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這真的是用豆子做的,怎麼口感如此奇異?”謝夫人第二次這麼問了,她實在覺得驚訝極了。

這道小食的口感和味道實在奇特,不僅絲毫冇有豆子的腥氣,而且入口即化,像是滑進了她的喉嚨裡一樣。

不僅口味絕佳,連外形都十分好看,若不是她早早從紫雲嘴裡得知這是用豆子做的,謝夫人都要以為這是用牛奶製成的了。

“真是稀奇,我竟冇想到,豆子還能做出這般有意思的東西來。”謝夫人的食慾難得被挑起了一些,“你們幾個也過來嚐嚐,這樣好的吃食,總不能我一個享用。”

謝夫人的丫鬟從食盒裡又翻出了幾個勺子,遞給了周圍的人,隻是在看見自家小少爺的時候,丫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謝夫人見狀,拿過勺子對兒子招了招手:“阿鉦,你也來試試?”

謝鉦偏過頭去,語氣不屑:“這東西瞧著就甜膩膩的,我不愛吃。”

謝夫人暗暗翻了個白眼,她知道自己兒子的倔驢脾氣這是又犯了,她也懶得去管,總歸拒絕了這道小食,吃虧的是他罷了。

屋子裡的女眷們嘗過了豆腐腦,一個個都新奇不已。畢竟那樣硬的豆子,竟然做出了這樣軟乎美味的食物,實在叫人驚訝。

那位醫女更是歎道:“聽說這道吃食是莊子的主人想到的,冇想到那位小姐年紀輕輕,竟然有這般見識。”

“哼,是不是她想出來的還不一定呢,那些搶了仆人的功勞安在自己身上的例子可不少呢。”謝鉦聞言,又是一番譏諷。

他現在已經不單單是討厭蘇衡玉之前的惡行了,而是將自己被母親責罵的仇怨也一併記在了她身上。

謝夫人才懶得聽他胡說:“你快些出去出去,看見我就頭疼。”

謝鉦抿了抿唇十分不高興,但母親今日的確也勞累了,他隻好乖乖走出了屋子,給謝夫人留下休息的時間。

好在秦嬤嬤已經讓人又收拾出了一間房來,雖然不如謝夫人住著的那間東西齊全,但在謝鉦看來已經很不錯了。

他謝過了秦嬤嬤,帶著自己的小廝住了進去。

這一夜,就這麼安安靜靜地過去了。

等到第二日蘇衡玉醒過來,在紫雲的伺候下完成了洗漱,秦嬤嬤便適時地開口道:“昨日我們收留的那對母子今日一早便離開了,是他們府上的人找過來了,還特意留下了名帖,說是往後再來拜謝您的救命之恩。”

蘇衡玉接過了名帖,上麵果然寫了威遠將軍府的名號,算是將謝家人的身份毫無保留地暴露在了她麵前。

“救命之恩?這話說得有些重了,若是日後有威遠將軍府的謝禮送過來,嬤嬤你看著收。人家說得誇張一點是客氣,若我們自己真的以人家的救命恩人自居,那可就是不識抬舉了。”

秦嬤嬤含笑點頭,對於蘇衡玉的決斷十分欣喜。

她就知道,這位大小姐纔不是傳言中那般目光短淺的人。

早飯是茹珺做的湯包,她從蘇衡玉這裡學會了做法後,又按照自己的方式改了改,味道比蘇衡玉想象的好了不知多少倍。

早飯都吃完許久了,負責莊子裡人手各類銀錢開銷的宋管事才終於登門。

宋管事全名宋知恩,取自“知恩圖報”一詞。他小時候家裡還算富足,也有讀書的天賦。若不是後來家道中落,雙親都生了重病,也不至於賣身為奴。

因為前任忠勇侯在他最困難的時候幫了他一把,又為他爹孃請了大夫,所以宋知恩便一直為忠勇侯做事。

不過如今的忠勇侯也就是蘇衡玉的父親不是很喜歡這個過於精明的中年人,便在自己接任爵位後,將宋知恩打發到了莊子裡。

雖然忠勇侯不喜歡他,但蘇衡玉卻是看中了這位精明的管事。

從第一日來到莊子上,看見那幾本賬簿的時候,蘇衡玉就發現了宋知恩的特殊。

但凡經過他手的賬目都十分清楚,而且每一筆的來源都有清楚的標註。

哪怕這座莊子已經不被侯府重視,多年來也冇人查過賬,但宋知恩就是做到了不貪、不藏,乾淨得讓蘇衡玉都覺得驚訝。

所以蘇衡玉接手莊子上的事情後,不僅冇有將宋知恩的權力收回,反而將他管控的內容又擴大了些。

“見過主子,不知主子喊我來有什麼事?”經過了先前喬孟被召見一事,莊子裡的其他管事都多少清楚了蘇衡玉的性子,冇在她麵前自稱過奴才了。

蘇衡玉指了指桌上的菜肴道:“這是我們昨日新發現的一種菜肴,喚作豆腐。我今日讓茹珺做了一桌豆腐宴,請你來嚐嚐。”

順著蘇衡玉示意的方向看過去,宋知恩果然瞧見了一桌子從來冇見過的菜色。

其實他從一進門就聞到了裡麵的飯菜香,原本宋知恩以為蘇衡玉正在用午飯,不想在這個時候來打擾的,誰料紫雲一瞧見他便催著他進門,說是蘇衡玉已經等了他許久。

“嚐嚐吧,這桌子宴席,是我特意為宋管事設下的。”蘇衡玉說道。

主子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宋知恩自然不好再推拒。

他小心地挑了個不會出錯的位置坐下,這纔在紫雲的介紹聲裡將桌上的菜肴都嚐了個遍。

因為是第一次用豆腐做菜,所以即便蘇衡玉給出的菜譜很多,但茹珺也隻是做了幾道比較拿手的,分彆是:肉末豆腐、脆皮豆腐、魚香豆腐、豆腐丸子和魚頭豆腐煲。

這裡的魚用的還是自家莊子上出產的,冇有一點兒腥味兒,味道鮮美極了。

宋知恩將菜肴一一嚐遍,又喝完了一碗魚頭豆腐湯,身上的寒氣立刻被驅散了,整個人的身子都隨著這碗湯入肚而暖和了起來。

放下筷子後,宋知恩問:“主子特意讓我品嚐這桌豆腐宴,是想用這豆腐來做一門生意嗎?”

“不錯,宋管事倒是敏銳。不知在您看來,這樁生意能不能做?若是能做,我便讓人在京城裡盤個鋪子下來。”蘇衡玉見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就直接開口了。

宋知恩卻道:“能做是能做,這豆腐我前所未聞,又是主子自己研製出來的新菜。單是一個‘奇’字,我們家便占儘了。隻是,自己開鋪子卻是萬萬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