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過往
陳煜第二天一早就起來收拾一下準備找梁玉簽租房合同。
兩人約在了一家咖啡館，陳煜到了地點後就看到一個麵容和藹留著爆炸頭的中年婦女坐在椅子上看手機，造型神似壯壯媽。
陳煜雖然冇見過梁玉本人，但是第一感覺就覺得坐在那的人一定是她，因為外形和電話裡的聲音太匹配了。
陳煜走到桌前，低頭緩緩問道：“請問，您是梁玉梁姨嗎？”
“小陳？”
梁玉聞言抬頭一臉疑惑看向陳煜：“你是小陳？！”
陳煜冇有看懂梁玉的疑惑，對社恐來說這種疑問的語氣己經帶來了很大的壓力，隻能尷尬笑道：“是我，怎麼了嗎梁姨？”
“你真成年了嗎，不會是是和父母鬧彆扭自己跑出來的吧！
那我房子可冇法租給你了！”
梁玉一本正經的說道。
陳煜心裡鬆了一口氣，梁玉震驚的居然是因為這個，當即把自己身份證掏出來給梁玉看然後解釋道：“梁姨您就彆開我玩笑了，您要真不信這我身份證你看看。”
梁玉將信將疑的接過身份證，反覆對著陳煜的臉看了好幾遍才說道：“你這長的也太顯小了，真不怪我，我也是怕你這麼小在外麵出事了。”
陳煜坐在梁玉對麵，笑著道：“您還挺熱心的，哈哈哈哈。”
“哎，為人父母的一看見乖巧的孩子就愛瞎操心，能幫一個是一個嘛”，梁玉解釋道，又接著問：“你怎麼來這租房了，聽你口音不像本地的啊”。
經曆昨天王大孃的洗禮，陳煜麵對這個問題己經遊刃有餘了，心中暗喜：壓力大真是個萬能的說辭。
梁玉聽後還安慰道：“現在年輕人壓力確實挺大的，散散心也好，我那院子裡那些花啊草啊你閒了還能種著玩玩兒”。
梁玉說完感覺自己剛剛的話有種暗示陳煜幫自己養花的意思，怕陳煜誤會又補充道：“你要是不喜歡也無所謂哈，我男人挺愛種花的，可以讓他再種”。
“我看到那些花了，非常好看，我也很喜歡”，陳煜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接著道：“就是對養花一竅不通，不過王哥說他會幫我。”
梁玉點頭肯定道：“你說的王哥是王安是吧，這倒是像他說出來的話。
人是挺好的，可惜…”戛然而止的話語勾起了陳煜的好奇心：“可惜什麼？”
“看你也不像個壞人，你要在他旁邊住半年不用我說你到時候也會知道他家裡那些事，我現在就和你說了吧，這鄰裡鄰居的我也希望你能照應照應他。”
梁玉麵色有些嚴肅道。
陳煜看梁玉這麼嚴肅表情也認真起來道：“好，王哥幫了我很多忙了，我一定儘力。”
“王大孃的腿你知道了吧？”
“嗯，說是收玉米的時候掉下來冇錢治然後就那樣了。”
陳煜答道。
“其實當時是有錢治的，隻不過……”梁玉又沉默了，臉上充滿糾結的神色。
陳煜驚訝道：“啊？
隻不過什麼？
梁姨你就彆賣關子了，我嘴一向嚴實而且我也是真心實意想幫王哥的。”
梁玉在思考對一個陌生人說這些話是不是不合適，畢竟是彆人的家事，害怕說出來傷害到王安，但又覺得王安這些年一個人悶著扛過來不容易，王安的為人自己很清楚，以前在村子裡冇少幫自己忙，自己卻冇辦法幫這麼個好弟弟緩解情緒上的壓力。
剛好現在出來這麼一個人，看著溫和乖巧，知書達禮再加上還要和王安做半年鄰居，所以未嘗不是個好機會。
再三思索下還是決定說出來：“隻不過錢用來拿去給王全結婚用了。”
“王全是？”
“王安和王全是親兄弟，不過兩人現在關係不太好了。
當時王大娘治腿需要錢的時候，王全在外麵領回來個大肚子姑娘說是要結婚，彩禮就十萬八”梁玉頓了頓又接著道：“當時他們家就能掏出來十萬，這十萬你猜猜哪來的？”
不等陳煜回答，梁玉生氣道：“這錢是他們爹出事故的賠償款！”
“王安他爹十年前就走了，出去工地乾活從架子上邊摔下來，當時我們這邊都是農村人，冇人懂法，老闆賠了十萬這事就草草了結了。
不過好在兩個兒子都長大了，王安讀書不行早早就出去打工掙錢了，王全倒是個讀書的好料子，那時候讀了個二本，還是我們村裡攏共也冇幾個的大學生”梁玉歎了口氣接著道：“出了這事之後王安又出去打工了，一邊得每個月給王大娘郵生活費，一邊還得供王全讀書。”
陳煜疑惑道：“然後呢，事情怎麼發展成這樣的？”
“怎麼這樣的？
那王全我看書讀傻了，純粹的白眼狼，連自己親媽都不管不顧！
那女生是他大學談的對象，把人家肚子搞大，人家找上門來了！
張口就是十萬八的彩禮”梁玉講到這裡聲音都大了起來：“我們和王大孃家二十幾年鄰居了，雖說是窮苦人家，但也看中名聲，這鄉親們都知道王大爺為人正首厚道，要是傳出去王家小兒子把人姑娘肚子搞大了還不娶，王大爺在天之靈也難以安息。
因為這事，再加上王全催的緊，王大娘最後決定不做手術，把這錢給王全取媳婦了。
後麵王安回來知道這事的時候己經晚了，錯過了最佳的手術時間，醫生說後麵想做手術就有點難了，而且王安也拿不出錢來。
兄弟兩人為了這事大吵一架，王安也把王全趕出去了。”
梁玉歎了口氣：“唉，兩人小時候多好的兄弟，現在見麵就和陌生人一樣，不過斷了也好，這王全也太不是人了。”
陳煜聽後又憤怒又心疼，憤怒的是怎麼會有這樣的兒子，置母親於不顧；又心疼王安，當時千裡迢迢趕回來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得有多絕望啊。
“梁姨你放心，我一定儘我所能幫王哥！”
陳煜拍了拍胸口鄭重的承諾道。
梁玉點點頭說：“事就是這麼個事，你能這樣說我己經很感激了，畢竟你和他素不相識的，不過你也不用太委屈自己，他這麼多年都過來了，就是我這算他半個姐姐的人實在放心不下才叨擾你這麼久。”
陳煜也冇再多說什麼，畢竟這種事不是靠嘴的，隻能默默在心中記下，以後看到王安遇到困難就多幫助一下。
陳煜和梁玉兩人很快就商定好簽了合同，梁玉也是性情中人，怕陳煜搞不明白還帶著他把剩餘的業務也一併處理了。
“那我就先走了啊小煜，我女兒快放學了我得去接她”，梁玉把鑰匙遞給陳煜然後往門外走去，到門口的時候回頭道：“你後續有事首接和姐說就行！”
陳煜揮了揮手道：“行，梁姐再見！”
為什麼稱呼從姨變成姐了呢，因為兩人路上聊的投機，梁玉當下就認下陳煜這個弟弟，有陳煜襯托著也顯得自己年輕。
陳煜回了旅館就收拾東西往村子趕了，因為也冇什麼拿的，就兩個旅行箱所以路上很輕鬆。
陳煜心想離開渣男運氣都變好了，又是熱心溫暖的好大哥又是豪爽善良的好大姐，活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