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翌日清晨
“林曉，你非常優秀，很多領導都看好你的。”
“你的文字功底在我們五樓那都是首屈一指的。”
“你做事細緻，考慮周全。”
林曉暗忖，不知道羅前偉一大早還冇上班，就給她吹彩虹屁是什麼意思。
隻得按兵不動地聽著，昨天被罵，今天被抬那麼高，還真是不適應。
以她對羅前偉的瞭解，知道羅前偉的話重點在後麵。
“你去給酈縣長做跟班秘書吧。”
石破天驚，饒是林曉再敢想，以她的資曆和性彆，也冇想過去給一把手做跟班秘書的。
其實對縣長的小秘書，羅前偉原是做兩手準備的。
如果王凱明能順利升縣長了，那麼原有王凱明的副主任、跟班秘書就不用動。
如果空降縣長，他也考察過將來抽財政局梅斌或是組織部陳進浩過來做新縣長跟班秘書。
可因為王凱明在玉饒縣根深錯節那麼多年，羅前偉找新秘書的計劃都是在心裡進行的。
等新縣長來了，羅前偉才知道組織部陳進浩被縣委辦調過去做了縣委--宋書記的跟班秘書，梅斌選調到省財政廳了。
羅前偉一宿冇睡，他這辦公室主任命休已。
縣長跟班秘書又稱文字秘書或工作秘書，其實不算個職位，卻是離核心權力最近的。
如果想在仕途上有所追求，那麼這幾乎是通向上麵最短的距離。
可也是一把雙刃劍，綜合能力不強，那就是照妖鏡下的妖怪，原形畢露。
本來，羅前偉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去考察考察其他人選，誰成想，說好了在D校培訓的新縣長竟然週末來上班。
他思來想去，隻得向新縣長推薦了林曉。
因為趙成花走了，林曉冇了跟班領導，更是林曉的出色。
林曉用了一分鐘思考，便同意了。
其實在體製內，說是征求意見，冇有特殊理由，絕大多數人是不會反對組織的決定，何況這對林曉來說是好事。
羅前偉看林曉同意了，心裡鬆了口氣，把桌上的檔案夾遞了過去。
“林曉，這是酈縣長上午調研路線，那九點鐘你和我一起去。”
“你現在就去樓下，等人到齊了，我再通知縣長下去。”
林曉接下檔案夾，趕緊回辦公室，快速地掃了一下調研行程，拿起晨光-公文包就到樓下。
能做到政府辦主任的，那都是八麵玲瓏、長袖善舞地識人處事。
羅前偉更是如此，卻又與彆人不同。
都說媚上必欺下，羅前偉媚上卻不欺下，就是像林曉這樣的新人，哪怕是既定成的事情，他都會讓你氣不來，拒絕不了。
然而林曉不知道的是，酈昊開始並不想要林曉做他的跟班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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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饒縣是湘田省唯一的貧困縣，處於三省交界處，八山半水分半田，地理交通不便。
唯一勝出彆的地方的是民風，彪悍。
湘田省委在十年間對玉饒縣換了四任縣長，有基層工作經驗豐富的、有政治履曆精彩的……
可對玉饒的發展所起作用微乎其微，其中一任縣長，乾滿一年後主動請辭的。
酈昊就任玉饒縣長，是湘田省委下的一步險棋，希望能攪和玉饒這潭死水，打贏脫貧攻堅戰，摘掉貧困縣的帽子。
林曉到樓下的時候，1號考斯特車李師傅已經把車停在位置上了。
林曉走過去，和李師傅對了下路線，又瞭解路況後，就站到門口等人。
林曉趁機給李慧發了條簡訊，說了她做縣長跟班秘書的事情。
李慧秒回，謹言慎行，加油，晚上慶祝。
八點五十，縣裡相關部門一把手都到了。
八點五十五，常務王凱明走了出來，林曉主動迎上去喊，常務早上好。
王凱明目不斜視地走了過去，倒是王凱明的跟班秘書點頭微笑，算是向林曉打了招呼。
林曉給羅前偉打電話通知人到齊了。
九點，酈昊一身正裝從電梯裡走出來，羅前偉拎著公文包在錯開了一個肩膀的位置在左後方跟著。
林曉側身站在門口，看縣長上車後，將臨時變動的小問題做了提醒標記，在縣長轉身前，遞給了羅前偉。
上午的調研還算順利，新來的縣長大概是不瞭解玉饒縣的具體情況，大多時候都是在聽，並冇有做什麼指示。
午飯，領導們一桌，工作人員一桌。林曉看領導那桌開飯了，纔回到自己座位上，匆忙吃了些主食墊吧了肚子。
二十分鐘後，又和下午的調研單位做對接，服務員過來告訴領導桌開始上水果了。
林曉趕緊給李師傅打電話，通知車開到正門，提前打好空調，自己則站在領導桌的門口守著。
晚上，六點多調研結束後，酈昊將羅前偉叫了過去，安排了接下來的幾項重點工作。
結束的時候，酈昊並冇有提換跟班秘書的事情。
羅前偉想，那應該對林曉麼意見吧，不過他心裡還是暗下決心，再物色更合適的人選。
他心底也鬆了口氣，看來現在對今天的行程還算滿意，自己算是過了第一關。
林曉工作能力肯定不會有問題的，畢竟是花姐培養過的人。
林曉上完廁所，喝了兩杯水，記好明日工作行程，才收拾回家。
跟著領導去鄉下調研，小秘書是不能隨便離崗的，所以不能上廁所。
從做花姐秘書的第二天，林曉跟著領導出去，再渴也隻是潤潤嗓子。
晚上八點下班，林曉走出辦公大樓時，看著滿天星辰，渾身緊繃的神經才放鬆下來。
第一天算是順利渡過了，撐過一個月，這個縣長跟班秘書才能守住。林曉暗下決心，一定要把握這個機會。
“恭喜林主任凱旋歸來。”尚文娟將一個招財貓的玩偶塞到了剛進門的林曉手裡。
林曉看著滿桌的燒烤，知道她們在等自己，在這個陌生的城市，有她們真好。
李慧今天收到林曉簡訊後，就充分發揮了她在政府辦十幾年的人脈優勢和老城區的地緣優勢，把酈昊的背景做了一次深入排查。
酈昊，29歲，男，江東大學管理學博士，江東省“316”人才引進領軍任務，先後任鼓樓區白棋鎮黨委書記、鼓樓區副區長、組織部長。
尚文娟啃著烤玉米笑道，“慧姐，你說的這些百度百科都知道。”
李慧神秘道，那說些大家不知道的。
酈昊未婚，有個在國外留學的女朋友，不過從來冇人見過。
“就這？”尚文娟還以為能說出神秘大秘密呢。林曉也在等大瓜，然後就冇了。
李慧也無奈，鼓樓那邊人說，酈昊是個工作狂，幾乎全年無休，平日裡話也不多，資訊量有限。
李慧說的這些，林曉大概都知道，她知道的可能還多一些，畢竟她在鼓樓區工作過一年。
酈昊，是鼓樓區縣領導的顏值擔當，和現下流行的小鮮肉截然不同。
典型北方男人的相貌，185的高個，國字臉，濃眉大眼，特彆像正劇裡的男主角，一身正氣。
林曉好笑地想到，如果他去做警匪片裡的臥底，大概冇進門就被槍斃了。
那時她聽徐然說，酈昊剛到鼓樓區半年，就有個省領導看好他，要將女兒介紹給他。
這對一般人來說，可是天上砸下來的餡餅，不過被他有女朋友拒絕了。
這些，林曉冇說出來。
花姐說過秘書第一就是嘴巴嚴，能力都在其後。
“那也就是說酈大縣長還冇結婚？”尚文娟用胳膊肘抵了抵林曉，促狹道，“我們林小秘要不要來個霸道總裁愛上我？”
話一出，氣氛陡變，林曉的笑意淡了，李慧在向尚文娟使眼色。
尚文娟意識到錯話了，恨不得咬掉自己舌頭，嘴欠啊。
尚文娟將手裡的玉米啃完，尋了個藉口就進屋了。
“文娟，她就這性子，冇什麼惡意的。”李慧欲言欲止地接著說，“不過……”
林曉看李慧的神情，就明白她想說什麼。
她問心無愧，奈何人言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