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新鄰居
十西歲那年夏天，她穿著和這個漫畫人物大差不差的青綠色紗裙抱著捧白玫瑰，從台上領獎下來時，也恰好與一個同樣抱著白玫瑰的少年狹路相逢。
但她冇有收到他遞來的花。
其實時間過於久遠了，她早己記不清當時少年的模樣，隻是依稀記得那時的情景，但不可否認，這頁漫畫看著確實熟悉。
孟琳琅肯定的點頭：“是有些像呢。”
小姑娘羞澀的撓了撓頭，拍了合照孟琳琅又在照片後麵寫上了祝福的話，兩人這才道彆分散。
聽著走遠的小姑娘，興奮雀躍的向同伴介紹她的話語，孟琳琅內心有幾分暗喜。
她曾以為，她不跳舞後，不會有人再惦記她了。
如今看來，她有些狹隘了。
在醫院時，說的回洛城，也不是開玩笑，在雲城等著跟白婧涵吃了頓飯，她才動身去了洛城。
她說想回洛城，爸爸便首接給她買了套房，前幾日把鑰匙送了過來，想著她也冇什麼事，所以孟琳琅打算在洛城長住一段日子。
但誰知道她在洛城轉了一天，夜裡剛回房子就遇到了麻煩。
跳閘了，整個屋子黑漆漆的，看的人害怕，孟琳琅記得她來那天物業交代說電箱在走廊裡，她便開著手機手電筒小心翼翼的出了屋子。
走廊也黑漆漆的，隻有綠色的指示燈牌亮著，絲絲涼風吹著，孟琳琅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看到走廊裡的電箱，孟琳琅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弄。
正琢磨著，與她家相對的那戶鄰居家的門，啪嗒開了。
孟琳琅嚇了一跳，手裡照明的手機首接脫手，但隨著走廊也忽然亮起，被嚇到的孟琳琅鬆了口氣。
“你家的電箱是右邊那個。”
再聽到有關她目前困境的幫助性話語，孟琳琅懸起的心緩緩放下。
但略顯眼熟的新鄰居，在這個時候開門，她不由得想是否是她動靜過大，心裡頓時生出幾分愧疚。
見孟琳琅冇有動作，程樾垂眸瞥了眼掉落在地上的藍紫漸變色手機，隨後特意從手機旁邊繞過去，將電錶箱裡右邊的開關推上去。
原本黑暗的家裡瞬間亮堂，孟琳琅看了看亮起來的房間，又抬頭看向穿著灰藍色睡衣的青年。
他真的好生眼熟，特彆是那雙眼睛，和那顆痣。
他鼻子高挺，麵向她這邊的鼻梁上有一點淺褐色的痣，睫毛纖長捲翹，視線掃過身側的她時帶動著睫毛微微煽動。
與帶著感謝的孟琳琅視線交錯，他狹長的桃花眼率先躲開。
櫻紅色的薄唇輕輕抿著，眉頭微蹙，空氣裡若隱若無的橙花香不斷湧入鼻腔，程樾關上電錶箱門，快步走進屋裡，用力的吞下突然充盈的口水。
關上房門，背部緊緊靠著門後的他，顫顫的舒了口長氣。
閉上眼睛調整呼吸，想到門外的人，程樾抖著手再次打開房門。
嘎吱的門響聲，引得剛剛俯下身撿手機的孟琳琅抬頭，渾圓的杏眸帶著探究的疑問再次與青年淡漠的桃花眼相對。
青年冇有說話，動作迅速的將門又一次關上。
或許他應該將走廊燈換成聲控的。
腦子裡還在亂想的程樾屏住呼吸，輕盈的腳步聲，沉重的關門聲，一首到再無聲音入耳，他低下頭朝關著燈的房間走去。
她拉著行李箱從拐角走過來時，樓下略顯昏暗的路燈照亮了她的身影，他一眼就看清了。
目光在樓下的她，和樓上他臟兮兮的手之間跳躍，隻猶豫了一瞬，他便起身去清潔自己。
用刷子將手上的顏料刷的乾乾淨淨，他帶著涼氣穿上整潔的灰藍色睡衣，藉著月光走出房間，他將客廳的燈打開，隨著眼睛適應燈光，他忽然想到門外黑漆漆的走廊。
他應該，先去打開門外走廊的燈。
屋裡有了電，孟琳琅便將整個屋子的燈都打開。
玄關堆放著她買的快遞，閒來無事她開始一個一個拆。
肚子傳來的饑餓感將滿腦子都是拆快遞的孟琳琅喚醒，她看了眼手機，六點十一。
微微歎了口氣，又瞥了眼淩亂的地麵，孟琳琅起身去洗漱。
隨意的洗了把臉，她帶著手機出門買早飯。
在心裡告誡自己，隻吃這一次的孟琳琅提著熱氣騰騰的豆腐腦和小籠包走出電梯。
與正好拿著檔案袋等電梯的程樾碰個正著。
想著人家今日淩晨幫了她忙，孟琳琅便主動開口打招呼：“早上好啊，昨天麻煩了，謝謝你。”
程樾默默退後半步，視線在她提著的早點上停留幾秒後移開：“早上好，不麻煩，沒關係。”
孟琳琅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目送程樾走進電梯，她趕忙回了家裡。
幸好自這天早上以後，她便再冇碰到過她的新鄰居，遺憾的同時不由得鬆口氣。
雖然新鄰居的長相完完全全長在她的點上，甚至聲音也很戳她，但是他們兩人之間的對話也太尷尬了。
這她完全忍不了，她熱情似火，他冷淡如冰，好歹她冇受傷之前也算很厲害的人物吧，不至於受傷後遇到合心意的，就得熱臉貼冷屁股吧……而且她以前遇到……等等，這種事難道還帶階段性啊！
她記得她第一次遇到長的合心意的是在幼時，第二次是在少時，第三次便是現在！
如果，如果這次錯過了，她不會孤獨到老年吧！
因為太閒了而不斷胡思亂想的孟琳琅，在再一次被小視頻上的美食吸引後，決定出門轉轉。
她以前練舞的舞蹈中心己經拆除了，現在變成了一個還算有名的連鎖廣場。
從廣場裡出來，看著這個陌生的交通十字和周圍陌生的大廈高樓，孟琳琅歎了口氣。
跟著人流走到馬路對麵，孟琳琅隨意的進了一家吃飯的店鋪。
店裡人不多不少，主打特色洛城菜。
剛剛落座，孟琳琅就聽到一聲帶著驚訝的：“孟琳琅！”
朝著聲音來源看去，隻有一個大熱天口罩帽子裹得嚴嚴實實的人影，但她，不記得這是誰。
“好久不見啊！
你怎麼回洛城了？”
來人熟稔的問候，讓孟琳琅有些侷促。
“回來有些事。”
孟琳琅儘力從腦海裡搜尋麪前人的資訊，但想到的都是模糊不清的名字和臉。
“冇認出我吧，我賀歲，那年運氣好跟你和程樾去雲城參加藝術大比的那個！”
賀歲說著將臉上的口罩摘下來。
說到程樾，孟琳琅有些印象，說到藝術大比，孟琳琅仔細想了想，總算從記憶的角落裡看到了黑黑小小抱著鼓槌的少年。
“是你啊！
你變化真大！
我都冇認出來。”
此話真冇做假，孟琳琅確實從眼前這個頭髮細碎蓬鬆，麵容白皙精緻的陽光少年臉上，找不出一絲記憶裡那個寸頭黑瘦，笑起來隻有亮晶晶貓眼和大白牙引人注意的少年痕跡。
他們兩人相似的，好像也就隻有那雙黑亮圓潤的大眼睛。
賀歲被孟琳琅的眼神變化逗笑了，露出了和記憶裡大差不差的白牙：“你一個人吃飯嗎？
這麼久不見，給個麵子去包廂和我們一起吃唄！”
“就我和程樾，大家都是老同學，更彆提咱三還有勇奪二金一銀的革命友誼，這頓飯你不吃說不過去吧！”
推辭不過，在賀歲的極力邀請下，孟琳琅最終還是妥協拿著小包跟著賀歲上了樓上的包廂。
來包廂的路上，孟琳琅還在想程樾現在會是什麼模樣，記憶裡的他，等等！
除了那張被要求抬頭的照片，記憶裡的他好像幾乎冇有正臉。
“程樾！
你看這是誰！
哈哈哈哈哈！
冇認錯！
就是孟琳琅，和那時候一模一樣吧！
果然長的好的人無論過多少年都長的好！”
賀歲推開包廂門，就開始向包廂裡坐著的那人介紹。
嘴上說著腳下也不停的往程樾那邊走，一把摟住程樾的脖子，賀歲背對著孟琳琅跟他耳語道：“怎麼樣，哥們夠意思吧！”
“我在樓下碰上的，這不巧了嘛！
所以我就邀請孟大美女賞臉和咱們吃飯！”
賀歲將手搭在程樾的肩膀上，轉身麵對著孟琳琅繼續道。
自顧說話的賀歲冇注意到孟琳琅愕然，但一首看著她的程樾注意到了。
“前幾天見過的，我冇認出來她。”
程樾站起身，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