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念離，這位是大奉皇朝的禮部尚書，也是為父的好友，公孫震。”
“你小時候公孫叔叔還抱過你呢。”陸念離介紹道。
“公孫叔叔。”
陸念離笑著喊了聲。
“眨眼間，世子已是翩翩公子，這般俊秀模樣，不知要迷倒多少北域女子。”
公孫震讚歎道：“王妃若是回來，再見到世子，定然萬般欣慰。”
在陸念離的身上，公孫震看到了當年傾世王妃南宮琉璃的影子，尤其是眉眼間的憂愁，太像！
世子雖無武道之姿，心中定然也有著王妃那樣心繫天下的情懷。
“多謝公孫叔叔誇讚。”
陸念離並未見過這一世的母親。
在他剛出生，肉眼未開之時，她的母親南宮琉璃就離開了。
念離！念離！
此名代表的既是離彆，也是對妻子琉璃的思念。
聽父王說，她的母親乃是仙宗聖女，入世俗曆練時與父王相愛，生下他後，便被仙宗之人帶走。
從此再無音訊。
後來他的姐姐陸清雪展現出卓世天姿，也成功拜入仙門。
當初大姐說，她會在仙宗尋到母親，再將母親帶回來，但過去瞭如此之久，不僅冇有母親的回訊，大姐也了無蹤跡。
若不是為了養活他這個世子，恐怕父王也早已放棄了北域封地，拜入那虛無縹緲的仙宗去了。
飯桌上，幾人聊了許久的過往家常。
宴會即將結束時，公孫震的表情逐漸變得沉重。
他實在不願與好友親口道出這些事，但為了公孫家老小，他不得不這麼做。
“陸兄，再過些時日，便是新皇後孃孃的壽辰。”
公孫震艱難開口，拿出那張請帖，“聖上準備為皇後孃娘慶祝生辰，宴請天下，特意讓我來請陸兄。”
陸無敵笑著接過請帖，“十年冇入朝了，難得聖上有心，還記得我這位老將。”
“聖上一直掛念著王爺呢。”
旁邊的趙川山終於開口，“久居北域偏遠之地，王爺應該也想念聖上吧？”
“那是當然。”
陸無敵豪爽大笑，“本王最懷唸的就是曾與聖上出生入死的日子，十年不見，也該去見一見了。”
“陸兄這是答應了？”
公孫震難以置信。
他本以為陸無敵會坐視不管，卻不想就這麼應下來了。
陸無敵笑道：“公孫兄說的這是什麼話？聖上為皇後孃娘慶生，又派你這位老友親自送帖，本王還能拒旨不成？”
“陸兄，我再敬你一杯。”
公孫震心中感動。
不知該喜還是悲。
此次陸兄若真敢入長安，定然是九死一生，弄不好整個陸家都要因此覆滅。
就連趙川山都愣住了，此情此景與他想象的截然不同。
本以為鎮北王傲氣沖天，為護北域平安，定然會選擇充耳不聞，或是抗旨不遵，卻不想如此順利。
陸無敵哪來的自信，敢入長安城的龍潭虎穴走一遭？
宴會結束。
公孫震喝的爛醉如泥，情到深處，甚至在王府大哭起來。
眾人都知他心中苦楚，並未戳破。
趙川山卻一刻都不想多待，身在這王府之中，他從內到外都能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迫。
總覺得自己就是汪洋大海中的一片樹葉。
難怪北域雄傑皆服鎮北王陸無敵，如此神武之人，的確有著不一樣的人格魅力，遠非朝中那些親王可比。
可惜，隻是王，不是帝。
終究要成為皇朝盛世的一具骷髏。
“王爺，請帖已送到，我與公孫大人在朝中還有諸多事務要處理，就不久留了，一月之後，皇後孃娘壽辰上再見。”
趙川山告彆，欲要離去。
“趙將軍稍等！”
就在這時，陸念離叫住了他。
望著身上毫無武道氣息，身體虛弱的北域世子，趙川山眉頭一皺，這小子要乾什麼？
他此次前來，除了監督禮部尚書送帖之外，其實還有一個任務。
那就是親眼看看，北域世子是否真的是天生廢體。
現在北域世子就在他眼前，他能夠確定，這位世子就是天生廢人，恐怕終生不能踏足武道。
“世子還有何事？”
趙川山心中看不起眼前人，臉上卻不得不賠笑。
否則這個紈絝世子一聲令下，他就得交代在這裡，人在屋簷下，必須要低頭。
“這個給你。”
陸念離將一卷精心打磨、鑲上金邊的羊皮紙遞給趙川山，笑道：“皇後孃娘不是在一個月後生辰嗎？這是本世子送給皇後孃孃的禮物。
本世子仰慕皇後孃娘已久，請趙將軍一定要將本世子的禮物帶到。”
趙川山：“？？？”
仰慕皇後孃娘已久？
這種話陸念離竟然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口？
真以為天下江山是你陸家的了？
他早就聽說陸家世子整日沉迷女色、勾欄聽曲、不乾人事，如此看來，一點也冇錯。
連皇後孃娘都敢惦記？
怕是天上仙子下凡，色迷心竅的北域世子也敢上去褻瀆一番。
“世子，這有些不妥吧？”
陸念離敢送，趙川山也不敢帶。
這他孃的是要砍頭的大罪啊！
“有何不妥？”
陸念離笑眯眯道：“聖上既已宴請天下，朝中大臣皆要送禮，身為北域世子，先送上一份禮物，合情合理不是嗎？”
趙川山被說的一愣一愣的。
好像是那麼個道理。
但又有些怪怪的，主要是陸念離說了仰慕皇後已久那句話，讓他心中極為不安，指不定就會整出一些幺蛾子。
再三思慮，趙川山還是決定收下此物。
若是陸念離真敢以字畫欺辱皇後孃娘，正巧能給聖上更正當的理由剷除北域。
“世子說的有理，既然是世子的一片心意，本將軍一定帶到。”
趙川山將厚厚的羊皮卷收起，坐上了回程的馬車。
身後。
大明長公主宋箐呆立在那裡，心中翻江倒海。
“怎麼敢！”
“他怎麼敢的？！”
在場之人，唯有宋箐知道那羊皮捲到底是什麼！
那可是最新版的胭脂評啊！
裡麵的內容她更是親自閱過，看了會臉紅，情難自禁水自流的那種。
尤其是皇後孃娘那幅出浴圖，被世子畫的唯妙唯俏。
傳神之處，堪比親身坐在後宮，親眼看皇後沐浴而在一旁作畫。
她不敢想象，大奉皇帝看到這幅畫會是怎樣一種精彩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