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章 自殺風波

劉鐵生手拎一碗羊肉湯進院，忽聽見母親顫抖的呻吟聲。

他預感不妙急推門進屋，90歲的母親跪在地臉色焦黑，雙手合十話不完整。

咣的一聲，這才發現妻子魯心蕊脖掛一根繩。

繩頭掛在屋頂鐵鉤處，腳下的小凳被她踢翻。

你咋這樣心蕊自殺啊！

鐵生吼叫扔掉羊肉湯衝上去，托起身去掉繩子。

妻子渾身癱軟。

把她平放床，瞪著雙眼不說話。

誰惹你了？

鐵生一臉懵圈問。

問你母親。

她長出一口氣微弱說。

鐵生回身扶起年邁母親，心疼下托著她坐在床，輕聲問：娘你說了啥話，惹急了你兒媳上吊自殺。

冇說啥，我也不知我說了啥。

她進屋發痺氣。

娘老了拖累了您，一句話說不到心裡就給娘臉看。

犯得著尋死，幸虧你回來了。

我這是造了啥孽，為啥不死呢，活大歲數有啥用。

母親嘮叨說，也冇道出個原因。

怨我啊娘，想著兒也不會做啥如意飯。

也冇告訴您一聲，我給您做了一碗羊肉湯拎回來讓您吃。

您最愛吃羊肉，可兒不會做。

鐵生說，這才發現他把羊肉湯給扔了，撒了一地。？

心蕊打個激靈起身下地，鞋冇穿好托著到近前，看見一地的肉湯心裡不平衡數落說：你倒怪孝順，心裡有著你娘。

啥時候你給我享受過這等待遇。

她是掩娘哩，我能伺候她老人家多久。

能吃上兒幾頓親手拎的羊肉湯，又能花我幾個錢。

鐵生硬氣說。

她對我不好，不把我當兒媳看。

哪怕她把心思對人家一丁點對我好，我就會像親孃那樣的對待她。

給她洗衣，給她洗身，給她上廚做飯。

就算天天給她燉羊肉我也心甘情願。

可現在我就不敢看見她，看見你天天給她端飯，拎尿桶。

這樣她也不知足慣上天了。

一頓伺候不到，就大喊大叫把她給餓死了。

魯心蕊惱火說。

你喊了嗎？

鐵生問母親。

不知道，娘糊塗了。

娘不會喊，娘也不怕餓。

母親翻下眼說。

你糊塗，心裡在冇恁清楚。

你不聾，眼也不花。

到人家家中，自個能上廁所，到這裡西門不出。

就等著吃飽飯拉屎尿屋做濺你兒，你兒也冇有落個好。

你喊啥，讓村上人都知道你兒不孝順嗎！

心蕊動心勁暴言。

心蕊我知道了，那也犯不著自殺啊！

鐵生埋怨說。

我自殺了嗎！

犯得著為你娘去自殺。

心蕊不服說。

那好吧，今天的事就這樣。

全當啥也冇發生，我也啥冇看見，爛在肚哩。

鐵生笑說。

你想得美，今日這事咱冇完，我讓她認錯。

心蕊不罷休說。

這，讓一個90歲的娘給你道歉你能心安理得。

就算她喊了，就算我落個不孝名，也不會讓她道這個歉。

鐵生憤怒說。

好，那你就跟你娘過吧。

心蕊言罷出門走了。

鐵生拿掃把清埋屋子，隨後忙進屋做飯，不一會端娘前桌上說：娘吃飯。

母親頭一擰回說：我不哦。

不是早就餓了，犟啥氣。

喊就喊了，都是兒伺候不周讓您久等了。

鐵生試探說。

誰知老人真不糊塗，聽出了兒話中含義堅持說：我不哦喊啥，你妻子心眼真多，會擺正人嚇死我了。

今天她乾了啥為了兒別說出去。

鐵生提醒說。

你看娘還能出去亂跑咬人舌根，娘也不知今天明天。

給你姐二妮打電話，讓她來接我。

母親說？

這月冇到頭娘，您不能等幾天。

心蕊她給您孫子幫忙去了，不會再和您吵架生氣。

鐵生勸娘說。

我服了你媳婦，也不想呆在這，給你姐打電話。

母親堅持不變說。

鐵生一下頭上火，答應說：好，我現在就打給二姐接你走。

冇過半個小時，二姐開車來接母親。

問明情況後她勸說：弟啊，就算是娘得錯咱做小的也不能讓她給誰低頭。

娘啥樣我知道，錯了也不承認。

我把她接走，可不敢跟心蕊鬧彆扭。

如今媳婦有幾個伺候婆子，這正常。

二姐把娘揹出去上車，盯著車遠去鐵生再也壓不住怒火。

鐵生給心蕊打去電話說：娘被二姐接走了。

你心裡不舒服嗎，是我氣走你娘了嗎！

我跟你說，趕快給我下定心決斷。

有你娘冇我，有我冇她。

她氣急回電話說。

心蕊我告訴你，我不會拋棄我娘。

有我吃的就不會讓她跟著餓肚子。

記住，娘生了咱咱就得負起這個責。

你是我妻子，也有義務有責任。

鐵生怒火說。

那是你娘，既然你這麼狠心決斷了。

那你明天等我，我會給你個滿意答覆。

妻子說完掛了電話。

劉鐵生丈二金剛撓頭抓耳，一股不祥之感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