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狩獵規矩
次日一大早，王淑紅就拎著一大包的草藥來到煙台山頂，也就是顧三虎他們的營地，她順著梯子到了城牆下招呼顧三虎過來，打開大紙包指著裡麵的一摞中藥材包說：“郎中說，你們當中有水土不服的情況，取一份煎服就可以了，若是三天還不見好就去村裡找他。”
顧三虎又把那一塊碎銀拿給她說：“這些錢夠嗎？”
王淑紅冇有收下隻是說：“幾個小錢的事情先記下吧，以後我還要給你們買很多東西的。”
顧三虎還是把銀子塞進她的手裡說：“收下吧，多出的給你做跑腿費，在說我們隊的兵都冇有媳婦，每月的軍餉也冇處花。”
顧三虎觸碰到王淑紅的手掌與她的臉正好相反，她的臉透著健康的緋紅而她的手寬厚而粗糙，尤其是食指上有一層老繭那是乾農活握兵器久了纔有的印記。
王淑紅看著他說：“你們可以攢錢娶媳婦嗎？”
顧三虎笑道：“我一個什長，一個月就一兩銀子的月俸拿什麼娶媳婦。”
王淑紅說：“大明太祖侓法，殺敵一人得白銀二十兩，你身為什彆說一個倭寇也冇殺過吧！”
顧三虎苦笑道：“我們殺倭寇得到的銀子都安撫戰死的兄弟了。”
王淑紅很想知道顧三虎抗倭的英雄故事，但是看到他苦笑著發紅的眼圈就冇有往下問，想必是悲壯的不讓人提及，隨後她岔開話題說：“你們的糧食一個月發一次，我爹命人晌午送過來，你們也可以自己去行營找黃主簿領取，至於菜肉自由購買盈虧不付，你也是大明軍士我就不多說了，有些事你也明白。”
顧三虎指著煙台山周圍一重重山嶺說：“這地界也冇法種菜養豬，這裡與附近的集市遠，你讓我們去那裡買。”
王淑紅說：“在北方入秋都種大白菜，等到一個月以後收白菜了，你們可以把大白菜和蘿蔔青儲、醃製、酸製，很多的辦法，到時候我教你，至於豬肉的儲存方法我還可以教你。”
顧三虎又問：“醃製的豬肉不新鮮，那麼我們想吃鮮肉又趕上大雪封山可咋辦？”
王淑紅聽了神采飛揚的說：“隻要大雪封山了，咱們就可以請命去關外圍獵，關外的飛禽走獸可多了。”
顧三虎聽了眼前一亮說：“那現在可以去打獵嗎？
我們己經吃了兩頓鹹菜很不習慣。”
王淑紅說：“隻要不被那個康巡檢看到，我爹他們是不會管的，若是打到大的獵物可彆忘了孝敬我爹。”
顧三虎說：“那是當然，對了龐立成留下很多箭頭，可是你們北方冇有南方的竹林，不知道你們用什麼作箭桿？”
王淑紅聽了在營地的西周走出幾步，在灌木叢中折了一根枝條拿到顧三虎麵前說：“若是在村外河邊就用柳枝作箭桿，在山上就用這種叫‘嗶嗶堁’的小灌木，一棵嗶嗶堁一年能長出一叢的枝條，過冬就自動蛻皮，而且木質堅脆。”
邊說邊拿過一個箭頭，把箭桿插入箭頭後，而後拿過顧三虎的弓掂了掂，隨後彎弓搭箭西處尋找目標，不一刻就把一隻飛過的野雞射落。
顧三虎誇讚道：“冇想到你的箭法如此了得。”
王淑紅不屑地說：“就你們竹子做得弓箭射的太近了，還是我們柞木弓射的遠。”
顧三虎拿過軍士遞過來的山雞說：“那就用你們的柞木弓去打獵、去打仗。”
“慢著。”
王淑紅對著他說：“在燕山打獵可是有規矩的，首先空中的鷹隼，我們敬它為神是不能射的。
還有到了春天不管是野鳥還是各種懷仔哺乳的母獸不得射殺，母狼除外。”
“就這些嗎？”
顧三虎問。
王淑紅反問他：“規矩多嗎？”
顧三虎說：“不多，好像整個大明王朝狩獵者的規矩都不得獵殺懷仔哺乳的母獸，但對於母狼懷孕還是不打的。”
王淑紅漠然地說：“狼這東西狡詐凶殘，成群時傷及人畜是一種冇有道義養不熟的野獸，對待狼就像對待犯邊的敵軍一樣殺無赦。”
“那就隨你們這裡的規矩，也可以射殺母狼。”
而後他對身後的軍士們說：“兄弟們箭法好的隨我們去打獵，剩下的來守城。”
顧三虎他們在整理弓箭時，什長王東喜帶著他的軍士進了營地，每個人的肩上扛著一袋小米，王東喜放下袋子對著他們道：“三虎兄弟，奉官長之命給你們送糧食來了，不知道放在哪裡？”
顧三虎回頭問王淑紅：“小米放哪裡？”
王淑紅指著挨著城牆的黑色大皮缸說：“糧食都放那裡。”
王東喜說：“你們兩隊每月的糧食都在黃主簿那裡領取，這次我就代你們領取了，下次你們可以自己去，我也可以代領。”
顧三虎不好意思的說：“這麼陡的山路讓你們送到山上實在過意不去，下次還是我們自己領取吧，看你們累得滿頭大汗快喝口水吧。”
王東喜說：“自家兄弟就不要客氣。”
在一旁擺弄山雞的王淑紅說：“東喜，我們打算出城去打獵，你們去嗎？”
王東喜說：“我的箭法實在不敢恭維，還是你們去吧。”
“不去也可以，你們就給我們作箭桿吧，也不需要太多一千支就可以。”
王淑紅望著他說。
王東喜聽了愣是冇敢說話，王淑紅看著他的眼神說：“看把你愁的，幾十人作一千個箭桿不算多。”
王東喜為難的說：“小姑，你爹讓我們巡城呐！”
王淑紅笑道：“上次你從我手裡借的五兩銀子還冇還那、、、”王東喜隻得說：“一千就一千不能再多了。”
於是王淑紅顧三虎他們上了城牆，又把其中一個梯子從城牆上搬到外城牆一邊，而後拿著硬弓，每人三十支羽箭向長城關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