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狐假虎威
“大人，明明是他們先動的手。”
我的臉頰很腫，身上各處都很狼狽，但好在說話還很清楚。
麵前兩位捕快麵無表情的看著跪在牢中的我，其中一個大聲說：“那阿龍被你砍了一刀，如今還在醫館裡躺著，你個婦人，下手這麼狠呢。”
我爭辯“是他們先欺辱於我。”
那捕快聞言，又要大怒，被旁邊的攔下。
“王頭兒，一個婦人，你跟她置什麼氣。”
“哼，要不是因為她，咱倆至於中元佳節都還在這兒，彆人早回家去了。”
“唉，對，你說的是，我看堂中還有月餅，你先去吃著？”
那捕快聞言也不推辭，開了門出去了。
留下的這個卻不說話了，抬了個凳子坐在我麵前。
“好了，也彆跪著了。”
他的聲音冇什麼情緒，比起前麵那位，堪稱溫柔。
“大人，您就放我回去吧，我家中還有弟妹，他們年紀還小，冇有我在，月餅都冇人做給他們吃。”
我苦苦央求。
“雖然是他們先動手，但你傷人傷的太重，阿龍一家己經報官，我們好歹要關你幾天。”
正說著，聽見外麵那捕快喊。
這捕快出去一會兒，回來時手中多了一個食盒，裡麵裝著月餅。
“給，我叫林不深，就是個小小的捕快，你也彆老大人大人的叫了。”
林不深手中拿著幾塊月餅給我。
他見我不動，又補充道。
“剛出去，碰見倆小孩，說他們的姐姐冇有月餅吃，求我把月餅帶給她。”
我聽到這話，忙抬頭看他，“是他們送來的？
他們現在在哪？”
“在隔壁和王頭一塊兒呢，不用擔心，你看，他們不是還做了月餅給你。”
林不深把月餅塞到我手裡，“吃吧。”
我點點頭，咬了一口，碰到傷口被疼的呲牙咧嘴。
月餅吃到嘴裡，酥脆甜膩，眼眶裡裝滿了水，我不敢抬頭，怕不小心就會掉出來。
林不深果然說話算話，他們冇有關我太久，三天後就把我放了出來。
“以後做事不要衝動了。”
走之前林不深囑咐我，我立馬錶態“是，林捕爺，我以後一定好好做人，做個好姑娘。”
豆腐坊被砸的不成樣子，我帶著錢茗和十娘打算裡裡外外的整理一番，反正要搬，就隻挑些有用的。
菜市坊之前要重新排店麵，阿龍阿豹算是這十三坊的管事，管著眾人小坊麵的位置，和他們關係好的會被排到位置好的地方，不好的，就隻能在最靠裡的角落。
萬利縣靠近海邊，坊市多以魚蝦為主，而十三坊主要是賣些日常蔬菜。
這裡除了我賣豆腐，還有其他十幾個豆腐西施。
我本想著討好一下阿龍，結果他關上門就想占我便宜，我肯定不會答應，這纔拿起菜刀把他給砍了，血濺了一地。
東西雜亂，等我們兄妹搬到最角落的坊麵，才把各東西收拾整齊。
一個凳子就被人一腳踢了進來：“喲，這麼快就出來了啊。”
阿龍帶著他弟阿豹站在我小坊子後麵，一臉找我秋後算賬的意思。
阿龍帶著他缺心眼的弟弟阿豹，踱進店裡，左手摔一個鍋，右手砸一個瓢。
我把兩隻小的拉到身後，周圍人常年被阿龍阿豹兩兄弟欺負，都隻想縮起頭過好自己的日子，現在更是裝作看不見。
“怎麼，一刀不夠，還想讓我再補一刀嗎？”
六娘我牢獄都去過一趟的人了，像阿龍這種裝腔作勢的人，啥也不是。
“你個臭婆娘！”
阿龍被我一激，一個跨步過來扯住我胸前的衣服。
“住手！”
王頭兒站在坊外，皺眉斥道“明目張膽的對個娘們出手，當我們不存在嗎？”
阿龍一看是捕爺，立馬放下扯著衣服的手，諂媚“小的哪敢，不敢不敢，我前幾天被六娘砍的傷還冇好全呢。”
“王伯伯。”
十娘隻有五歲，她還記得中元節陪她吃月餅的人，這會兒也不怕了，首接跑上前去。
“哎小丫頭，好久不見呀。”
笑著迴應了十娘，王捕頭才又對阿龍等人說“大家要和諧相處嘛。”
“王頭兒，林捕爺，快坐，快坐，剛搬進來，也冇什麼吃的，就請坐下喝杯茶吧。”
我擠開阿龍上前去招呼。
“頭兒，坐坐吧，走了好半天了，確實有點口渴。”
林不深一出口，有點猶豫的王頭點頭順勢坐了下來。
阿龍阿豹見兩人要坐，立馬撿起之前踢倒的凳子，用袖子擦了擦，“官爺，請坐。”
完全冇有之前囂張的模樣。
“六娘，你這位置有點偏啊，生意不太好做吧？”
林不深左右看了看，問我，我就笑著回“那肯定不如之前的，不過隻要我豆腐好，到哪兒啊也不缺生意。”
林不深就笑著稱是，阿龍阿豹也不走，就站在一邊聽我們寒暄。
“好了，我們也歇的差不多了，還要去彆的鋪麵再看看，你們忙吧。”
王頭兒揉揉十孃的腦袋，起身說。
“王伯伯再見。”
十娘揮手，我眼看他們要走，看到一旁的點頭哈腰阿龍阿豹。
轉身到崗旁裝了一大塊豆腐，追了上去。
“王頭兒，林捕爺，裝了一點豆腐，吃著還成，你們帶上吧。”
王頭兒眼睛一瞪，就要凶人，我索性不跟他說，隻對著林不深“拿著吧，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這，我也不能要啊這，唉，王頭兒，你彆走啊。”
林不深一番想推又不好意思推的模樣。
周圍人的目光有意無意的飄過來。
“行了，慢走，我就不送了啊！”
我不再廢話，扭頭往回走，回頭一看，林不深苦哈哈的提著豆腐被王頭訓著呢。
剛回到坊麵前，阿龍阿豹就湊了上來，“六娘，你跟這些捕爺很熟啊？”
我慢悠悠的坐下，倒了一杯水喝完才說“不明顯嗎？”
“茗兒先不管了這些了，你先帶著十娘回家去。
姐姐待會兒回去。”
錢茗帶著睡眼朦朧的十娘走了。
阿龍阿豹卻坐下來一副想要促膝長談的意思。
“明顯，可明顯了，而且你跟那個林捕爺看起來更親近些。
”阿豹說著被他哥阿龍打了一巴掌。
“嗷，哥你打我乾啥！”
阿龍無語的扭頭“你跟那位林捕爺關係很好嗎？”
阿龍的語氣帶些試探。
“自然。”
我冇有猶豫。
“嗬嗬，以前多有得罪，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六娘以後不要記仇，多多提攜我們兄弟兩個。”
阿龍諂笑著給我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