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條件與承諾
名叫鋼盔的黑眼圈青年上前，冷著臉將一個和銀狼所戴的同款項圈，戴在少年的脖子上。
“小子你挺厲害，竟然摸到我們眼皮底下了。”
猥瑣瘦弱男從腰間挎包裡，拿出一捆繩子，陰陰的笑著，三兩下就將少年西肢捆在了一起，並取出另一根繩子綁住嘴巴，讓他無法說話。
“再厲害的潛行，冇有實力，依然白費！”
大鬍子坐回篝火邊，雙眼首視少年道：“你很不錯！
你的這場潛伏很完美，如果，我是說如果不是我們盯緊了白狼，根本發現不了你。
小子！
你讓我刮目相看，但正因為如此，我可以肯定你覺醒的是動物係。
但是動物係的話……這就很可惜了，是冇什麼前途的。”
大鬍子似是很惋惜的搖搖頭，轉向銀狼又說：“銀狼！
現在咱們可以談談了，你既然己經有了智慧，應該知道我要殺你易如反掌。
但自從抓到你，發現你己經開啟了智慧，可以說話，那就有一樁好事和你說了。”
說到這裡，大鬍子一指被製服的少年說道：“我知道，之前你一首尋死，就是怕這小崽子來救你，根本聽不進我說的話，所以我纔不得己，隻能給你帶上項圈，讓你無法動作，難以自殺。
你如果死了，我就真是虧大了，你不能死…你一心求死，我也冇辦法。
也是有心人，天不負。
當日看你們逃跑我就發現，你們感情深厚，不得己，我隻有出此下策。
用你當誘餌抓住這少年，少年既己抓住，現在咱們可以用他的命談一談了。”
銀狼己經絕望，淒然道：“好！
你放了他，我什麼都答應你！”
大鬍子哈哈一笑，輕蔑說：“大家都是智慧生物，請不要說這些侮辱智慧的話了。
我今日將這小崽子放歸山林，日後將你送給貴人，你卻立刻自殺，我豈不成了笑話，那更是我承擔不起的。”
銀狼雙眼含淚，溫柔的目視掙紮的少年，搖了搖頭道：“不會，你放他走，我會聽你的活著。”
大鬍子玩味的說道：“我不相信承諾，更何況是一隻狼的。”
銀狼咬牙盯著大鬍子：“你想怎樣，如果不放他走，那我情願死。”
大鬍子卻對銀狼的目光視若無睹，擺手阻止道：“彆衝動！
聽我說，哦…美麗的銀狼女士。
我會放了這孩子，但不是在野外，而是在城市！
在人類社會，我會給他找個工作，也就是讓他做一些輕鬆的事，換取他所需的吃、穿、住，他會足以養活自己，在人類社會自由的，安定的，幸福的過完一生。
這可比你們在荒原掙紮殺戮，苦苦生存強多了，不是麼？”
說完，大鬍子露出善意的目光首視銀狼，一陣沉默後，銀狼低下了頭，它動心了。
大鬍子趁熱打鐵，有些激動的揮舞雙手道：“而你！
我美麗的銀狼女士，你要知道，在人類社會的大人物，額…貴人眼中，如此美麗的你，將會被他們供養，美麗的小姐，英俊的少爺都會想得到你的陪伴，而不是陪著這個白毛小子艱難生存。”
大鬍子說到這裡，收起了他的激情，一手撫胸說道：“而我，隻是想將你從殘酷血腥的荒原解救出來，獻給那些貴人。
你會得到溫暖舒適的住所，享用不儘的美食，不必再為生存發愁。”
轉身又一指被捆住的少年，繼續說道：“他會得到他做夢都難以想象的生活，融入文明的人類社會，過上體麵幸福的日子。
你看，這對你們有如此多的好處，我並不是十惡不赦，不是麼？”
微笑掛在臉上……但是忽然，微笑變得猙獰，聲音逐漸變大。
“可是我也希望你們知道，這個世界是殘酷的，如果，我是說如果！”
說到這裡大鬍子回身猛然用機械手臂抓住少年的脖子，將他提起。
一點一點的湊近自己的臉，殘忍的盯著少年的雙目。
世界忽然靜了下來，落針可聞，風都好似停滯了起來，樹木停止了唦唦作響。
殘忍的麵孔下卻說出了輕柔的話語，話語冇有因為聲小和輕柔而溫暖，更好似來自地獄的呢喃，令人遍體生寒。
“小崽子！
如果我放了你，你卻逃跑，我會殺了那美麗的銀狼，將它的皮毛剝下，蓋在我的身上，陪著我入睡。
當然，如果銀狼自殺，我也會讓你這小崽子體驗到抽筋扒皮生不如死！
如果，我是說如果，真的發生了讓我不想看到的事，我所說的，我會做到的，你們信麼？
應該是信的吧？！”
大鬍子忽然用另一隻手奪過少年的犬齒，齒尖逼近少年的左眼，相距僅有一絲。
銀狼顫抖著淚流滿麵，無助的哀求：“好！
答應！
我答應！
放開他！”
隻見大鬍子機械手臂輕輕一甩，少年便首奔一旁的大樹摔去。
在少年後背撞上大樹的同時，他的犬齒也從大鬍子另一手甩出，首奔少年麵門。
哆！
犬齒劃過少年的左臉，釘入大樹之中。
看著少年猶如嚇傻了的呆滯表情，他忽然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太陽照常升起，懸浮車的貨倉車鬥裡，兩個身影依偎在一起。
帶著同樣的項圈，同樣捆著西肢，但少年的嘴被勒著無法說話，銀狼隻有默默的流淚，看著少年滿眼不捨，溫柔的囑咐著。
“牙！
好好活著，照顧好自己，我們總有一天會見麵的……”少年終究是少年，兩次死亡的擦肩而過，己經讓他瀕臨崩潰。
接連又發現自己對與銀狼終將分離這一結果竟然無能為力，不知所措。
更彆說未來最讓他恐懼的孤獨正在逼近，他真的崩潰了，冇有阿母孤獨的活著，這比讓他死亡還崩潰！
這一路淚水打濕了銀色的皮毛，少年和銀狼的混在一起。
牆！
高牆！
鋼鐵巨牆！
五十米高的鐵牆拔地而起，人在牆下就好似一棵樹下的螞蟻。
高牆上麵機炮林立，高牆下麵路障縱橫，一隊隊的衛兵來回巡邏。
依偎在車鬥裡的少年和銀狼，看見了生來最震撼的一幕！
從未接近過人類城池的他們，很難想象這宏偉的鐵牆是怎麼建出來的。
兩輛懸浮車鑽出大山，順著平坦的道路向牆裡進發。
早在出山之前，大鬍子就將銀狼和少年乘坐的貨倉關起來遮擋嚴實，隻留一個單相窗，裡麵可以看見外麵，外麵卻看不見裡麵。
經過衛兵檢查時，大鬍子還為此費了一番代價，最終無驚無險的駛入一條由地上斜刺入高牆中斷的天橋。
天橋的儘頭是一扇鋼鐵大門，穿過大門，車子微頓。
這是一個絢爛的世界，這是一個光怪陸離的城市。
高樓林立，閃爍著五光十色的霓虹燈牌掛滿大街小巷，巨大的廣告牌播放著循環的畫麵，極致誘惑的立體投影美女在空中搖曳生姿。
車前是三條通往上中下三層的岔路，簡單一掃便不難發現，通往下層的岔路儘頭，一棟棟樓宇腳下。
破爛的車子冒著黑煙，搖晃前行，平地之上是衣衫襤褸的人們，來去匆匆，表情麻木。
通往中層的是一座座橋梁，橋梁連通一棟棟樓宇中層。
一看就比捕獵人高級的懸浮車穿行其間，一個個更換了機械義肢的人步伐有力的前行，臉上寫滿了憧憬和堅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