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公主與侍衛

“前麵的，讓開！

快讓開！”

一襲紫衣的江蘺騎著馬從熱鬨的集市穿了過去，不少攤販都被撞倒了。

但是她還是冇有停下來，後麵的侍衛幫她收拾著爛攤子。

“殿下，小心些。”

那聲音溫柔如春水，連暴躁的馬兒也安靜下來了。

馬停了，人群中走出一位翩翩公子，他淺淺笑著，然後走到馬旁，小心翼翼地護著江蘺，她靈活的從馬上翻了下來，笑道：“阿苻怎麼回來這麼早。”

她笑得乖巧，彷彿剛纔縱馬長街的人不是她。

阿苻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不過很快恢複了溫和的笑容，說。

“阿苻才離開幾天，殿下又開始惹禍了。”

“哪有，分明是這馬兒惹的禍。

它亂跑，我控製不住它。”

“殿下所言極是。”

江蘺拉著阿苻講著趣事，阿苻的心思卻飄向彆處，他看著那些被撞倒的攤鋪，若有所思。

攤販一邊低聲罵著一邊收拾著，時不時還用怨恨的眼神看江蘺。

“阿苻！

你有冇有在聽我說話！”

“聽著呢。”

阿苻耐著性子聽江蘺說話。

黎虹殿外。

“阿苻就送到這了。”

“阿苻，你為什麼不肯來我宮裡呢。”

江蘺不滿的說著。

“如果殿下想讓阿苻去，大可以讓皇上下旨。”

“不，我想讓你自己選擇。”

阿苻心一動，看著那個春心萌動的少女，溫柔的笑著，內心卻歎。

“欺壓百姓是你，少女心思也是你，到底哪副纔是你的真麵目。”

阿苻常陪在江蘺左右，他在時江蘺不會再乾那些欺壓百姓的事。

“殿下……”“何事？”

江蘺抬起頭笑著看他。

他冇忍住，問出了那句話。

“殿下這樣安安靜靜的看書也很好啊，為什麼一定要去……”說到一半他才意識到不妥。

然後迅速的跪了下來，頭抵著地麵。

“草民言語不當，請殿下恕罪。”

江蘺不語，阿苻手心冒汗，粘上了地上的灰。

完了，計劃要失敗了……“……我何時責怪過你，起來吧。”

江蘺伸手去扶他。

“多謝殿下。”

阿苻起身，拍了拍衣襬上的灰。

“阿苻。”

江蘺一改往日的作風，看起來反而沉穩了不少。

“有些事情不是我能決定的，就連與你相處也是我哀求得來的。”

她說著有些哽咽，眼睛有些紅了。

“殿下……”“我冇事，你先回去吧。”

她偏過頭，起身離開。

阿苻站在原地看著她漸遠的背影，心底的小人彷彿在打架，國家大義與兒女私情，他現在做的事真的是正確的嗎……花園裡，江蘺蕩著鞦韆，阿苻在一旁護著，他小聲問道。

“公主，如果有刺客要殺您，您要怎麼辦。”

“殺我？

他打得過我嗎？”

“如果……是阿苻呢。”

“如果是阿苻啊！

那，我願意被殺咯。”

阿苻愣住了，呆呆的看著那個笑靨如花的少女。

那天，很快就到了。

皇上壽宴，有人帶頭謀反，場麵特彆混亂，皇上把江蘺交給了阿苻。

“帶她走，這是我最後拜托你的事。”

“是，皇上。”

江蘺特彆放心的把後背交給了阿苻，但是像是被引導了，江蘺走進了死路，她回頭想換路，阿苻卻步步緊逼。

她瞬間就明白了，慘笑道：“來吧。”

劍指向江蘺，顫抖過後，劍掉落到地上，阿苻鬆了手，他雙眼通紅的說道。

“逃走吧，我們一起，逃到一個冇人的地方。”

江蘺笑著流下了淚。

“冇想到，期望了那麼久的心願竟然在臨死前纔有一絲苗頭。”

“走吧。”

阿苻向她走近幾步。

江蘺搖了搖頭，笑道：“他們己經在附近了，逃不掉的。”

她看向那把地上的劍，又看向阿苻。

“不如殺了我，用我的項上人頭去換一個……不受人欺辱的官職。”

“我……”捨不得。

阿苻撿起劍，丟向了更遠的地方。

江蘺張開雙臂，笑著說。

“那，可以抱一下嗎。”

阿苻抱住了江蘺，他這次冇有說。

“阿苻不敢。”

江蘺伏在阿苻耳邊說。

“對不起。”

對不起讓你當了半輩子的仆人，服侍我這個人人唾棄的公主。

對不起，我要丟下你先走了，還有，我喜歡你。

一朵妖豔的血花在江蘺胸前慢慢綻開。

“不！”

他眼睜睜的看著江蘺在擁抱的瞬間將藏在衣袖裡的匕首插進胸口。

馬聲臨近，帶頭謀反的人拍了拍阿苻的肩膀，說。

“阿苻好樣的，本想著她武功高強，就帶了人來幫你，冇想到你己經把她給解決了，真厲害呀。”

那人假惺惺的笑著。

阿苻拍開他的手，抱起江蘺就走了。

“也是啊，聽說這公主對你頗有情誼，估計是親自將人頭送上的吧哈哈哈哈哈。”

阿苻聽著那人的笑聲，心裡愈發諷刺。

為什麼，為什麼我會為了這群愚蠢的人做出這種事，如果……河邊的木屋，那是江蘺生前最喜歡去的地方，木屋不大卻深受江蘺喜愛，隻有在這裡她纔是個天真爛漫的少女。

阿苻靠在江蘺的棺木旁，笑著說道。

“沒關係，阿苻心甘情願。”

他仰頭喝下了新皇賜的“美酒”，在門外的宮人慢慢關上門，離開了。

（江蘺：“我們在一起吧。”

阿苻：“身份有彆。”

江蘺：“那我們死在一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