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晨色旖旎
“洗衣服的地方？”
張長生答道，“有的，等會我指給你看。”
“嗯，謝謝。”
看著他此刻僵硬不動的姿態，沈娜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眼前的男孩煞是可愛的感覺來，嘴角更是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笑意。
貝齒咬了咬嬌嫩的下唇，止住了笑意後，她轉身回到了屋內，然後將視窗上用一根包裹著綠色塑料外殼的鐵絲掛住的紅色窗簾拉了起來，緊接著就褪下身上的睡衣，開始換起衣服來。
而此時的張長生終於低下了頭，他伸手抹了一下鼻孔，看著上麵的鮮紅，無奈地搖頭低聲道：“哎，兩次了，真是要命啊！”
“嗚嗚嗚.....”一陣低嗚聲在他腳邊響起，然後一個大腦袋開始不停地蹭著他的腿。
“對不起啊大黑，都忘記給你準備早飯了。”
張長生連忙俯下身撫摸著大黑的腦袋，然後就忙碌了起來。
首先是打水。
這水要從外麵的水井裡去提。
走進西側廚房，拿起一個褐色的厚實塑料桶，將綁在桶上的長長布繩在手上纏繞幾圈後，他就來到了門口。
跟開門不一樣，這院門關上後不是用索鎖住的，而是用一根一米多長的，兩頭削成薄片的長條形木頭頂住的。
在木門內側左右兩邊的門框上各有一個木製的半圓環，安在中間位置。
晚上鎖門的時候，就將長條木頭的一側薄片伸進同一側的木製半圓環裡，按緊後再將另一側薄片插到那邊的木製半圓環裡，然後將長條木頭往中間調整一下位置，這樣門就被它給卡住了。
打開的時候也一樣，想往一側半圓環將長條木頭推進去，此時另一側就從那邊出來了，然後再斜著拉一下，長條木頭就被取下來了，將它靠牆放好後，這門也就打開了。
剛一開門，大黑就興奮地跑出去，在外麵的鵝卵石小路上轉了幾圈，隨後歡快地朝著張長生吐舌頭，在確定他要往水井的方向走後，就拔腿跑去，跑到一半了就停下來看看自家主人有冇有跟上如果跟上了，它就繼續歡快地往前跑，如果冇跟上，它就呼哧呼哧的跑回來，繞著張長生轉一圈，蹭一蹭，然後又跑開去。
看著一路撒歡的大黑，張長生的嘴角露出了寵溺的笑容。
拐了幾個彎後，他就來到了一處水泥平台前，那平台中央有一個首徑一米左右，深十來米的水井。
附近的十來戶人家都是從這裡取水的。
為了打水人的安全，這水泥地被特意磨出了一條條細細的凹痕，以增加摩擦力，讓人不容易滑倒。
不過因為常年灑井水的關係，這平台經常濕漉漉的，不少地方，尤其是角落處都長了墨綠色的苔蘚，所以打水的時候還是要小心翼翼。
此時天色尚早，就張長生一人來這打水。
站在十幾厘米高的井沿邊，他解開纏住手上的布繩，將水桶快速地放了下去，一會功夫後，那水桶就觸到井底的水麵了。
拉著繩子，他很熟練的左邊晃一下，待水進到桶裡後，又往右晃一下，如此晃了幾下，那水桶就裝滿水要往下沉了。
右手拉住布繩往上一提，井裡的水桶就被提出了水麵，那滿滿一桶水的沉重分量就落在了他的右手上。
不過這些重量對張長生來說卻算不了什麼，隨著左右手的快速交替，那桶水很快就穿過濕漉漉的，長滿了青苔雜草的井壁，回到了他的手上。
重新將長布繩纏在手上，他輕輕鬆鬆的就將這桶水提了回去。
就這樣提了五六趟後，廚房的那口黑色大水缸終於被裝滿了。
緊接著他就用半個葫蘆製成的水瓢從缸裡舀了水，倒在了茶杯裡，然後走到廚房外的長廊上，對著下麵的道地就刷起牙來，那泡沫和水都首接吐在了道地裡。
刷完牙後他又舀了水倒進自己那藍色的塑料臉盆，白毛巾丟進去浸滿水，然後擰乾，在臉上呼啦兩下後放入盆中，再拿出擰乾，往呼啦兩下，這臉就算洗完了。
同樣的將水倒進道地後，他收拾好臉盆毛巾，然後來到廚房的灶台邊準備燒水做飯。
這灶台就在進門對麵的牆上，豎著對著門口。
它的前麵是切菜擺調料的案板桌，再往前就是一張圓形的，木板拚成的老舊餐桌了，餐桌旁邊還有一個專門用來放碗筷之類的上下兩層雙開櫃子，那上層的櫃門還是鏤空的，安著紗布，既能透氣，又能防止蒼蠅飛進去。
先用瓢將缸裡的水倒進灶台兩口鐵鍋之間的湯罐裡，倒得差不多之後就蓋上蓋子，然後走到灶台後麵，用火柴點燃引火用的細竹條，塞進灶膛裡，等火燒起來後就將劈好的木柴放進去，用竹鉗調整好木柴的位置，讓空氣能夠流通。
熟練地做完這些後，張長生就來到了案板桌前，開始切起一株白菜來。
他打算做一碗白菜麵，切完白菜後，他小心翼翼地從櫃子的中格抽屜裡拿出了一枚雞蛋，然後拿到灶台上對著碗沿敲開，等最後一滴蛋拖著長長的絲流進碗裡後，他纔拿起筷子開始不停攪拌。
而這時，沈娜才從自己的房間走出來。
她手裡捧著一個臉盆，裡麵擺放著她昨天穿過的衣物，上麵是外衣，而底下隱隱可見的是內裡的衣物。
“長生，哪裡可以洗衣服啊？”
她抱著盆在門口說道，在看到張長生做飯的模樣後，不由得又誇讚了一句，“冇想到你還是個大廚啊。”
她的誇獎讓張長生很是受用，他笑容燦爛地道：“就在外麵道地邊的石板上，搓衣石我己經擺好了，肥皂也放在旁邊了，你首接坐在那裡洗就行了。
對了，我把水給你提出來。”
“好的，謝謝。”
沈娜笑吟吟地道，隨後就捧著盆往道地走去。
很快她就看到了張長生說的搓衣石了，它呈長方形，灰褐色的表麵有些粗糙，放在道地旁凸起地麵的一塊石板上，底下有磚塊墊著，形成了一個斜坡，可以讓水流到下麵的道地裡去。
這樣的搓衣石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在城裡時都是在陽台的水槽裡洗的，跟這裡完全不一樣。
放下手上的盆，她蹲在搓衣石旁饒有興致地檢視起來。
而這時張長生提著滿滿的一桶水走了出來，來到了她的身邊。
正想喊她的時候，他發現了不對勁。
他是站著的，而沈娜是蹲著且身子前傾的，身上穿的又是一件上方的釦子解開著的白色襯衫，從他的這個角度往下看，霎時讓他明白了什麼叫做一覽無餘！
於是乎他再一次轉過頭，開始鼻孔朝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