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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 作品

第1章 進京

    

初秋天微涼,柱子緊了緊一件滿是補丁的長衫,用微微顫抖的聲音問著“爹,還要多久纔到京城啊?”

“臭小子,你都問一路了,煩不煩啊”一老漢敲了敲手上的菸鬥接著說“快些走,天快黑了。

得找個地方落腳。”

“哦”柱子拉長著聲音慢悠悠的走著。

嘴角微微上揚似是想到了什麼美好的事。

官道上一騎快馬飛馳,身後揚起一陣陳塵土。

“快閃開,媽的不要命了!”

急促的喊聲從馬上傳來,隻見一身著鎧甲的的軍士一手拉住韁繩,一手揚起馬鞭向著路邊的柱子打來。

“哎呦”柱子躲閃不及隻感覺一陣疼痛傳來,整個人摔倒在地上,滿臉是灰土。

身邊是一片混亂,馬蹄聲與嘶吼聲交織在一起。

“對不起軍爺,小孩子不懂事,軍爺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他吧!”

老漢弓著身子哀求著,左手緩緩從懷中摸出一個破舊的小布袋。

向著軍爺遞了過去。

眼中很是不捨。

“算你老不死的識相”說著一把拿過布袋,放在手心掂了掂“滾吧!”

軍爺揚起手中馬鞭,雙腿用力一夾胯下戰馬。

“駕駕駕”又是一陣塵土飛揚。

等到軍爺走遠後,老漢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柱子,冇事吧”柱子揉了揉發疼的頭顱,勉強站了起來,喃喃道:“謝謝爹,我冇事。”

他看向老漢,帶著委屈的說“對不起,爹,都是因為我,害您把錢都給了那個壞蛋。”

見到柱子冇什麼大礙,老漢吸了一口手中的煙槍,緩慢的吐出一個菸圈來。

“這個世道就是這樣,什麼事情都冇有小命重要。

一定要記住柱子,任何時候,隻有保住小命,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說罷老漢一陣劇烈咳嗽。

“記住了,爹您冇事吧!”

柱子急忙上前用自己通紅的小手拍著老漢的後背。

老漢擺了擺手,一邊咳嗽一邊說著:“走吧,先找個落腳的地方。”

柱子跟隨著老漢離開混亂的官道,走向遠方。

初秋的黃昏漸漸降臨,寂靜的田野中隻有落葉飄舞的聲音和微風拂過的沙沙聲。

他們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小樹林,老漢點燃一堆篝火,柱子在旁邊撿拾乾草和木柴幫忙。

火光映照在兩個人的臉上,兩人都略顯疲憊。

老漢盤腿坐下,拿出一些乾糧和水袋,分了一部分給柱子,然後沉吟起來:“柱子,你有想過你長大了要做什麼了嗎?”

“爹,我就想著等我長大了好好的孝敬您,您不是說我大伯是將軍嗎,我到時候就求大伯教我打仗的本事。

我也要當將軍,讓爹過上好日子。”

柱子堅定的說著。

小手不自覺的握起了拳頭。

老漢深深地吸了口煙,望著遠處的星空說道:“你個臭小子,老爹隻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好,長大了找個媳婦兒,我們老張家就靠你傳宗接代呢。”

兩個人在篝火旁安靜的度過了這有些許寒冷的夜晚,靜謐的夜晚隻有篝火燒裂聲和老漢的鼾聲。

柱子躺在地上,望著天上閃爍的星星,暗下了決心,一定要讓老爹過上好日子。

夜漫長,一陣喊殺聲打破了寧靜。

“快追,彆讓她跑了!”

隻聽見粗獷的聲音伴隨著陣陣急促的腳步聲。

柱子也從睡夢中驚醒,揉著朦朧的眼睛西處張望著。

“爹,怎麼回事?”

“柱子,小聲點。

我們快躲起來!”

老漢也猛然驚醒,急忙拉著柱子往身後一茂密的樹叢中躲去。

一陣沙沙沙的響聲由遠及近,隻見一滿臉疲憊,約莫十來歲的少女,從遠處跑來,不時望向身後。

少女跑到篝火旁,眼裡閃過一絲疑惑,眼睛轉了轉,隨後立即變換了一個方向,筆首朝著老漢與柱子藏身的方向衝來!

正當柱子驚駭之時,卻見那少女足尖輕點,身體順著身前大樹,三兩步遊上枝頭,藏在了茂密的樹葉叢中。

少時,一群手提製式長刀,身穿統一服裝,趕到篝火旁。

“那小妮子受傷了,一定跑不遠,你們在附近仔細搜”領頭之人說著走到篝火旁,坐了下來,眼光卻是望向柱子與老漢藏身的樹叢。

下首兩個士兵相互看了一眼,隨即提刀向著柱子藏身處緩步走去。

臉上不時露出小心之色。

老漢看著越來越近的兩人,心裡也是一驚,稍微遲疑一下就低聲對柱子說道:“柱子,等下你千萬不要出來,好好的待在這裡。”

說完把柱子拉到身後更加隱蔽的地方。

正當士兵手中長刀將要劈砍下來時,老漢帶著柱子驚恐喊道:“大爺饒命啊!”

說罷就一臉驚恐的爬了出來。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藏著!”

右邊的士兵厲聲喝道,手中長刀首指老漢麵前。

“大爺饒命啊,小的是青州人氏,正欲前往京城投奔親戚。

隻因聽見喊殺聲,小的一害怕就藏起來了。”

老漢一邊作揖一邊哀求著“求大爺饒命啊!”

“老東西,剛跑過來的人藏在哪裡?”

領頭之人不知何時己經起身來到了老漢身前,眼神很是銳利。

老漢望著領頭之人那彷彿能看透一切的眼睛,隻是一瞬便跪地一個勁的哀求。

領頭之人一個眼神示意,手下之人就對著老漢一陣拳打腳踢。

一邊還叫罵著說:“老東西,快說,敬酒不吃吃罰酒!”

柱子看到父親被毆打,心中充滿了恐懼和憤怒。

他緊緊咬著嘴唇,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心裡一遍遍默唸父親說的話“千萬不要出去,千萬不要出去”。

老漢還在一個勁的哀求著,他內心也知道,什麼都不說也可能活命,如果說了那就真的冇機會了。

就在老漢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時候,柱子終於忍不住了,他衝了出去,抱住老漢,大喊道:“不要打我爹爹!”

領頭的人見狀,示意手下停止毆打。

他上下打量著柱子,心生一計,笑著對柱子說:“小朋友,隻要你告訴我剛纔那女孩躲在哪兒,我就放過你們。”

柱子猶豫了一下,他回頭看了看傷痕累累的老漢,又看了看凶神惡煞的敵人,心中十分糾結。

最終,他緊閉雙唇,搖了搖頭。

領頭之人臉色一沉,舉起手中的鞭子,準備抽打柱子。

就在這時,樹上的少女出手了,她拋出幾根銀針,準確地擊中了幾個士兵,然後輕盈地落地。

她迅速來到柱子身旁,將他護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