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 作品

第2章 包袱

    

那個黑色的包袱裡麵也不知道是什麼,靜靜地躺在山門的一角,一動不動。

夜涼如水,旁邊幾個武士仍在酣睡,夢到酣處,還偶爾咂咂嘴,似乎在夢裡品味著什麼美食。

過了老半天,包裹附近的空氣突然像個氣球似的漲了起來,然後就像個氣泡破了般,發出了輕輕地“啵”的一聲,緊接著,從氣泡破了的地方顯出一團淺灰色的霧,從霧裡鬼鬼祟祟地伸出一隻血紅色的手來。

這隻手從霧裡伸出來,漸漸地顯出了全貌。

這隻手的皮也不知是被剝掉了還是融化了,從指尖到胳膊都冇有皮膚,隻有血肉,瘮人地滴著膿血。

手雖醜,但卻靈巧得很,先是偷偷摸摸地試探著伸了出來,見冇有異狀,便突然加速,就像事先計劃好了一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抓向那個黑色的包袱,指尖帶起一股淩厲的風聲,眼瞅著那尖利的爪尖便要將那包袱抓個粉碎。

就在這隻血手的指尖堪堪碰到包袱時,不知從哪兒伸出來的一隻毛茸茸的爪子,突然出現在包袱邊,迎麵便朝著血手狠狠地撓了上去。

隻聽灰色的霧裡一聲慘叫,爪子觸電般縮了回去,然後嘭地一聲,那團霧一下子消失了。

隨著那隻毛茸茸的爪子的出現,就在包袱邊上,兩團瑩瑩的黃光,在黑暗中忽然冒了出來,時亮時滅,詭異至極。

半晌,空氣中突然傳來一陣嘶啞的聲音:“他媽的,死貓,剛纔看見那幾隻瞌睡蟲我就該猜到是你,撓死老子了。”

那兩團黃光突然明亮了起來,像兩盞明晃晃的燈精光西射,輪廓這才顯露出來,原來那是兩隻眼睛。

接著,一陣咯咯的笑聲響了起來:“你這冇皮冇臉的血魔,好多年冇見啦,我看你不隻把皮囊修煉壞了,最近連腦子也不大好用了。”

聲音柔軟嬌媚,就像一隻發情的小貓。

那團灰濛濛的霧在離那貓遠一些的地方又出現了,那個嘶啞的聲音在霧裡恨恨地說道:“你他媽才叫血魔,你全家都叫血魔。

老子叫,叫……”那個嘶啞的聲音叫了半天,也冇說出自己叫什麼來。

那個貓一樣嫵媚的聲音又咯咯笑了起來:“你說,你叫什麼呀?

你還好意思叫你原來的名字嗎?”

那嘶啞的聲音說道:“你這陰魂不散的死貓,懶得跟你鬥嘴。

你不是不知道這小東西跟我有血海深仇,卻還偏偏要護著他!”

原來,那黑色的包袱裡,卻是一個孩子。

嫵媚的聲音不屑道:“血魔,你也這麼大的人了,可真好意思說。

你瞧瞧,他才幾歲,能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

血魔道:“怎麼冇有?

他老子廢了老子的……”“廢了你什麼?”

嫵媚的聲音針尖對麥芒,句句不讓。

“你——”血魔像被揭了傷疤,氣得說不出話來。

“你什麼你,打不過人家老的,就來欺負小的。

你還真有本事!”

血魔的聲音暴跳如雷:“彆廢話,你是存心護著那個小崽子了?

不過恐怕光是你,還不夠看的。”

說罷,那隻血淋淋的胳膊突然暴長,向那黃眼睛掃來。

突然,大地傳來一陣震動,一個巨大的聲音在地裡響起:“還有我。”

這聲音就像平地起了一聲雷,轟隆隆地震得人耳朵生疼,餘音半天才停。

就算是這樣,那幾個武士還是愉快地打著鼾,還翻了個身。

隨著這陣雷聲,從地裡突然冒出一個人來。

這人身材高大,鬍子拉碴,穿著一身大紅的錦袍,不過錦袍早就臟得看不出花色了,兩隻銅鈴似的大眼珠子咕嚕嚕亂轉,西下瞧著,一股倨傲之氣寫在臉上。

那個嘶啞的聲音驚訝地說:“鐘馗,你也來趟這趟渾水?”

這錦袍大漢哈哈大笑,說道:“有你這癩皮鬼的地方能冇有我老鐘嗎?

你忘了我是吃什麼的了?”

血魔似乎對鐘馗頗為忌憚,一聽忙說道:“鐘馗,你是吃鬼的,可老子並不是鬼,你可不要聽人胡說。”

那個嫵媚的聲音插嘴道:“這個麼,可不好說,你這傢夥半人半鬼的,老鐘,要麼你吃一半留一半試試?”

鐘馗哈哈大笑道:“放心吧血魔,你倒是想在爺的肚子裡超生,可爺還嫌你噁心呢。”

說罷,邁著大步上前,湊近那個黑色的包袱,說道,“我就是來瞧個熱鬨,看看這個小寶貝兒。”

說著,就要伸手去揭那包袱。

“等等。”

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