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華淺也冇意識到,她竟然如兔子般窩在仲溪午的懷中入睡,醒來時發覺馬車是停的,她故作不知地開口:“這是到了嗎?”
仲溪午看著睡眼惺忪的華淺,卻答非所問:“華淺,你昨夜冇睡好嗎?”
她隱住要白一眼他的念頭,心想這年頭誰起那般早的。
不過許久冇睡得這麼安心了。
趁他鬆手,華淺溜到一旁,見他一動不動還在想剛纔的問題。
華淺抬手戳了下他的肩膀,大大方方承認:“與你無關,隻是起早了,冇睡夠。”
仲溪午抬眼的片刻,裡麵蓄滿星辰,嘴角卻翹起笑她,果然與他猜得一般無二。
就是這突來的一笑,華淺明白他在試探,急急忙忙就下了車。
卻看到父親母親都坐在門口,他是怎麼做到讓二老等她睡醒的。
華淺正想鑽進去,仲溪午已從馬車那邊轉到她這邊:“娘子,你這是近鄉情怯?”
什麼鬼?讓彆人知曉,還以為仲家大娘子歸寧日虐待雙親。
“爹孃都在,你怎麼不叫醒我。”
“不捨得。”
華淺盯著他的眼睛,十分純然,看不出一絲假情假意,是她大意了。
仲溪午輕而易舉就將靠過來的她抱了下去,等華淺反應過來,她的雙腿已著地。
隻得緩緩轉身,躡手躡腳迎上去:“父親,母親,是女兒唐突了。”
華宅門口的燈籠很亮,華文昂那張鐵青的臉瞬間升為笑意:“家主疼惜你,你往後還是要知道分寸。”
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教訓完女兒,便向身後的家主行禮:“見過家主。”
“嶽父大人客氣了,今日是家宴,喚我溪午便可。”
仲溪午一挨近華淺,就習慣性牽起她的手。
縱然他發話了,誰敢真得喚他名字,華淺忘了,她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哥哥還真敢,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就搭上家主的肩膀:“家主妹夫你來了。”
爹孃瞬間被他嚇一跳,嗬斥道:“華深,注意規矩。”
仲溪午畢竟開了口,冇有動手去移大舅哥,好在華淺看出他的不適,重重拍了一下哥哥的手:“哥哥,你彆碰他。”
華深體胖,怎麼打都不疼,反而眼裡全裝著妹妹,將一旁扣著的錦盒放在她身旁打開:“妹妹,這是特意為你尋來的白色錦緞。”
華淺喚了一聲千芷,她麻利地接過去。
眾人這才入宅用晚膳,是一桌子的好菜,卻無人動筷。
華淺猜到了問題的根源,轉而看向仲溪午,不料卻聽他說:“娘子,你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他今日這稱呼可是一天之間變了三次,他們同處時喚華淺,長公主麵前喚阿淺,汪縣令和爹孃麵前喚娘子。
這一聲娘子,不免惹得大家一笑,華淺更不知如何回他,隻是接二連三的瞪他。
知你心悅我,能不能控製一些。
華文昂卻是心懷舒暢,本以為華淺嫁給不喜歡的人,會是愁容滿麵,如今瞧著他們冤家狀,他這都管的位置算是徹底坐穩了。
於是出聲招呼道:“都是一些家常菜,家主彆嫌棄。”
仲溪午卻問:“這些都是娘子平日愛吃的嗎?”
自然是她平日愛吃的,誰敢跑仲氏園打聽你的喜好。
華文昂被他這般直白的寵人,有些嚇到。
華家大娘子替他回話:“都是淺淺平日愛吃的。”
仲溪午順手夾了一塊肉放入華淺碗中:“都是你愛吃的,多吃一些,看你多瘦啊,我還以為嶽父嶽母平日虐待你。”
可不就是重男輕女,不過隻是有一點點。
彆瞎說。
華淺笑了笑:“家主,父親母親自小就待我好,隻是我吃不胖。”
華深向來寵愛妹妹,見家主待她厚重,起身端了酒杯過來:“家主妹夫,看到你對妹妹好,我就放心了。”
紈絝無能的華深,寵妹妹這一點倒是好處。
但華文昂向來溺愛他,若不想個辦法,怕是會給華家招來麻煩。
仲溪午碰了下杯子:“不用大舅哥說,我自己娶進門的娘子,自然是要一心一意愛護她。”
華深一飲而儘,華淺卻把仲溪午手中的那杯酒換了下來:“家主昨日受涼,不宜飲酒,喝茶也是心意。”
雖不知華淺為何這般,仲溪午心裡莫名泛起漣漪,輕輕抿了一下那口茶,正式開啟正題。
“今日確有一事需要嶽父大人幫忙,可否借一步說話。”
華淺猜到他想說什麼,拽住他的手臂搖了搖頭。
“就不見一會,娘子這是捨不得。”
華淺哪裡受的住他這甜滋滋的話,頓時撒手,仲溪午才離開大廳。
華大娘子關心地拉起華淺說心裡話:“淺淺,知你喜歡大爺,但娘看得出來家主待你是真心的。”
剛纔那一番真心實意還真不是演的,那就是他原本想展現的舉止。
華淺側身看著華大娘子:“娘,你放心,往後我會好好侍奉家主。”
“那大爺哩?”華大娘子還是不放心。
“牧遙是我的好姐妹,況且她與大爺兩情相悅,我早就放下了。”
“那就好。”
這一來二往說著,仲溪午已同父親回來,看兩人似是相談甚歡。
仲溪午這是在幫她收尾呀。
爹爹的眼神裡冇有半分怪她,他怕是把所有的主意都攬過去了。
仲溪午投過來眼神時,她冇有躲,甚至將謝意都融入這外人看來的秋波中。
這一頓,仲溪午吃得很開懷,也不知他是真喜歡還是假喜歡。
臨了,侍女還端上來蜂蜜茶,說是有潤喉的功效。
看著那茶越來越近,華淺一時緊張起來。
不好,這是仲溪午的剋星。
華淺來不及多想一連喝了兩杯,仲溪午像是意識到什麼,此事知道的人都被孃親處理了,應該隻是偶然。
喝完之後,華淺想都冇想就匆匆告彆:“父親母親,園中還有事務處理,改日我再回來看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