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命懸一線
我們幾個按照一開始的設計好的行動，各自都穿上了緊身衣，然後在鍋灰裡麵滾了一圈。
最後，我們更是連臉上都塗滿了鍋灰，在鏡子裡麵照了照，簡直要把自己給嚇一跳。
這樣的形象出去，得把路人給嚇死吧？
湯子石說道：“沈羽，你這一招真是棒啊，大晚上我們塗這麼黑，誰也看不到啊，就跟穿了夜行衣一樣。”
不，應該是比夜行衣更黑。
不過這種做法是不是有用，還得晚上試過了才知道，希望我們幾個都能活著看到明天升起的太陽吧。
接著，我們在客廳裡麵，各自找了個地方，以儘可能舒適的方式藏了起來。
湯子石躺在沙發下麵，金三跟他老婆兩個人藏在大衣櫃裡，而我則坐在了飯桌下麵，將餐布放下來擋住自己。
就這樣，我們幾個人默默地等待著黑夜的降臨。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天色也漸漸的變黑了，我們幾個人也從一開始還能說些閒話，變成了連呼吸都要小心的緊張狀態。
門窗都是鎖死的，窗簾布倒是拉開了，方便月光透進來，讓屋子裡麵有點光。
八點多，天就完全黑了。
我們耐心地等待著，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過去了，女鬼依舊冇有出現。
我們四個人都有些鬆懈下來，我乾脆躺了下來，仰麵朝上。
可就在我剛剛躺下的時候，就看到窗簾布被風給吹的飄了起來。
窗戶是關著的，風怎麼會吹的進來？
一瞬間，我就知道不對勁，趕緊爬了起來，透過一點點縫隙往外麵觀瞧。
果然，一道淺白色的身影出現在我們的麵前。
那是一名二十歲左右的女子，長髮披肩，雙眼血紅，穿了一身白色連衣裙。
看到這一身打扮，我的心撲騰撲騰跳了起來。
“她就是卞清淼？”我心裡默默想著。
好傢夥，如果是人的話，她應該是個美女吧，回頭率一定很高；但是變成鬼之後，我簡直不想多看一眼。
一股恐怖壓抑的感覺讓我都快要透不過氣來了，每一次的呼吸都相當小心，不敢弄出太大的動靜。
其他人也都一樣，估計都看到水鬼來了，一個個都屏氣凝神，不敢隨便亂動。
我盯著卞清淼看，發現她的身子雖然是漂浮在空中的，但是她的雙腳下麵卻連著一灘黑色的液體，就好像是雙腳融化在液體中一樣。
那液體在地麵上流動著，也不知道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就在我看的時候，忽然間，卞清淼一轉頭，雙眼直勾勾的朝著我的方向看了過來，跟我來了個四目相對！
那一刻，我差一點嚇得尖叫起來，有一種看恐怖片，女鬼的臉突然占滿整個螢幕的恐怖感。
為了防止自己真的喊出來，我在自己張開嘴巴的同時，將左手直接塞進了嘴巴裡麵，牙齒咬著手，疼的我眼淚都要下來了，不過卻也因此冇有喊出聲音。
由於手上都是鍋灰，弄得我一嘴的鍋灰，難受的要死。
我就那麼跟卞清淼四目相對的看著，欣喜的是，她好像冇有發現我的蹤跡，即便雙眼直勾勾的看著我，也冇有任何的表示。
“師父教我的東西還是有用的，果然鍋灰可以防止被鬼物給看到。”我心裡想著。
女卞清淼的鬼魂在屋子裡麵遊動著，之所以用“遊動”來形容，就是因為她身子底下的那團黑色的液體一直在流來流去，而卞清淼則跟著黑色液體的流動才能行動。
“這真的是水鬼嗎？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樣子的水鬼。”我以前也曾看過師父抓水鬼，那時候的水鬼跟眼前的這個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啊。
看來，卞清淼是在酒罈子裡麵發生了變異。
水鬼本來就很難對付了，再來個變異水鬼，嗬嗬，殺了我算了。
轉了一圈，卞清淼冇有發現任何的端倪，於是就慢慢悠悠地遊動到了窗戶邊，整個身子都化成了黑色液體，然後順著窗戶的縫隙擠了出去！
她的身體就好像是水一般，冇有形狀，並可以任意擠壓。
看到這一幕的我，再一次懷疑自己是否有對付這種臟東西的能力，這玩意兒太恐怖了，彆嚇我好不好？
很快，水鬼就消失不見了，我們今晚應該算是成功逃過一劫，全靠了這一身的鍋灰。
保守起見，我們在水鬼離開了半個小時之後，才各自走了出來。
湯子石趕緊抹掉嘴上的鍋灰，說道：“真是的，弄了我一嘴的鍋灰，可難受死我了。”
原來他跟我一樣，也把手塞進嘴巴裡麵避免叫出聲來。
金三將臉上的鍋灰擦掉，一邊擦一邊問：“沈羽啊，剛剛那什麼玩意兒啊？怎麼一會兒人，一會兒鬼，一會兒還變成泥巴了？”
我歎了口氣，說道：“具體是什麼東西我也不大清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那東西要比一開始遇到的水鬼難對付的多，等我明天回趟老家，翻翻資料，或許能有線索。”
我們幾個正在隨意說著，倏然，一滴水滴從上方滴了下來，掉在了湯子石的臉上。
“什麼玩意兒？”湯子石摸了一把，發現那不是普通的水，而好像是一種黑色的液體。
“黑色液體？”
一時間，我們幾個的心全部都懸到了嗓子眼，不約而同的抬頭朝著天花板看了過去。
一看之下，我們四個的心都涼了。
隻見卞清淼就好像是壁虎一般緊緊貼在天花板上，此刻正麵朝著我們，露出了一嘴白牙。
她咯咯咯的笑著，似乎在嘲笑我們的愚蠢。
“完了……”
我們都上當了，卞清淼並冇有真的離開，而僅僅是假裝離開，其實是躲在天花板上。
等到我們以為安全走出來之後，她才現身。
這個水鬼，居然跟我們玩起了智謀，看來她的智慧也比之前增長了許多。
湯子石結結巴巴的說道：“沈、沈羽，這一回，我們還、還能、能活嗎？”
“活？嗬嗬，想想該怎麼死吧。”
四個人在女鬼麵前，就等於四隻羊羔在餓極了的老虎麵前，你覺得還能有活路嗎？
今天，我沈羽的這條命，算是要交代在這裡了。
……
深夜，警察局內。
刑警大隊副隊長邢昭正在熬夜寫著報告，一邊寫一邊揉著太陽穴，這幾天他太累了，又是查案子又是熬夜，還要到處跑，完了還要寫各種報告，累得他隨時隨地閉上眼睛就能睡著。
“這報告該怎麼寫啊！”邢昭狠狠地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
本以為抓住了殺人凶手，可結果房文彬不知道發什麼瘋，居然在看守所裡把另外一名犯人給咬死了，這種事就是他們警察的失職，是要受到嚴重處分的。
而且讓邢昭很難理解的是，房文彬跟另外一名犯人冇有任何的矛盾，進來之後也並冇有多少口角，為什麼會以死相搏？
根據其他在場犯人的口供，房文彬好像一進來就主動挑釁，並提到了一個日期跟一個名字，具體是什麼就冇人記得了。
反正在說了那個日期跟名字之後，那名犯人情緒一下子就變了，房文彬也立刻動手殺人。
“人類的牙齒，能夠把人的脖子給咬斷？”邢昭看著材料，難以想象房文彬這咬合力得有多大，這得是獅子老虎的咬合力吧？
更誇張的是，房文彬在咬人之後，警員立刻就趕到並用警棍、電棍擊打房文彬，但卻冇有任何作用，房文彬就像冇有痛覺一樣，就算是被電擊了也冇有暈倒，這已經超脫人類的承受極限了。
“這些都太不可思議了，如果把這些寫進報告裡麵，上頭一定要批評我胡言亂語。”邢昭自言自語道。
這起警局內發生的凶殺案太過於詭異，就算是辦案多年的邢昭，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寫報告。
這時，一名女子走了過來，是隊裡的法醫。
“副隊，驗屍報告出來了，你看下。”法醫將一份材料遞給邢昭。
邢昭接過來一看，臉色立刻就變了。
他非常不滿意的說道：“你開什麼玩笑，死亡時間是昨天晚上八點到十二點之間？照你的意思說，我們今天押來的就是個死人啊！”
法醫嚴肅的說道：“我是根據屍體的死亡症狀來進行判斷的，死亡時間確實如此，我也感到很奇怪。”
“感到奇怪？你就是在跟我胡扯！”邢昭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他今天把房文彬押過來的時候明明就是一個大活人，生龍活虎的，甚至還在警局內用嘴巴咬死了一名犯人。
現在你跟他說，房文彬其實昨天晚上就已經死了，這種話要邢昭怎麼相信？
“副隊，這是科學判斷，不是我無端猜想，我以我的職業操守發誓，我的驗屍報告絕對準確。”
“好了好，我不想聽了，你先走吧，我自己再看看。”
支走了法醫，邢昭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看著驗屍報告，越看越覺得可笑，最後氣得將驗屍報告砸在了桌子上。
“人早就死了？嗬嗬，這種事情我如果寫進報告裡麵，上頭看到了非給我記個大過不可。”
正說著，邢昭眉頭微微一皺，看向驗屍報告，自言自語道：“可如果他一開始就是個死人的話，那事情不就正好說得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