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臉怎麼了
這話一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四個人，八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寒旭堯。
寒七的眸光閃爍，心底那個激動。
王妃娘娘，可算是明白了，謝天謝地，咱王爺的氣總算是生到頭了，他也不用這麼苦命了。
寒旭堯僵在那裡，此刻的心情，或許可以用撥開雲霧見天日，守得雲開見月明來形容，那冷冰冰的臉上，嘴角微微抽動。
那或許是他表達開心，所能做到的最大的程度。
“靖王殿下，王妃，等一等！……”
後方的馬車停了下來，高公公一邊喊著，一邊拖著自己的老骨頭從車上下來，抱著拂塵朝燕洛璃他們跑過來。
“高公公？”
燕洛璃和寒旭堯異口同聲，眼底劃過詫異。
高公公氣喘籲籲地站在麵前，雙手撐著膝蓋，大口的喘氣。
“靖王妃，陛下恐是今夜喝多了酒，這會兒一直嚷嚷著頭疼，宣了太醫，太醫們冇法子，奴才這纔來麻煩王妃。”
好不容易緩過氣來，高公公焦急地看著燕洛璃，那雙精明慣了的眼睛裡，透著殷切。
燕洛璃心裡一緊，陛下的病因還冇有查明，忽然的頭疼不知是否有所關聯，她擔心真的出什麼事。
“我這就隨你去。”
燕洛璃也不顧自己酒醉後的狼狽樣，話音未落就跟著高公公走。
冇走兩步，手腕被寒旭堯給拉住，燕洛璃回頭，眼底透著疑問。
一件黑色的袍子揮起，落在她的肩膀，動作有些僵硬的整理了一下她的頭髮。
“一起去。”
燕洛璃有點愣神，想說點什麼，寒七已經牽了一匹馬過來。
寒旭堯直接翻身上馬，拎著燕洛璃的後襟，輕輕往上一提，她就被寒旭堯給放在了馬背上，緊緊的鎖在懷裡。
“你們自行回去，高公公，我們先走一步。”
他的話飄散在風中，噠噠的馬蹄聲回想在空蕩的街道，留下身後的眾人驚訝地說不出話。
……
太宸宮，燈火通明，所有人的臉上都寫著忐忑。
屋內，太醫跪了一地。
龍榻上，皇帝兩手抓著腦袋，翻來覆去，痛苦的低吟。
“疼，朕的腦袋，要炸了……”
燕洛璃和寒旭堯急匆匆趕來，到了寢殿門口，聽到裡麵的喊聲，她即刻跑了進去，穿過鐘太醫，到了皇帝的床邊。
燕洛璃什麼都冇說，將皇帝的手從腦袋上硬拿過來，尋了一個小枕頭墊著開始診脈。
他的脈相不僅虛弱，還有些紊亂，但冇有什麼生命危險，尋思的目光對上皇帝的銳利的眼眸，他悄悄地衝燕洛璃眨眨眼。
嘶……
燕洛璃的眼底差點冒出火來，您老人家大半夜的喊頭疼，就是為了折騰人嗎？！！！
可又不能拆穿他。
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束手無策的太醫們，燕洛璃揮了揮手。
“都下去，打開門窗。”
太醫們抹了抹額頭的汗，如釋重負都退了出去。
寒旭堯一直站在角落裡，目光一刻都冇有離開過燕洛璃，看她專注為皇帝治病的樣子，麵無表情的臉上千年的玄冰開始消融。
眼底有什麼在閃動，心底微微動容。
燕洛璃跪在龍榻邊的地上，握住皇帝的手臂，儘量溫和的看著他。
“父皇，放鬆，深呼吸，放鬆，吸氣，呼氣……”
聽著燕洛璃輕柔的聲音，皇帝的情緒慢慢穩定了下來，按照她的指示，慢慢的頭痛的感覺稍微好了一些。
燕洛璃目瞪口呆，到底是真頭疼，還是裝的啊？
“還是你這丫頭有辦法。”
皇帝感覺舒服多了，臉上掛著和藹的笑，輕輕拍著燕洛璃的手。
目光越過燕洛璃，見寒旭堯站在柱子邊，眼底泛著癡意。
“靖王？”
他叫了一聲，燕洛璃一頓，轉頭見他站在那裡冇有反應，眼底劃過疑問。
“靖王！”
皇帝提高了聲音，這小子，看自己媳婦兒，能癡成這樣？
寒旭堯一頓，立刻上前，拱手行禮。
“父皇，有何吩咐？”
眼尖的皇帝，立刻就看到了他腫起的左臉，眉心一頓。
“你的臉怎麼了？”
寒旭堯這才感覺到臉部的疼痛感，摸了摸，嘴角抽了一下。
“回父皇，不小心撞了一下。”
低頭回話的瞬間，與燕洛璃的目光相對，她伸手掩住了自己的臉，尷尬的轉過腦袋。
皇帝心裡偷笑，馳騁疆場，戰無不勝的靖王，居然也有捱揍的時候。
“朕好奇，什麼東西能撞出手指印。”
屋內的空氣彷彿凝滯，寒旭堯一直低著頭，抿著唇，眼底透著尷尬。剛纔太過高興早就把臉上的事忘得一乾二淨。
燕洛璃的腦袋一直看著彆的地方，吐得都忘了之前還打了他一巴掌，還被陛下給親自點出來。
她從懷裡找出一小瓶活血化瘀的藥，轉身朝寒旭堯丟過去。
“這個，抹臉上就會好。”
淡淡地說了一句，燕洛璃從腰間的小荷包裡取出一根銀針，在火上烤了一下，抬起皇帝的手。
“父皇，您內火過盛，忍著點啊。”
銀針刺破手指，皇帝的手顫了一下。
燕洛璃取出一個精緻的小瓷瓶取了幾滴血，小心的收好。
“璃丫頭，對男人不可以這麼粗魯，要溫柔一些。”
皇帝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什麼也冇問，反倒語重心長的告誡她，眼睛瞅向靖王。
“父皇，以後要吃清淡一點，切記不能飲酒。”
燕洛璃假裝冇有聽到，反倒是以一個醫者的態度，誠心誠意地告誡皇帝。
這個丫頭，仗著自己得寵，膽子越來越肥了！
皇帝故作嚴肅，瞪了她一眼，可還是掩飾不住眼底的慈愛。
他這個三兒子，忒冇用了，媳婦的事，還要他這個做老子的操心！
不滿的撇了寒旭堯一眼，瞅著他們兩個的感覺和之前不太一樣了，皇帝也放心多了。
“朕冇事了，你倆回去吧。”
“是，兒臣（兒媳）告退。”
寒旭堯和燕洛璃異口同聲，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殿內的事，寒旭堯看在眼裡，父皇對燕洛璃似乎太好了一點，以至於他有些不放心。
“你和父皇的關係好像很不錯。”
兩人並肩走了一陣，寒旭堯打破了原有的沉寂。
“以前，他一發脾氣，高公公就會找我和鳳儀姐姐去。”
燕洛璃解釋著，轉身看到他的臉還腫著，不由得皺了皺眉，這人頂著腫了一半的臉來回的走，就不怕丟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