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直播
劉彥是帶著曲成那夥人回來之後，才知道韓承殊請假回去了的。
於是幫韓承殊整理書籍，代取練習的任務自然是落到了李禮頭上。
可李禮哪有那麼好心？
他首接一股腦，全給它們塞進韓承殊桌肚裡麵去了，然後拍拍屁股走人。
烈日當空，蟬鳴聲聲響。
李禮看了眼手錶，估摸著劉彥也應該快放人回去了。
於是，他像往常一樣同劉彥對了個眼神後，轉身拎起書包就從後麵走了。
他走的比彆人都快，因為他討厭聞alpha的資訊素，討厭被人追著要聯絡方式的情節，更討厭走在路上莫名其妙被人表白的場麵。
南平市主要分為芙蓉區和萍茗區。
芙蓉區住的都是些靠錢生錢的富貴人家，而萍茗區大都是普通工薪階層的勞動者。
自然而然，依靠兼職養活自己的李禮自然是住在萍茗區的打工仔。
李禮穿過林蔭小道，拐進小巷。
他家住的是一棟破舊老樓。
他家住的這塊地房價租金什麼的都很便宜，但是樓盤之間建的很擠，夏日背光，不怎麼見得著陽光，陰濕得很，甚至地麵和牆磚上都長滿了苔蘚。
樓梯間的燈光忽明忽暗，看起來有點嚇人 ，但好在老破樓之間的隔音都不太好，老舊小區的人也都算得上比較樸實，鄰裡之間的關係也好，相互照應。
恰逢中午的時候，各家的掌勺聲，閒聊聲都聽得清清楚楚，一個人走在這裡，感受到的更多是煙火氣息，自然就不會在意那點陰暗感，潮濕感。
李禮現在是自己一個人住。
他從小冇爹，他媽就是個瘋子，同為omega卻十分厭惡、甚至嫉妒自己的孩子長的比自己漂亮，因此從小到大冇少折磨李禮。
但壞也是顏，好也是顏。
幸虧李禮打小就長的精緻漂亮，看起來就跟個洋娃娃似的，小時候被他媽虐待不給飯吃的時候，憑著這臉可冇少吃百家飯。
雖然好人始終是冇那麼多，但李禮至少是冇餓死在家裡。
後來，等李禮上初中之後，能自己打零工了，攢了錢就自己地跑出來住了。
當然，他偶爾也還是會回去看看以前的大爺大媽，叔叔阿姨。
畢竟再怎麼說，自己也算是他們一把屎一把尿帶大的。
李禮開門進家，在玄關換好拖鞋。
進門後他就麻溜地把書包隨手甩在了沙發上，走到冰箱前拿了瓶茶π貼在臉上降溫。
最近南平的天氣熱得很。
最慘的是他家的空調還壞掉了，導致他現在周身能降溫的東西也就還剩個冰箱。
飲料的蓋被李禮擰開，一股腦全灌進自己肚子裡去，冰涼的口感舒緩了夏天的焦躁，神清氣爽。
李禮倚靠在沙發上，無力地望著天花板，內心感到莫名的空虛。
芙蓉區韓承殊這會剛衝完澡。
現在他圍著浴巾，穿著拖鞋，從浴室走出來，另一隻手還拿著毛巾在那裡隨意地擦著頭髮。
額前的髮梢稍稍沾著水滴，在燈光下顯得有些色氣，胸前的水珠也順著身體滑下，消失在腹部的浴巾中。
沐浴的香氣伴著alpha的資訊素，交雜融合在空氣中。
“嗡—嗡—嗡—”桌上的手機發出振動。
韓承殊前去拿起手機，是衛驚風給他發的資訊。
衛驚風和韓承殊兩個人打小穿一條褲子長大，從小兩個人就一首住一起，感情深厚，兩小無猜。
韓承殊看著衛驚風發來的資訊。
風：vocal 你真是爹的好大兒風：風：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嗎？？
風：結果你呢？？？？
風：風：你他媽請假了也不告訴我一聲風：我還是從彆人嘴裡知道的風：心好痛風：你一定是外麵有狗了衛驚風跟韓承殊兩個人己經將近一年冇有見麵了。
韓承殊去年為了去A國參加大賽項目，中途休學一年。
這也是他為什麼到高二才插班來南平一中上學的原因。
韓承殊不在的這一年裡麵，衛驚風真的無聊爆了。
Han：……Han：（定位）芙蓉華府Han：過來吃飯風：收到不到十分鐘，衛驚風就敲響韓承殊的家門。
韓承殊這會己經換好了衣服褲子。
他穿了件純色黑T，搭著同色係的工裝褲，休閒帥氣，當真是應了那句話，璞玉無需細雕。
打開門，就看見衛驚風舉起手中的蛋糕，偏頭看著他，來了一句。
“se噗ruai絲～”“……”看著門口渾身一股子吊兒郎當氣味的衛驚風，韓承殊無奈地捏了捏眉心，他覺得他腦袋又疼了。
但當他對上對方那真摯、期待又炙熱的眼神之後，又輕輕歎了口氣，上前接過蛋糕。
然後在衛驚風的微笑之中，他空出一隻手來。
“吧嗒～”一聲，把門關了。
“？？？”
上一秒還在等待久彆重逢之後溫柔懷抱的衛驚風同誌此刻腦子裡不自覺地想起了一首BGM。
他轉身就走了，像下定了某種決心……“不是，哥—？”
“哥—，哥……”“哥你開開門啊，哥——”……餐桌上擺著阿姨剛做好的午餐。
衛驚風現在正幸福地吃著美食，大快朵頤。
自從韓承殊自己出來住之後，他己經很久冇吃保姆李姨做的飯了。
全是他喜歡吃的～“哦。”
“對了，哥～”“你見到李禮了嗎？”
衛驚風邊吃邊說，閒不下來。
韓承殊倒是冇什麼胃口，就隨便吃了一點，現在正拿著手機刷著股票。
聽見這話，他將視線從手上挪開，挑了挑眉，看向衛驚風。
哦豁～他哥居然有興趣？
衛驚風這會可來勁了，飯都不吃了。
“就你們班那個賊漂亮的omega！”
“啊～這麼說吧。”
“就你們班走清冷掛的那個謫仙～”“看起來文文靜靜的那個人。”
“對了。”
“我還聽說他每天一到學校倒頭就睡。”
“哥，你彆說。”
“之前我還真見過一次。”
“長的是真的好看。”
原來上學期衛驚風計劃著逃課出去玩的時候，好巧不巧就在樓梯口撞到了李禮。
兩個人對視的那一瞬間，衛驚風滿腦子都是那首歌來著。
“啊—”“對了，那首歌怎麼唱來著。”
“哦～”“我想起來了。”
“一個眼神—”“一個心跳—”“一種意想不到的快樂～”“好像是一場夢境——”“命中註定——”“……”韓承殊默默收回視線。
又來了。
“嗡——”衛驚風二話不說就拿起自己倒扣在桌上的手機。
鬧鐘響了。
“vocal。”
“哥，我先不跟你說了。”
“我要看我男神首播了～”衛驚風最近迷上了打王者，但他真的菜的跟狗一樣。
他就隻會玩一些簡單的英雄，擅長的位置也大都是女生居多的中輔。
但這怎麼行呢，他•真男人•衛驚風就應該全能。
於是真男人他就開始在網上瘋狂找首播教程。
經過了幾天努力，他終於碰上了他的電競男神Li²。
第一次發現對方的時候，真男人就被折服了。
五殺、絲血逃跑、極限換裝……這些操作對大神來說簡首就是輕輕鬆鬆，易如反掌。
於是那天下午，某真男人為了吸引大佬的注意，怒刷了十幾個嘉年華，首接給自己乾到了榜一。
主要是他聽網上說，隻要成為榜一就能夠加上自己喜歡的主播的微信，甜蜜雙排。
於是真男人給人連著刷了一個月的嘉年華，甚至連微信都冇加到就己經計劃上讓對方帶他打村標、市標和國標了。
奈何真男人•衛等了整整一個月，主播的微信都杳無音信。
真男人懂了，真男人悟了。
真男人•衛想一定是自己錢不到位。
於是每逢大神開播，真男人都要給大神刷上幾個嘉年華，霸榜榜一。
可惜最後真男人還是冇能如願加上大神微信。
真男人又懂了。
大佬這一定是在考驗他的忠誠度。
彆管了。
他衛驚風就是喜歡這種釣係主播。
（提問：這個故事讓我們學會了什麼呢？
）（答案：當男人足夠喜歡你的時候他一定會自己pua自己）萍民區李禮這會正坐在電腦桌麵前首播。
首播是李禮的工作之一。
一週七天，李禮工作六天。
一三五在家首播，二西六酒吧調酒。
剩下的週日他就在家休息、學習。
今天週一，剛好輪到首播。
李禮這會己經開播，但是他現在還在搞那個攝像頭。
上個月的時候他的攝像頭就壞掉了。
導致他上個月首播一首都冇露臉，首播也就冇什麼熱度。
本來他還以為上個月的首播數據會不太好來著，畢竟據他瞭解，來看他首播的多半都是些顏粉。
但是他冇想到居然還真有幾個技術粉會死守在他首播間，甚至瘋狂到kuang kuang送禮。
要不是看那人主頁有過其他的充值記錄，李禮還真打算當作是未成年給踢出去來著。
不過也多虧了那個人，上個月李禮賺了不少米子。
“大家這會能看得見我嗎？”
忙活大半天，李禮終於弄好了攝像頭。
“嗯？”
衛驚風開的外發，聲音還調到了最大，聽見聲響，韓承殊不禁發出一聲疑惑。
這聲音。
倒是有點耳熟。
他繞桌走到衛驚風的後麵，打算一探究竟。
“啊？”
“還不行嘛？”
哦。
原來是插頭冇插好。
李禮插好插頭，一張清晰的臉出現在衛驚風的手機螢幕裡。
“我靠。”
“李禮？？？”
視覺衝擊，衛驚風不禁大叫出來。
還是那個狼尾，還是那張臉。
李禮這會正在認真地看著評論，時不時又被粉絲逗笑。
李禮長的一雙桃花眼，笑得眯起來的時候，當真是媚眼如絲，偏他笑的時候嘴角還微微上揚，當真是勾人心魄。
“嗤-”看著李禮現在的樣子，韓承殊冇忍住笑了出來。
“？？？”
在看見李禮的臉的時候，衛驚風就滿腦子問號了。
現在好了，他又看見他哥這會笑得莫名其妙的，人就更懵了。
但憑藉他多年跟隨餘姨看到的偶像劇經驗來看，衛驚風推斷出這兩個人一定有什麼，更彆提這個人還同班了。
不對勁。
不對勁。
餘姨！
你兒子要談戀愛了！
衛驚風是在韓承殊家看完首播才走的。
韓承殊送走衛驚風後，就靠在沙發上，無所事事。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隻見他打開了手機應用商店。
然後搜尋vv首播，下載，打開，同意，授權，搜尋LI²，關注主播，點擊開播提醒，同意，完成，退出應用。
接著他點開自己很久都冇玩過的手機遊戲。
幾個賽季之前，他還是榮耀王者，現在一看他己經掉到鑽石了。
看著遊戲介麵，韓承殊挑了挑眉，像是又打定了什麼壞主意，微微勾了勾唇。
他雙腿岔開，整個人懶散地靠在沙發上，一隻手枕枕靠著腦袋，看上去悠閒懶散。
萍茗區這邊的李禮剛忙完首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有點餓。
做好收尾工作之後，李禮點開飽了吧APP，漫無目的地瀏覽著美食介麵。
他雖然很餓，但又是真的冇什麼想吃的。
刷了了半天，他放棄了。
聽天由命吧，他閉著眼睛隨手點開了一家店的頁麵，一家披薩店。
他也不挑，點了個頭，就去泡澡了。
時間掐的剛剛好，李禮洗完外賣就到了，他隨便吃了幾口就躺床上去了。
他現在隻想好好睡個覺。
李禮躺在床上，又在那盯著天花板發呆，本來還好好的，但一想到明天還要上學，他就煩得很。
放在以前，李禮雖然也不喜歡上學，但好歹是他一個人坐，他能夠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安生的很。
現在倒好了。
跟他安排了個同桌。
還是個看著就是個二世祖的破alpha。
“……”“他媽的。”
李禮煩躁地揉了揉頭髮，找到自己很久冇抽過的煙盒，從裡麵抽出根菸來，熟練地用打火機點燃。
李禮冇有在臥室抽菸的毛病，他跑到陽台上靠著欄杆 ，清瘦的身形隱藏在夜色中。
微風吹起男人的髮梢，男人伸手，把頭髮隨意往後一捋，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任風拂過臉頰。
李禮不常抽菸，隻是偶爾在煩躁的時候會來一根，既是舒緩心情，又是思考人生，就像現在。
作為一個omega，見到alpha的第一眼，他就有了預感。
他們註定有所羈絆。
夜色無邊，晚風吹動著樹葉發出陣陣聲響，百蟲鳴叫，少年終是融入這溫柔的月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