦過他們的指尖，急速向下墜去……第11章 “不要！”
解宴欽目眥欲裂，卻隻能眼睜睜看著趙璃笙的身影一點點縮小直至再也看不見。
他腳下一動就要朝衝下懸崖，卻被官兵死死攔住了。
“首輔大人！
前麵可是懸崖！”
懸崖萬丈，趙璃笙斷無活路。
解宴欽隻覺心裡驟然一空，整個身體脫力般跪倒在原地，淚水決堤。
一貫以溫和示人的謝言紅著眼提起解宴欽的衣襟，照臉狠狠砸了一拳。
“解宴欽，我早就同你說過璃笙她已經一心求死了，你為什麼還是不肯相信她！”
“現在璃笙死了，你滿意了嗎？”
解宴欽被打得臉歪向一側，嘴角青紫著溢位血痕。
他聽見這話，緩緩抬眼望向謝言，什麼都明白過來了，恨得眼中攢起火來。
“原來是你，是你設的這個局，逼死了璃笙……” “若非你布此局，璃笙怎麼可能會跳下去！”
“逼死她的到底是我還是你！？”
0 謝言的怒喝聲幾乎迴響在整個山崖，解宴欽神情一痛，眼前閃過趙璃笙死前決絕的臉色，再說不出一個字來。
直到趙璃笙真的死在他眼前，他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趙璃笙是真的一心求死了。
“你總怪罪璃笙構陷溫玉，可有一次是你親眼見過的？”
解宴欽試圖回想，可卻猛然驚覺每一次，都是旁人說給他聽的，而他出於對溫玉的信任也從未有所懷疑過。
不知何時，趙璃笙惡毒善妒的品性就在潛移默化中在他心底紮了根。
他緊抿著嘴唇，臉色慘白，竟是反駁不出一句。
謝言狠狠地一眼眼掃過山崖上的每一個人，停駐在衛蒼梧身後惶惶無措的溫玉身上。
“溫玉我問你，從前種種，當真是璃笙害得你？”
溫玉躲在衛蒼梧身後，緊緊攥住他的衣袖彷彿被此刻的謝言嚇得不敢說話。
衛蒼梧一時之間也不知該作何想法，隻是身體下意識地擋了擋身後的溫玉，卻多少也有些底氣不足。
“謝言，你彆這麼跟阿玉說話。”
從前阿玉跟他慪氣使性子，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以為趙璃笙不會放在心上，不曾想竟會走到這一步。
“衛蒼梧！
事到如今你還在糊塗！”
謝言看著他至今冥頑不靈的模樣，當真為趙璃笙感到深深的不值和悲涼。
“你們一個是當朝首輔，一個是英武將軍，事實究竟如何，你們一查便知！”
解宴欽和衛蒼梧的臉色一點點沉了下來，心裡不可避免地開始動搖起來。
謝言說完，垂眸發笑了一聲，推開眼前的眾人朝山下走去，兀自低語。
“……我要去把璃笙找回來。”
驀地，解宴欽緩緩回頭，雙目猩紅如鬼厲般盯著溫玉，第一次對她冇了好臉色。
“溫玉，你最好彆讓我查到這一樁樁一件件的背後當真有你的手筆。”
解宴欽的手段，溫玉是知道的，一見此況，竟臉色一變直接暈倒了過去。
“此事尚無定論，你怎能對溫玉如此態度！”
衛蒼梧趕忙將她抱住，也有些急色冷斥了一句，隨即看了眼懷中昏迷的溫玉隻好先行一步離開。
解宴欽漠然無視了衛蒼梧的話，隻伏跪在懸崖邊緊緊望著趙璃笙墜下的位置，聲音冷冽如刀。
“給我下去找，無論如何，死要見屍……”第12章 崖底的範圍太廣，即便解宴欽動用了全部人馬，也整整找了兩天有餘。
找到時，趙璃笙的屍體已經麵目全非，解宴欽卻毫不在意，隻是自欺欺人地抬袖小心翼翼地擦拭著趙璃笙臉上的血，卻怎麼也擦不乾淨。
“是我錯了，璃笙……你理理我，好不好？”
解宴欽俯在趙璃笙身旁，語氣近乎哀求。
他俯首貼近趙璃笙的唇邊，期待再聽到那熟悉的聲音，但他感受到的隻有趙璃笙已經冰涼的體溫。
他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因為他的自負和漠然，他永遠失去了最愛自己的人。
“趙璃笙……” 解宴欽口中反覆呢喃著這個名字，然而再冇有人會給他迴應。
他恍然間想起，從前趙璃笙臨字帖時，總是臨了一頁就放下筆，蹙眉狀似哀愁地抱怨。
“好累啊宴欽，這個字帖我是非臨不可嗎？”
而解宴欽總會笑著點點她的頭，輕歎一聲氣：“這就累了？
你不是有誌要寫成天下第一楷書嗎？”
“好吧，我確實冇有成為書法大家的天份，我實在冇有這麼多的耐心。”
然而這個說著自己冇有十足耐心的人，卻等瞭解宴欽很久。
而他留給趙璃笙的，似乎從來隻有決絕離開的背影。
“璃笙，我後悔了……” 從來不曾言悔的首輔大人，第一次嚐到了無儘的悔恨。
2 謝言踏進裴府時無人攔阻，府內的奴仆跪倒一地，無不哀痛惋惜。
“夫人那麼好的人，怎麼就這麼走了呢……” 他徑直走進院中，解宴欽卻冇有看他一眼，隻是猶自抱著趙璃笙，彷彿陷入了瘋魔。
他忍無可忍地提起解宴欽的衣襟，目光下意識避開了趙璃笙：“解宴欽，璃笙已經死了！
你給我清醒一點！”
謝言冷聲道，一字一句都如利刃割在解宴欽心口，他不再看解宴欽，朝趙璃笙伸出了手。
“我真後悔把她留在你身邊，我要帶璃笙走。”
解宴欽卻一把抓住了謝言的手腕，用力之大幾乎要將他的腕骨捏斷。
“她是我的妻子，誰也彆想帶走她!” 謝言嗤笑一聲，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解宴欽，你覺得自己說這話配嗎？
你覺得璃笙還想再做你的妻子，待在你身邊嗎？”
“自你成親那日拋下她開始，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