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田園大蛇

到了下午，太陽偏山，影子斜。

奶奶拿著鋤頭:“孫連玉，彆做你爸那套閉目養神的傻樣，趕緊的，拿鋤頭乾活啦。”

我屁顛屁顛扛著鋤頭，換下了我美麗的吊帶裙。

花褲衩，花襯衫，人字拖。

我像極了村口的二哈。

奶奶邊挖地邊抱怨:“挖個地你還挖成藝術咯。”

我在學狗扒洞。

奶奶陰陽怪氣:“你瞅你挖的，埋你的小腳丫子捏。”

“奶奶，苦中作樂嘛。”

在土壁上，我開始玩螞蟻，然後拿著樹枝挖螞蟻路線。

奶奶吐槽不動了。

奶奶也參加其中，我們一起苦中作樂，玩得不亦樂乎。

奶奶呲著大嘴巴，笑得合不攏嘴。

哈哈哈哈大聲仰天長嘯，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家的地裡遛猴子了。

彎腰，捂住肚子笑。

蹲下，趴在地上笑。

叉腰，翹著屁股笑。

奶奶笑成了爛刺花，燦爛的臉上，皺紋都在用力，指著我:“大孫女，我歇會歇會，哦喲喲喲，累死我了。”

挖了半天的地她冇喊累，笑了十分鐘己經氣喘籲籲了。

“奶奶，我河邊耍一下！”

“好嘞！

那河邊的野菜你摘點，回去奶奶給你做好吃的。”

“遵命我的奶！

我去也！”

茂密的草叢裡，清澈的小河。

紅的石子，白的石子，青的石子，黑的石子。

在水裡格外好看。

“咦～這是什麼？”

一圈裹在邊上露著的白色石頭上，有拳頭大小的石頭隻露了一角。

那玩意……看著像閃閃發光的翡翠手鐲。

誰啊，這東西扣石頭上。

我高興過去撿，剛剛碰到，軟軟涼涼的觸感，眼睛都首了，完瞬間腿麻軟，全身汗毛豎起。

不敢叫。

心都嘭出來了。

手甩得比我奶挖地的力氣大，一下子碰甩飛了那東西！

腳軟但要跑得快。

拖鞋都跑冇了一隻。

另外一隻鞋夾得我腳丫子疼，泥巴水滑得我側腳滑溜溜接地，人字拖翻到了我腳的正麵。

驚魂動魄。

“奶奶！

救我啊！

有小青！

媽媽呀……救救我啊！”

我撲進我奶奶懷裡，整個人軟了過去，指著河邊:“小青！”

奶奶不知道小青說什麼，看見鬼叫的我，一臉懵逼，“乾啥呢，見鬼了？”

“蛇蛇蛇！

是青蛇！”

我奶奶提起鋤頭就起來，往那邊走，“奶奶彆去！

好大一條。”

奶奶提著鋤頭又回來了。

“被你嚇跑了，青蛇嘛泡酒就是好藥咧，你看看你嘛嗓門大得比家裡的老母雞下蛋還吵。”

奶奶看見我一動不動，顯然是嚇壞了。

安慰:“莫怕嘛，奶奶在嘛，奶奶保護你啊！

蛇跑咯。”

她看我挖地的那個死樣，現在也不指望我挖地了，“摘弄點野菜，等奶奶挖完幾鋤頭就回家咯。”

我心有餘悸，搖頭:“我挖地。

奶奶你去摘野菜。

地我來挖。”

“你真的是我的好大孫哦。”

奶奶咧著嘴巴笑話我，“一條小蛇嚇得成酸菜葉咯。”

奶奶叮囑我:“挖這幾鋤頭就可以了啊！

挖完了就乖乖坐這等。

你真的是個吃閒飯的。”

我再也不想去河邊了，青草地也不想去了。

埋頭挖地，格外乖巧。

我近視300度，不喜歡戴眼鏡。

“啊！”

一股黑繩掛在我鋤頭上，差點嚇我魂飛，“嚇死寶寶了。”

挖了幾鋤頭，終於挖完了我奶奶交代的那一角地。

我坐在地邊角上靠著土壁，看著在河邊摘野菜的人，胳膊懷抱一遝青色野草，“奶奶！

彆摘那麼多，豬都不吃的野草，你弄那麼多乾嘛？”

奶奶冇聽見。

繼續摘摘摘。

我靠著閉目養神。

後背硌得慌，什麼東西在蠕動。

我心裡“嘩啦”一下跳起來。

屁股登起，我又鬼叫連連連。

“奶奶！”

跟狗一樣趴跳，我亂七八糟的腳步奔著我奶奶跑。

“蛇蛇蛇！

奶奶救我啊！

嗚嗚～”我奶奶己經習慣我這大驚小怪的了，不緊不慢說:“哪呢？”

“那邊，白色白色的！”

奶奶去的時候蛇己經離開了。

奶奶說:“你這啥體質呢，我西五年冇見過蛇啦，扒著找也找不到，你咱坐哪哪有蛇咧。”

我奶懷疑我是近視，看錯了。

撿起地上的麻繩:“我的寶貝孫啊！

看不見嘛就戴戴你那洋氣的眼鏡嘛，一天鬼叫喲，曉不得的過路人還以為你中邪了。”

“奶奶，真的是蛇，我騙你乾嘛。”

“我的火眼金睛，我看不見我還感覺不到嗎？

我都條件反射了，見到蛇就是見到閻王。

明天彆叫我來鋤地了，我我我在家煮飯餵豬餵雞喂狗打掃衛生洗衣服。”

“你還會煮飯咧？

豬都不吃的東西，你給我吃，消受不起哦。”

奶奶又在笑話我，我在她眼裡就是廢物孫，啥也不會。

我回家的時候特意快速瞅了幾眼，剛剛蛇出現的地方，冇了冇了。

蛇最喜歡在同一個地方出現好幾次了。

我說:“奶奶，明天你過來要特彆注意咯，小心這兩個地方，有蛇。”

奶奶笑說:“你眼睛裡出蛇，我這塊地挖了40年了，就冇出現過蛇。”

“奶奶，我是近視，又不是瞎。

你不相信我，我生氣啦。”

“信信信，懶孫見蛇，要在家煮飯等奶奶嘛。”

她又陰陽怪氣敷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