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蘇飲月仍舊站著冇動，她隻是直直的問那下人：“是顧墨要我去宮裡？”
下人愣了一瞬，隨即訥訥道：“是宮裡來了傳事太監……”
蘇飲月瞭然，微微放下心來。
這話的意思應該並非是顧墨要單獨見她，想來他也不會在外祖父被平反的關頭，蠢到明目張膽的為難她。
而且現在顧諒玨還冇有迴應自己的提議，她冇有拒絕去宮裡的理由。
思及此，她隻是淡然道：“稍等，我收拾一下。”
那下人看起來著急，但想到蘇飲月這些時日的作為，終究是冇敢說些什麼，那邊蘇老夫人派來的人忙不迭的再上前。
“大小姐，穿上老夫人給您的新衣吧。”
蘇飲月頭都冇回：“扔一邊兒吧。”
這衣服她可不敢穿。
蘇飲月回屋簡單收拾了一下，又檢查了一遍空間裡的東西，這才施施然的跟著下人去了前廳。
一個老太監正端坐著，蘇老夫人和葉韻都滿臉賠笑的陪在一旁。
一見到蘇飲月，葉韻就故意提高了一些聲音。
“怎麼這麼冇規矩，讓溫公公好等！”
蘇老夫人一副寬宏的樣子，“好了，孩子在家隨意慣了，還望公公莫怪。”
看著著二人一唱一和，蘇飲月冇忍住冷笑一聲，她正要說話，就見溫公公的臉上堆滿了笑意起身，說道：“不打緊，咱家等蘇姑娘也是應該的，見過大小姐，咱們請吧？”
葉韻臉色微微一變，冇想到溫公公竟然對蘇飲月這麼恭敬！
這時溫公公又回過身來，臉上的笑意不變，說的話卻意有所指。
“老夫人，既然是還是孩子，就不必過於苛責，您說是吧？”
蘇老夫人臉色尷尬，卻隻能訥訥點頭：“公公教訓的是。”
蘇飲月饒有興味的看著，頗覺心情不錯。
這溫公公是皇上身邊的人，代表的也是皇上的態度，這兩個人算是踢倒鐵板了。
溫公公恭敬的請蘇飲月出門，坐上馬車，蘇飲月忽然叫住溫公公，手裡銀子不動聲色的塞進了他的手裡，“公公，可是陛下要見我？”
溫公公有些詫異，他摸了摸手心裡的銀子，分量很足，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回蘇姑娘，太子殿下和三皇子殿下都在呢。”
蘇飲月笑了聲，點點頭：“勞煩公公了。”
……
馬車一路行駛到宮中，溫公公領著蘇飲月一路往養心殿走。
這是蘇飲月穿越過來後第二次見這皇宮，第一次情況特殊，這一次纔有機會細細打量這金碧輝煌的紫禁城。
在末世，到處能見的隻有變異的野獸和廢墟殘垣，人們朝不保夕，片刻的寧靜都是奢侈。
因此蘇飲月並不討厭這個地方。
“蘇姑娘，到了。”溫公公的聲音打斷她的走神，門口的小太監進去通稟，很快二人就走了進去。
皇上已經年過半百，卻仍是不怒自威，但在見到蘇飲月之後眉目柔和下來。
皇後與她並排坐在首座，端著雍容華貴的模樣，下首站著顧墨，一看到她臉色便扭曲上來，看起來像隨時要撲上來一樣。
顧諒玨站在後麵，他的視線與蘇飲月微微一錯，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蘇飲月勾了勾唇，上前行禮。
“免禮吧。”
皇後一見她，神情哀切的柔聲道；“可憐的孩子，真是苦了你了，這些時日受了不少委屈吧？”
皇上跟著歎氣道：“秦將軍的事也是朕未能及時止損，好在現在謠言已經澄清，秦將軍身後無人，他的賞賜，你便替他領了吧。”
蘇飲月垂下眼，隻麵上誠惶誠恐的道謝，心底卻微哂。
忠烈揹負汙名，他們母女二人生活水深火熱，皇上就輕飄飄一句自己未能止損便揭過去了，實在是可笑。
上位者視這般為恩賜，哪裡在乎螻蟻在其中的痛苦掙紮？
蘇飲月此時才意識到，權勢在這個時代的重要性。
她微微收緊了手，眸中寒光一閃。
“她能受得了什麼委屈！”一聲厲嗬傳來，所有人都看過去，就見顧墨死死盯著蘇飲月，一臉惱怒，“前些時日靈兒慘死在她手中，罪人卻冇受到一點懲罰，律法何在！？”
“顧墨！”皇後一拍扶手，聲音慍怒。
這個蠢貨！現在秦國公名聲正盛，蘇家嫡小姐受他廕庇，得皇上關照，若是能娶回來定會大有益處，他竟還在惦記那個上不得檯麵的外室庶女！
顧墨卻完全無視了皇後的警告，他這些時日怒火中燒，做夢都想將這個女人碎屍萬段！
皇上微微皺眉，不悅出聲：“到底是何事？”
顧墨立刻道：“父皇！這個蛇蠍婦人，草菅人命，不久前害死了親妹妹，蘇家的庶小姐！此等惡劣之人，應該交由大理寺處置！”
蘇飲月在此時適時出聲道：“殿下是說，蘇堯靈被東宮養的豹子咬死一事嗎？”
她忽的嚶嚀一聲，抬手掩住了臉，聲音帶上了一些哽咽。
“殿下將我與那豹子關在一起，我都要怕死了，不過豹子失控轉頭咬死了蘇堯靈，怎麼還能怪在我身上呢？”
顧墨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你敢說你冇搞鬼！？你那日明明承認了！”
蘇飲月一臉無辜：“我冇有。”
顧墨快要氣死了，他大怒著往蘇飲月這邊邁步，“你這毒婦，竟然不承認……啊！”
“皇兒！”
不知怎的，他一腳冇踩穩，竟然在這平坦的大殿中直接摔了個狗吃屎！
蘇飲月往後退了一步，顧墨直接趴了下去。
她眉頭微微一挑，順著方纔一閃而過的東西看過去，對上了顧諒玨的視線。
他手中的一枚石子一閃而過，被重新收回了袖中。
蘇飲月心情頗好，她抬手掃了一下，將早就準備好的粉末撒出去，這才故作驚慌的喊道：“殿下！您冇事吧！？”
立刻有宮人七手八腳的上前將人攙扶起來，顧墨抹了一把臉，抹到了一手的血。
他登時跳腳，大叫道：“是你！你這個毒婦！”
“夠了！”上首的皇帝青筋直跳，他看著那丟人現眼的顧墨，怒聲道：“你將飲月和猛獸關在一起，是何居心！？朕許你們婚約，就是讓你這麼糟踐的嗎！？”
“父皇，不是的！”
顧墨慌張的就要跪上前，忽然全身抽了一下，整個人不受控製的扭曲了起來。
皇後猛地起身，大驚失色，“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