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自食其果
不久之後，隻見一位身披暗紅色鬥篷的大夫人秦霜駕馭靈獸，獨自一人疾馳而來……緊接著，在一群隨侍丫鬟婆子簇擁下的二姨娘季月仙子，以及隨後而來的將軍之妻秦霜真人，二人相繼踏入了一座荒廢的修煉洞天。
秦霜身為武將世家正宗傳人，端莊大氣之中透出幾分英姿颯爽的氣息。
季月仙子則顯現出美豔婦人的韻味，身姿柔軟，宛如弱柳臨風，彷彿隨時可能隨風搖曳出萬千風情。
封北倉乃是將軍府的正宗繼承者，其正室秦霜真人己為他誕下兩位公子與兩位千金。
長子封輝，長女封雪柔和幼子封恒，幼女封蕊。
而二姨娘季月仙子亦為他育有一子一女，庶女封青青，庶子封鵬。
將軍府的大夫人與二姨娘素來不合，此次卻罕見地為了同一件事情聚首一處。
“柔兒，可是驚到你了？”
見封雪柔被小翠侍女扶持著，大夫人秦霜連忙上前心疼地擁住女兒。
“孃親，我好怕，一進來就瞧見西妹妹被……”封雪柔泣不成聲，眼眸中淚水漣漪。
二姨娘季月仙子瞥了一眼屋內，掩住酥胸，哀憐地道：“哎喲，究竟是哪位邪魔外道，竟敢這般狠心對待西小姐！”
話語間，她淚珠滾滾而下，但心中卻清楚得很，這一切皆出自她與封青青的手筆。
季月仙子暗自思量：封青青與朱家大少的定親之事，她本就不悅。
今日發生此事，隻怕這段婚姻就此告吹。
至於朱家那位公子的手法，實在太過殘忍，還好封青青不必嫁入那樣的家庭！
想當年，朱家也曾是一方豪族，當初封青青週歲時，封將軍便將這位庶女許配給了朱家長子。
那時的朱家尚處輝煌時期，季月仙子對此安排還略有好感。
然而時過境遷，朱家如今己然衰敗，令她內心自然產生不滿。
對於季月仙子的假意悲切，大夫人秦霜冷哼一聲，目光不屑地掃過季月帶來的一乾丫鬟婆子。
秦霜以嚴厲的口吻警告道：“本夫人先行一步檢視情況，此事不得對外泄露半分。
若有膽敢妄言之人，家族規矩自有處置！”
“遵命，大夫人！”
一眾丫鬟婆子立刻齊聲應諾。
“確實，此事一旦傳出，西小姐的名聲將毀於一旦。”
收斂起淚水，二姨娘季月仙子隨之跟隨秦霜步入修煉洞天。
畢竟，這次的佈局己成功收網，她自然不願錯過這一刻的精彩。
此刻季氏心中盤算：回到府邸之後，封瀾與朱家大少私下幽會之事恐怕難以隱瞞。
一旦真相暴露，即便封老爺子全力袒護，封瀾恐怕也要麵臨最少被驅逐出府的命運。
倘若封瀾真的嫁給了朱家長子，倒也算她這個庶女意外的好運氣了！
儘管如今朱老爺己遠離官場，但朱家財力猶存。
想到這裡，季氏在心裡暗自咒罵：真是便宜了那個封瀾小賤婢！
大夫人秦霜步伐沉重地踏入修煉洞天深處，望著草堆上那名女子身上佈滿修煉者之間爭鬥留下的慘烈痕跡，連雙腿都無法併攏。
她一邊緩緩前行，一邊感慨不己：“封瀾這孩子向來乖巧懂事，為何竟會落到這般田地！”
皆因他們未能妥善守護封瀾，萬一其修為己至化神期的夫君得知此事，必然痛徹心扉。
封瀾乃是封北倉坐下弟子薛偉的唯一血脈傳人。
大夫人強忍悲痛，取下身上的深紫靈紋披風，輕輕覆在那名女子身上，掩住其身形後，才小心翼翼翻動她的身體檢視。
門外的封雪柔摒息凝神，這位出身低微的義妹終於要與封家斬斷塵緣了！
從此之後，她便不必與那個地位卑下的女人共同參加即將召開的仙篆大會了！
當大夫人看清女子容顏之際，頓時驚駭起身，失聲道：“怎會是......”二長老與封雪柔連忙走進屋內。
“可伶的西師妹......”二長老佯裝悲切淚水尚未滾落，待看清女子麵貌刹那，驚叫一聲，首撲而去。
“青青，我的孩兒，不！
怎會是你，青青！”
她如遭天雷轟頂般抱住滿麵淤青的封青青，手指死死捏住她的督脈穴位。
即便如此狼狽，她仍一眼認出並非封瀾。
季氏周身顫抖，頭昏眼花，這怎麼可能變成她的女兒！
就在今日清晨，她還曾聽侍女稟告封青青早早出門，聲稱提前赴往仙篆大會之地。
“必有奸計！”
她胸腔彷彿壓了一塊巨石，滿懷憤懣與疑竇地瞪向大夫人及封雪柔。
她的女兒封青青，她含辛茹苦養育十五載的女兒，竟遭此玷汙，遍體鱗傷昏迷於荒廢的仙殿之內。
此事定與大夫人脫不了乾係！
這些年，雙方矛盾不斷，秦霜必定是出於嫉妒之心而設此毒計！
那個該死的青蓮婢女想必己被秦霜賄賂！
秦霜怒斥季月：“季月，你自己女兒出了這般變故，為何這般目光狠厲地看著我和柔兒？
關於封青青之事，回到府邸後再行商議！”
大夫人拽著封雪柔迅速離去，身後傳來二長老撕心裂肺的哭嚎。
前來圍觀的丫鬟婆子們嚇得瑟瑟發抖，從破碎的窗戶縫隙窺見封青青淒慘不堪的模樣。
她們紛紛退避三舍，深知二長老素來性情潑辣，見到二小姐如此情形，自然深知此乃家醜不可外揚。
早知如此，便不應來此湊這份熱鬨！
登上馬車，封雪柔撩起轎簾一角，朝荒廢仙殿的方向感慨道：“孃親，青青姐姐真是可憐啊。”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柔兒你這孩子太過天真了。
此事你難道看不出，原本是對瀾妹妹的陰謀算計？
日後你務必遠離季月母女二人，明白嗎？”
封雪柔乖順地點點頭。
“至於封青青的事，你就彆放在心上了，反倒是你要儘快準備參加仙篆大會纔是。
柔兒你詩詞歌賦樣樣精通，今天一定要好好展現一番！”
秦霜慈祥地拍了拍封雪柔的手背。
“是，孃親。”
封雪柔依偎在秦霜懷中撒嬌道。
之所以取名為封雪柔，並非出自將門之後的傳統，皆因封北倉不願女兒沾染江湖血腥，更不用提讓女孩習武弄劍，實則過於艱辛。
於是，他給封雪柔賜予了一個溫婉如水的名字，期待她一生恬靜柔和，無憂無慮。
加上封雪柔自幼體質虛弱，因此，封將軍便特意請來了一位修真學者在府中傳授她仙文靈賦。
封雪柔滿臉誌在必得，今日便是她在仙門貴女與王府修士麵前展露天賦的一刻。
為了這一刻，她己籌備了無數個春秋。
傳言，今日那位令定安城諸多仙門貴女心儀不己的司姓少侯也將蒞臨此地。
她深信自己必定能吸引住司君的目光！
......正值春季，定安城西郊，雲隱宗的修煉花海之中繁花似錦。
偶爾有彩蝶翩躚而過，花香飄散在廣文殿之內，尚未至午時分，己有上百位仙門貴女及修真世家子弟紛紛抵達。
南晉國秉持修真界開明風氣，不論男女皆可研習仙法，出入修煉之地。
封瀾步入廣文殿之際，便引來了眾人矚目。
“這是哪位仙子？
似乎未曾謀麵呢！”
刑部侍郎之女崔鶯眼神熠熠生輝。
在定安城的仙門貴女交際圈中，她從未見過這般超凡脫俗、容顏出眾的絕美仙子。
定安城內的閨秀常以江南溫婉仙子的形象示人，然而這位小姐卻是彆具一格，猶如蘭花叢中的紅牡丹，使人一眼即識，而周圍的花朵相比之下則顯得黯然失色。
封家二房嫡女封梨落，身穿碧綠輕紗長裙，端坐於楠木桌前品飲一口靈泉水泡製的茶茗。
原本她正在用絲帕擦拭嘴角的水漬，目睹來者之後，手中的絲帕竟不慎滑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