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主仆二人朝著外麵看去,隻見一時之間衣著宮裝眾人魚貫而入,驚得門口的家丁連連退後,驚疑不定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蘇飲月微微挑眉,領著懷菊過去。

“蘇小姐好福氣,皇上知道你身體不好,特意讓奴纔給你送來了草藥,這可都是價值連城的藥物,足以看出皇上對去蘇小姐的重視。”

領頭太監見到蘇飲月瞬間滿臉堆笑,稍一揮手,貴重草藥接二連三地抬進來,院子裡霎時瀰漫開稀有藥材特有的香氣。

“皇上讓蘇小姐好好養病,奴才也等著喝蘇小姐和七皇子的喜酒呢。”太監笑眯眯開口,轉身時注意到院子外的家丁,頓時皺眉。

“這是?”

“不知公公遠駕光臨,失禮了!”

門外蘇望山和葉韻得知宮裡來人匆匆趕來,連忙示意守在門口的家丁離開,而後滿臉堆著笑去應付太監。

蘇飲月看在眼裡,淡漠地看著他們阿諛奉承。

“蘇大人好福氣,蘇小姐能得到皇上喜愛,那可是你們祖墳冒青煙了。”太監笑眯眯說著,藉此機會討好蘇飲月。

“是是是,難為皇上看得起我。”

蘇望山滿頭大汗,生怕被太監看出端倪,一個勁兒給蘇飲月使眼色,讓她說點什麼打消太監的猜忌。

然蘇飲月渾然不覺,隻故作病殃殃的樣子,端坐在石凳上看他們演戲。

配上蘇望山擠眉弄眼的模樣,怎麼看怎麼滑稽。

來來去去那幾句互捧地話,蘇飲月隻覺乏味,抬手撫了撫鬢角,“不好意思,小女身體不適,怕是不能招待諸位了。”

太監忙不迭擺手,“蘇小姐哪裡的話,是奴纔打擾了您休息纔是,您趕緊歇著吧,奴才還要回去赴命呢。”

說罷,太監帶著人離開,蘇望山安排人把太監送走。

待太監離開,蘇望山等人遲遲冇有離開的意思,蘇飲月黛眉一跳,冷眸盯著他們。

“還有事?”

蘇望山不滿她的態度,訓斥道:“你就算是得了皇上重視,也得知道尊卑有序,我再怎麼說也是你的父親!”

“皇上對你重視,那是給你天大的福氣!要不是因為你是蘇家女,皇上能如此待你?”

蘇望山慣會往自己臉上貼金,認為皇帝把蘇飲月許給顧涼鈺,是對他們蘇家的重視。

方纔宮裡的人在,葉韻可謂是體貼備至。

現在宮裡的人走了,她也不裝了,眼看著蘇望山不想繼續禁足蘇飲月,內心著急,眼珠子滴溜一轉,有了想法。

行至桌前,她看著那些藥材,眼裡閃過精光。

“老爺,母親身體一直不大好,最近更是吃不好睡不好,大夫也來看過了,說是需要好生滋補。可那些滋補的藥物,實在是價值千金,今日皇上送來的,就是最好的滋補之物,如果能給母親服用,母親的身體定會越來越好!”

葉韻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可以隨意支配這些東西。

蘇望山一聽,覺得此計甚妙,當即就要讓人把東西帶走。

“我看誰敢動這些東西!”蘇飲月重重地放下茶盞,抬眸直視蘇望山和葉韻。

眸子沉靜冷漠,看得人心中駭然。

葉韻默默後退半步,怯生生看向蘇望山,“老爺,我也是為了母親,冇想到居然讓飲月生氣了,都是我的不對,我就不該提這一茬。”

蘇望山臉色鐵青,一巴掌重重拍上桌子,“逆子,你竟然敢這麼對我說話!”

“這些藥材都是我母親所急需,祖母有大夫照料,想必可以理解。”蘇飲月輕抿茶盞,毫不退讓。。

蘇望山冇想到她會突然提起秦氏,眼底閃過不悅,在他看來,秦氏就是個禍害,晦氣的玩意兒,這麼好的東西,豈能給她糟蹋了?

“秦氏這邊不是有你為她調理嗎?哪裡用得到皇上賞賜的東西?”蘇望山說得當然,葉韻在旁邊幫腔。

蘇飲月在心裡冷笑,想一毛不拔的從她這裡拿東西,她倒要看看,他們有冇有這個能耐!

她也不再阻止蘇望山把東西拿走,隻是伸手摁住托盤,笑晏晏道:“父親說的是,母親這邊有我為她調理,自然用不上這些稀罕物,不過父親,是不是也該恢複母親的位份了?”

想從她這拿走藥材可以,但她也是有條件的!

蘇府對外秦氏和葉韻都是蘇望山的妻子,可實際上在外祖家出事後,秦氏的位置就已經被蘇望山廢棄,在服裡過得不如一個小妾。

此事眾人心照不宣,倒也冇人找他麻煩。

可如果真的恢複秦氏的位置,那管家的權利,就必須得交還到秦氏手中。

“當初父親冷落母親,是因為外祖家的事,而今外祖家已經平反,父親還冷著母親,這要是傳到皇上耳朵裡,皇上肯定會多心。況且,這對父親的仕途,恐非好事吧?”

蘇飲月慢條斯理地開口。

葉韻當即變臉,她受了那麼多委屈,纔在蘇家站穩腳跟,豈能拱手讓人?

“老爺……”葉韻抓住蘇望山的衣袖,滿臉擔憂。

蘇望山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清清嗓子提起秦氏身體羸弱,“我不是不想恢複她的位份,隻是她身體弱,需要好好休息,府裡的事情雜碎,她也力不從心。”

“豈會?母親管家這麼多年,從未出過差錯,如今不過是身體有些疲累,隻要父親願意多些寬容,她肯定會處理得比現在還好,隻看父親願不願意給她這個機會罷了。”

蘇飲月毫不客氣的打斷蘇望山的說辭,非得逼著他做出一個決斷。

果不其然,蘇望山沉默不語。

“還是說,你從始至終就冇想過要恢複她的位置,卻還想靠著外祖家帶來的一切?天底下可冇這麼好的事。”

蘇飲月嘲弄出聲,三言兩語揭穿蘇望山偽善的麵孔。

“你——!”蘇望山被戳破偽裝,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指著蘇飲月的手顫抖不止。

“如果你不願意恢複母親的位置,那就是冇把我們當成一家人,你們都不把我們當人,我也冇身份孝順你們。”

蘇飲月毫不客氣地反擊,撕破了所有人的偽裝。

隻見蘇望山想要動手,蘇飲月梗著脖子上前,“就因為我不願將皇上賞賜的東西拿給祖母,我就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而我的母親勤勤懇懇,為蘇家操持半生,最後卻落得這樣的下場,你們憑什麼逼著我孝敬你們?”

“要麼你恢複我母親的位置,讓她重新掌管掌家權,讓葉氏回到應該在的位置上,不然,我們冇什麼情麵可講!”蘇飲月目光堅毅,聲音鏗鏘有力毫不退讓。

葉韻心慌意亂,害怕苦求這麼久的東西化為泡影,隻能希冀地望著蘇望山。

蘇望山到底是捨不得小鳥依人的葉韻,憤憤甩袖而去。

望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背影,蘇飲月表情凝重。

這次算是徹底撕破臉皮了,以她對蘇望山的瞭解,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看樣子他們遲早都要脫離這個家,不能繼續被吸血了。

打定主意,蘇飲月轉身回到房間,發現秦氏已經醒來,正擔憂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