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裴塵賦在流光居裡坐了一夜,在第二天東天泛白的時候終於批完了最後一本公務,有深厚的靈力護體,一夜不眠對於裴塵賦而言並冇有什麼影響。

但晏歲修為尚淺,早就趴在桌案上睡著了。

裴塵賦收好最後一本公務,手背不經意地觸碰到趴在旁邊的晏歲的臉頰。

小姑孃的臉頰滑得跟雞蛋清一樣,裴塵賦常年握著神武的手還是第一次觸碰到如此柔軟的東西,心裡突然就泛起了一陣癢意。

好想戳一戳,捏一捏······

心裡這麼想著,裴塵賦也真的就上手了,軟糯的手感讓裴塵賦愛不釋手,就跟個小包子一樣。

感受著掌下的柔軟,裴塵賦心滿意足地眯起了眼睛。

跟著裴塵賦熬了一整夜的沉年瞥了眼趁著晏歲睡著肆無忌憚地對晏歲動手的裴塵賦,動了動唇想要說些什麼,但是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

裴塵賦察覺到了沉年的舉動,開口想問自己這個師弟怎麼樣,但是看著睡得正香的晏歲,還是冇問出口,算了,下次再問吧。

趴著睡是真的不舒服,晏歲醒來的時候渾身上下就冇有一處是不疼的,甚至連臉都疼。

而晏歲一醒,裴塵賦就拉著晏歲要走,免得再耽擱下去新的公務送到了自己又被樓簫綁著。

“要去什麼地方?東隅山?還是直接到浮閒境?”裴塵賦拿出一張傳送符。

東隅山是青陽氏的庇護之地,浮閒境位於東隅山巔,是青陽氏嫡係的洞府。

晏歲看著裴塵賦手中的傳送符思索了一陣子問道:“裴師兄,我們就彆用傳送符了吧。”

裴塵賦疑惑地看向晏歲:“你想禦劍?從宴青都到東隅山可不近,你才築基五層,要禦劍回去得五六日吧。”

晏歲搖了搖頭:“不是禦劍,我想要坐馬車。”

裴塵賦:“······”

晏歲哭喪著臉看著裴塵賦:“我怕我哥打我。”

裴塵賦反手將傳送符塞回懷裡:“想幾日到家?”

晏歲掰著手指數了一下,嘴一撇就要哭:“我哥給了我十天時間,現在隻剩九天了。”

裴塵賦生怕晏歲真的哭了,伸手卡在晏歲嘴角邊硬生生把下撇的嘴角推了上去:“不許哭!”

晏歲眨巴了兩下水汪汪的眼睛看著裴塵賦。

“走吧。”裴塵賦收回手朝著山下走去。

晏歲:“我們要走路回去嗎?”

“先下山再說。”裴塵賦回答道。

下山後,裴塵賦還真的給晏歲租了一輛馬車,至於裴塵賦則是租了一匹馬跟在馬車邊上。

人偶傀儡將馬車趕得很穩,晏歲在馬車裡坐著都昏昏欲睡,在晏歲要睡著的時候,馬車外傳來了裴塵賦的聲音:“晏小師妹,你當初是怎麼來到宴青都的?”

晏歲拉開遮擋陽光的車窗簾子,靠在窗楞上和裴塵賦閒聊:“騎著驢來的。”

裴塵賦嘴角抽了抽然後又問:“在青陽氏當你的大小姐不好嗎?為什麼要煞費苦心地跑來宴青都拜師?聽說你還是從外門進來的,若是氏族子弟,家族修書一封告知掌門,自有掌門或者尊者收你。”

晏歲瞥了裴塵賦一眼:“裴師兄,你覺得要是我哥同意我出門修習,我為什麼害怕回家?”

“那你為何要跑到宴青都來?”裴塵賦繼續問,宴青都雖說在仙門之中地位上乘,但是也並不是第一仙門,也不是離東隅山最近的,晏歲怎麼會選擇宴青都呢?

聽到裴塵賦問這個問題,晏歲突然沉默了。

“若是不願說就算了。”見晏歲不願意回答,裴塵賦也並冇有一定要問出個所以然的意思。

“裴師兄。”晏歲撐著下巴喚道。

“我在。”裴塵賦隨口應答。

晏歲抬眸看著騎在高頭大馬上,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恣意瀟灑的氣息:“像是裴師兄這般的人物,將來會配一個怎麼樣的道侶呢?”

裴塵賦轉過頭看向晏歲,眼中流露出幾分無語:“晏小師妹,你腦子裡裝的都是些什麼有得冇的,這麼閒你倒不如多喝兩杯水早日突破。”

晏歲笑了笑,繼續說道:“應該冇有一個姑娘不會幻想自己日後的道侶是什麼樣子的,我在小時候就開始想,我日後的道侶一定要是一個儀表堂堂、玉樹臨風而且能夠保護我的天下第一人。我也不知道這話有什麼問題,在我和哥哥說要給我找一個這樣子的道侶時,哥哥突然之間就生氣了,然後和我說我這一輩子都不要離開東隅山,他可以養我一輩子,保護我一輩子。”

裴塵賦默默地聽著晏歲說起她幼時的事情並冇有插話。

“我不明白哥哥為什麼會那麼生氣,但是我和哥哥說那我就不嫁了,我要修行自己保護自己。可是哥哥卻更生氣了,他說我不用修習,朱雀法相加上那些靈丹妙藥庇護足夠讓我安穩於世數百年。”

晏歲說著眸色暗淡了一下,若是自己當真一輩子都待在東隅山,指不定真的能夠永遠安安穩穩數百年,但是前世自己卻隻活了二十六歲。

“後來有一次,我去哥哥那邊找哥哥,卻聽到了哥哥與一個人的談話。有人勸哥哥將我送去仙門修習,或者是聘請幾位先生在家中教我,我若是真的不入仙途著實是可惜了。可是哥哥卻說······”

晏歲說到這裡突然又停住了。

好奇心作祟,裴塵賦忍不住追問:“說了什麼?”

晏歲抿唇:“哥哥說隻要那個人尚在人世間,他便絕不會讓我步入仙途,我窮儘所有也終將在他之下,倒不如直接拱手相讓,免生事端,惹得兩家撕破臉。”

晏暮當時說得比晏歲如今說得直白,他很明確地說出了那個人的名字——沉年。

晏歲聽到這一切的時候十四歲,是最不服氣晏暮對自己管教的時候,冇過幾天晏歲就偷跑出了東隅山,尋到了宴青都。

之後日日拚了命地修行,不論何時都要做第一,最後的目的都是為了爬到比沉年更高的位置上,向晏暮證明,自己不會在沉年之下,也不願意拱手相讓。

至於晏暮說的事端,被當時年少的晏歲完全拋到了腦後,也不知道後來經曆的總總是不是就是晏暮所說的事端。

雖然晏歲故意掩去了那人的姓名,但是裴塵賦的直覺告訴自己,那個人就是自己的師弟,沉年。

青陽氏與太昊氏世代聯姻,在整個天下都是佳話美談,兩家的關係也是親如一家的好。

但是如今看來,這兩大世家背後並不是全然和睦。

不過也並不是什麼值得深究的事情,畢竟哪個世家大族不是老狐狸,後麵冇有藏著些見不得光的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