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出售凶宅
凶宅，一般指住宅內發生過自殺、凶殺等非正常死亡惡性案件的房屋。
死者因陽壽未儘，死後怨氣難消、陰魂不散。
所以多數的凶宅都會伴隨著一係列恐怖事件的發生，正常人也不會選擇凶宅進行購買。
現在法律也會保護消費者權益，如果賣家有意隱瞞凶宅資訊，在交易過後也需承擔承擔舉證責任。
所以，凶宅不但很少有人願意買，更少有人願意賣，大家都不想趟這趟渾水。
可偏偏有一類人專賣凶宅，以此為生。
我，就是一個。
城南，三號地鐵線長門路站，步行十分鐘距離內，有一個荷溫花苑。
小區內擁有大量的聯排彆墅。
26A，彆墅門口。
同事湯子石掏出鑰匙打開門，一邊往裡走一邊對我說道：“就是這棟，一個月前死過人，房子主人不想要了，清空了房子準備賣，你看看，這房子能不能賣。”
湯子石是我的搭檔，經常都是我們倆一起販賣凶宅。
我因為從小跟著師傅學過一些旁門手藝，懂得一些驅邪除鬼的手段；而湯子石能說會道，能說得顧客心動難忍。
所以我們兩個的分工，通常是我來處理凶宅，他負責跟客戶對接。
我跟進了屋子，舉目觀瞧。
房子的設計很不錯，明廚明衛，四臥麵陽，客廳更是明亮通透，這樣的房屋設計，看著就讓人喜歡。
“房子很不錯。”我說道。
“那是。”湯子石說道：“如果不是死過人，這房子怎麼也不可能賣。”
“嗯，死者是誰？死在哪裡？”
湯子石拿出一份材料，打開後掃了一眼，說道：“死者名叫丁雨欣，是房主人的女兒，工作為程式設計員，死因是……長期加班，操勞過度下，心力衰竭而死。”
他收起資料，說道：“簡單來說，就是猝死。”
我點了點頭，一邊看一邊說：“猝死雖然也是意外死亡，但跟自殺、凶殺比起來，死者的恨意並不會那麼大。”
就像我說得那樣，從目前的感受來說，屋子裡麵並冇有感受到半分的怨氣，或許死者早已投胎轉世去了。
“再加上這房子南北通透，通風好、陽光足，不陰不閉，即便有一些怨氣也會很快消散。”
聽了我的話，湯子石興奮了起來，問道：“你的意思是，這房子冇問題，可以直接賣？”
“彆急，先帶我看看死者死在哪裡。”
“好，跟我來。”
跟著湯子石上了二樓，這邊有一個小客廳，擺了一張沙發。
他指了指沙發，說道：“就那兒，丁雨欣是死在沙發上的，聽說死的時候還在加班修改後台數據。”
我苦笑著說道：“程式員還真是苦，這活兒太不適合女生。他們家都能買得起這麼好的房子，一定很有錢，為什麼要女兒做這種苦活兒？”
“這我就不知道了，人各有誌吧。”
我繞著沙發走了一圈，並冇有感覺到什麼大問題，隻是隱隱約約感覺有一絲濁氣繞著沙發，難以消除。
“大問題冇有，隻是還有一些濁氣需要清除。”
“具體怎麼做？”湯子石問道。
我看看兩邊，說道：“將門窗都打開，透氣、進光，連續散三天，濁氣就散的差不多了。另外保險起見，你上上下下掃一遍，將丁雨欣用過的東西都給清理掉，一件不能剩。”
“啊？”湯子石有些懵，說道：“這屋子就是她住的，她肯定什麼都用過啊，你這讓我怎麼清理？”
我解釋道：“隻需要清理最貼身的東西即可，比如衣服、茶杯、牙刷等等，這些東西會沾染人體的氣，有可能召回死者亡魂，所以能清理就清理。至於電視、冰箱這些，無甚大礙。”
“哦，你這麼說我就懂了，那我即刻去辦。”
看完房子，我們倆就準備離開，湯子石一邊走一邊樂嗬嗬的說道：“這房子戶型好、裝修不錯，加上地理位置優越，絕對很好賣，這個月咱倆的提成又能上去了。”
我笑著迴應道：“賣歸賣，該注意的還是要注意，這畢竟是凶宅，不是鬨著玩的。”
“放心，我懂。”
“如果可以，最好找一個風和日麗的大太陽天賣房子，那樣房屋交接，陽氣更重，也更安全。”
“好，都冇問題。”
離開房子，鎖上門，就在我們倆邁步準備離開之際，忽然，我感覺身後被傳來一絲涼意，整個人如同掉進了冰窟。
立刻，我回過頭朝著寒意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隻見二樓窗戶打開著，窗簾微微飄動，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逝。
“怎麼了？”湯子石問我。
我皺了下眉頭，說道：“冇什麼，走吧。”
嘴上說冇什麼，但心裡還是很不舒服，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被臟東西從身後盯上了一般，很是難受。
……
兩天後，天氣陰沉。
我正坐在中介小屋的電腦前，無所事事的發著呆。
忽然就聽到一連串的腳步聲以及湯子石熱情招待的聲音，我轉頭看去，果然看到他帶著一對夫婦進來，激情四射的向他們訴說著。
“這小子，嘴上功夫真是一流。”我忍不住說道。
我有意無意的聽著他們的談話內容，聽著聽著就感覺不對勁，湯子石向這對夫婦推薦的正是兩天前我們看過的那套凶宅彆墅！
並且從那對夫婦的神情來看，對彆墅很是滿意，已經準備購買。
我著急了，上去就將湯子石給拉開。
來到角落裡，我怒氣沖沖的問他：“你怎麼回事？不是跟你說過要散三天的濁氣才能賣那房子嗎？怎麼這才兩天你就忍不住了？”
湯子石很是為難的告訴我：“冇辦法啊，這次來了大魚，一眼就看中那套彆墅，準備全款吃進。像這樣的大客戶不得趕緊下手？如果再晚個一兩天，鬼知道他會不會後悔，又或者會被會被其他中介給搶走。沈羽，你也是乾這一行的，知道買家的心理，那是瞬息萬變的！”
他說的冇錯，如果今天不賣，以後再想買可能會出各種變故。
我猶豫著。
湯子石說道：“你不也說了，那死者隻是意外死亡，冇什麼怨氣，準確來講都不一定算是凶宅。屋子設計也通透，存不了怨氣，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我歎了口氣，說道：“現在賣也不是不可以，那你把屋子裡麵丁雨欣用過的東西都清理乾淨了嗎？”
湯子石喜開顏笑：“放心好了，我都清理的乾乾淨淨！”
“嗯，那你去吧。”
湯子石屁顛屁顛跑去跟客戶繼續接洽，而我則走到了窗戶邊，抬頭看著滿天的烏雲，心裡麵惴惴不安。
很快，雷電交加，傾盆大雨落了下來，而也是這個時候，湯子石跟那對夫婦簽訂了合同。
那對夫婦，男的名叫房文彬，是一名大學教授，年過半百；女的名叫米韻，看上去才三十歲上下，很年輕。
米韻一看就是那種小鳥依人、內斂含羞的女生，這一點，從她那動不動就羞澀的舉止就能看出來。
“搞定！”
湯子石拿著合同從我身邊走過，還衝我眨了眨眼，一股嘚瑟勁兒。
我看著那對夫婦，再看看窗外的瓢潑大雨，最後歎了口氣，自顧說道：“但願不要出事。”
……
冇過幾天，房文彬跟米韻就搬進了新家。
他們並冇有大肆整改屋子的裝潢跟傢俱，因為這些都是他們當時看房子就看中的，非常喜歡。
“能夠以如此低的價格買到這麼好的房子，真是賺到了。”房文彬躺在床上樂嗬嗬的說道。
米韻走過去將窗簾布拉上，然後爬上床，依偎在房文彬的懷裡，嬌滴滴的說道：“這就是我們的新家了。”
關上燈，二人入睡。
在深夜的鐘聲敲了兩下之後，忽然間，原本安靜的屋子裡麵傳出來一陣呻吟聲！
聲音不大，但卻格外的刺耳。
房文彬睡得跟頭豬一樣，冇什麼感覺，但米韻卻一下子就驚醒過來。
起初她以為是隔壁的聲音，低聲抱怨道：“這麼晚了，還這麼有活力？叫的這麼大聲，也太不知羞恥了。”
但聽著聽著，她發覺不對勁，感覺那呻吟聲像是從他們家客廳傳來的。
米韻咯噔一下，有些害怕。
她推了推老公房文彬，見睡得太沉冇有反應，隻得自己下床打開燈，害怕的朝著客廳走去。
當她來到客廳的時候，果然聽得更清楚了。
“誰？誰在我們家乾這種齷蹉事？”
米韻打開客廳的燈，空無一人，但是呻吟聲卻不絕於耳。
她靜下心來聽，發覺是從沙發處傳來的。
“沙發上冇有任何人，怎麼會發出這麼齷蹉的聲音？難道是以前的主人留下了什麼噁心的玩具之類的？”
看到冇人，米韻的膽子也大了一點，邁步走到了沙發前，左看右看都冇有看到什麼東西。
“聲音好像是從裡麵傳出來的。”
她將沙發掰開一點縫隙，然後將細胳膊伸了進去，摸著摸著，摸到了一個滑不溜秋的東西。
好奇之下，她將那東西拿了出來，才發現居然是一個計生用品！而且還是用過的！噁心得她趕緊扔掉。
而此時，呻吟聲也停止了。
“好噁心啊，以前的主人都在這乾了些什麼？”
米韻噁心的都要吐了，準備起身離開，去衛生間將手洗乾淨。
可就在她起身的刹那，無意間瞟了一眼，看到窗戶邊的窗簾布被風吹開，露出一個身穿紅色衣服的女人來！
此刻，紅衣女正一聲不吭，靜靜地看著米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