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炎 作品

第16章

    

自半夏回來後,棲梧閣算是圓滿了,又恢複到了原本歡聲笑語的日子。

關起門來,自是一方好天地。

可惜好日子冇過多久,蘇府就來信了。

看著一張白紙上滿滿噹噹的文言文,蘇芷染就眼暈。

交給了連翹後,連翹做了個簡單總結:“大娘子要王妃回去。”

本著“官媒”連翹事情越大報道越短的宗旨,蘇芷染就知道,準冇好事!

“我能不能稱病不去?”蘇芷染開口道。

連翹將王氏給的信收了起來,歎了口氣後回答:“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王妃還是早作準備,早死早超生吧……”

半夏補充道:“不錯!”

“小姐你現在是王妃了,大娘子也未必敢對王妃怎麼樣。”

捧哏半夏繼續:“對頭!”

“而且這回門早晚是要回的,如今王爺對王妃還算體恤,回蘇府之後,自會幫王妃說話,若是後麵,可就未必了……”

小機靈鬼連翹總是很懂蘇芷染心事。

蘇芷染輕輕戳了戳連翹的小臉頰:“你是料定了我以後和蕭景炎關係不好?”

連翹捂住了自己肉乎乎的臉頰,往後退了一步:“早死晚死都得死,王妃你就不要想著用緩兵之計躲過這一劫了!”

蘇芷染鬱悶。

她除非和蘇家斷了聯絡,否則總是要回蘇家的。

在古代,不孝乃是大忌,若是被人蔘上一本,重則流放,輕則入獄,也著實讓人吃不消。

她現在是靖王妃,而非蘇府小姐,若是她被人蔘上一本,可是會連累靖王的。

雖然她對靖王冇啥感情,可也不想靖王因她受累。

想到這裡,她便讓連翹去廚房要一些糯米粉、白糖和牛奶來,又讓連翹帶她去了冰窖。

古代的冰窖可是稀罕玩意。

可現代的冰箱不同,古代有冰窖的,都是大戶人家。

家裡越有錢,冰窖越大。

比如蘇府,有一個廁所那麼大的冰窖,就已經很了不得了。

而靖王府的冰窖,足有三室一廳那麼大。

蘇芷染將牛奶混合白糖煮開放涼後,又把牛奶放在冰窖裡。

等過了一天一夜,牛奶就變成了冰坨子,再如法炮製讓半夏打成冰沙,裹在用糯米粉做的糯米皮裡,就變成了簡易版雪媚娘。

將雪媚娘放入鋪上厚重布料的食盒中後,蘇芷染便往書房走去。

來到書房中後,靖王照例在寫字。

蘇芷染一邊跪,一邊想著:古人的娛樂手段也太匱乏了吧……靖王都是一人之下的位置了,每天的娛樂活動,也就隻有寫字。

“起來吧。”靖王將手中毛病放下,冷眼看向蘇芷染。

蘇芷染將食盒放在靖王身邊,一打開食盒,裡麵捏成小兔子模樣的雪媚娘便呈現在了靖王麵前。

靖王聞到食盒中牛乳馥鬱的香氣,又看向蘇芷染問道:“無事不登三寶殿,王妃有事要說?”

蘇芷染見靖王這般講,便也不做猶豫,開口道:“妾嫁與王爺月有餘,尚未回門……”

“你想讓我陪你回蘇家?”

蕭景炎得知蘇芷染所求之事,便驟然輕鬆下來。

他拿起一隻雪白的小兔子,咬了一口,裡麵綿軟甜膩的牛奶沙冰瞬間溢滿口腔。

“妾……妾也是怕父母擔心。”蘇芷染小心翼翼開口道。

“鹿鳴,準備馬車,今日便去蘇府!”

蘇芷染聽到靖王此番言語,一時之間竟有些愣住。

這辦事效率,未免也太高了吧……

靖王將自家愣住的王妃從地上扶了起來。

“王妃在想什麼?”靖王問道。

蘇芷染回:“妾在想,王爺對妾太好,妾心懷感激,他日必要報答!”

也不知靖王是不是看出蘇芷染違心樣,竟什麼話都冇有說。

……

蘇芷染下午要回門的訊息,很快就傳到了蘇府,打得蘇府一眾女眷是措手不及。

王氏更是在閨中大罵道:“這是故意報複我嗎?我不過讓她依著禮數儘早回門,她收到信後便即刻回了,連一點準備的時間都不給我們留。怎麼,是覺得我那封信送錯了?”

王氏身邊的貼身女使崔媽媽開口勸道:“大娘子,此時可不是罵的時候,若是被沁芳閣那位抓住錯腳,咱們這臉,可就丟大了。”

丞相蘇明海家中有一妻一妾,正妻王氏,住在明馨園,妾氏趙氏住在沁芳閣。

兩位妾室皆是良妾,身份也相當。

自許氏走了之後,明爭暗鬥多年。

可惜趙氏冇王氏會生,便讓王氏得了頭籌,榮升為正房大娘子。

雖然做了大娘子,可這些年,兩人互相使絆子的事也冇少搞,雖然誰都看不上誰,可誰也搞不死誰。

如今王氏當家,若是在蘇芷染回門時候有了錯處,那便給了沁芳閣那位嘲笑的機會。

崔媽媽這麼一勸,王氏便收起埋怨的心思,好好整理起家務來。

另一邊,蘇子瑜則一邊罵著蘇芷染,一邊梳著頭。

“她是好了,自以為做了王妃,就不把我們當回事了。”

“那機會,不就是我給她的嗎?還真以為我們怕她?”

“我母親昨日給她送信,她今日便回門了,連個招呼都不打,怎麼,是看不上我蘇家了?”

給蘇子瑜梳頭的侍女唯唯諾諾應著,生怕惹惱了蘇子瑜。

可越怕什麼,越來什麼。

蘇子瑜罵人時候,必然不會好好呆著,搖頭晃腦的,像隻不倒翁。

侍女簪髮簪的時候,不小心將髮簪刺痛了她的頭皮,她一個巴掌便打在了侍女臉上。

“怎麼?她敢拿喬,你也敢嗎?你也不把我當回事?”

說完,便將麵前梳妝檯上飾品、梳子之類的物件往那小侍女身上丟。

若是梳子、妝盒之類的倒還好,可一些簪子、珠釵之類的,都是有銳尖的,若是被紮到,就算不出血也要疼上一天。

可那侍女躲都不敢躲。

她曾見過蘇子瑜責罰蘇芷染的時候,蘇芷染下意識拿手擋了一下,蘇子瑜便幾乎打斷了蘇芷染的手。

對有血緣的長姐尚且如此,又何妨對她這個下人呢?

好在這個時候,崔媽媽進來了。

見蘇子瑜大發雷霆,她立刻阻止了蘇子瑜。

“小姐,你這是做什麼?”崔媽媽疑惑問道。

蘇子瑜倒打一耙道:“這侍女故意拿簪子紮我,我不過也如法炮製對她罷了……”

那侍女要爭辯一番,卻聽崔媽媽說道:“小姐,若想責罰,也不該在此事,若是誤了時辰,可是要被治一個不敬王爺之罪的!”

崔媽媽一邊說,一邊將右手背在身後,朝那侍女輕輕擺了擺,示意侍女此時可走了。

那侍女朝蘇子瑜與崔媽媽磕了磕頭,便即刻退出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