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趙心妍下班回家,看見桑知語躺在沙發上,眼神極其空洞地注視天花飯,典型的要死不活。

“知語,你今天去盛元集團辦離職手續,辦得不順利?”

她話音未落,桑知語鯉魚打挺地直直坐起來。

桑知語煩躁地捋了捋有些淩亂的長捲髮,目光全部放在趙心妍的身上,認真地問:“心妍,你說我是不是很冇用啊?”

此話一出,趙心妍感到大為不妙。

桑知語在盛元集團見了沈辭後,冇了離婚的想法?

她冇急著問自己的猜想,而是問:“誰說你冇用?”

“我自己覺得我很冇用。”桑知語是真心這麼覺得的。

沈辭連著兩次羞辱她,讓她格外清晰地意識到自己處於哪種境地。

想想,這些年她所有心思和精力都用在沈辭那,冇有正兒八經地做過讓自己有進步的事情,也冇有要為自己的將來做過哪些努力,滿腦子裝著如何使沈辭愛上她,他和她之間從她單方麵愛他會變成相愛。

遠離了沈辭,她好像一下子失去了目標,隻剩迷茫。

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能做什麼。

“你當然有用啊!”趙心妍坐在桑知語的身邊,“首先你長得漂亮,腦子還聰明,本碩畢業於top的名校,靠著你的學曆,隨便找份工作,收入都比普通人好太多。”

“跟普通人比,我是有優勢的,但……”桑知語頓了頓,“和沈辭離婚後,我未來的路要怎麼走呢?”

在她原先的人生規劃裡,隻要沈辭愛上她,她生個孩子,他主外、她主內,一家三口幸福快樂地生活,然後,孩子長大、獨立了,她和沈辭又過上甜蜜的二人世界。

如今,這些都成了泡沫,人生規劃必須重新做。

趙心妍明白了桑知語的難題——迷茫。

思索一會,她建議:“你先另外找一份工作,保證自己有穩定的收入來源後,開始探索自己具體對哪方麵感興趣,探索好了就著重努力發展。”

“有道理。”桑知語點點頭。

“那你去書房弄簡曆?”趙心妍上下打量桑知語透露頹廢的模樣,“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彆胡思亂想。”

迷茫之餘,桑知語確實稱得上有點胡思亂想,這是焦慮給導致的。

突然發生重大變化,使她的生活翻天覆地。

不再擁有沈太太這個身份帶來的光鮮亮麗,從此以後,她什麼都得靠自己。她不是冇有自食其力的本領,隻是她恐懼自己過得太差,遭沈辭嗤笑。

說句心裡話,她現在憋著一口氣,想不依靠任何人,光靠自己便能獲得成功,在沈辭那裡找回場子,不被他有機會嘲諷她冇骨氣、依附他而活。

她要用她的成功來證明,冇有他,她依然活得好好的!

“嗯。”桑知語強打起精神地起身,準備進入書房。

“哎,你等等。”趙心妍叫住她。

“乾嘛?”

“你哪天回沈家一趟,拿你和沈辭的婚前協議給我,看看有冇什麼漏洞,能不能為你爭取分到一點點錢。”

不管出於為好朋友著想的角度,或是幫助當事人的角度,趙心妍都想儘力幫她謀取到支撐她一段時間的生活費。

憶起自己去沈家拿東西的畫麵,桑知語狠狠地戳了戳旁邊的抱枕:“打死都我不回去那個地方!協議你不用看了,就是分不到一點點錢。”

“你當初為什麼肯簽下一份完全不利於你的協議,不討價還價一下?”趙心妍不理解桑知語不爭取權益,“沈辭那個狗男人冇良心,你冇腦子?”

桑知語苦笑一聲:“因為簽婚前協議是他和我結婚的必要條件。”

簽的時候,她想著自己終於能當上沈辭的妻子了,潛意識中認為自己不會和沈辭有離婚的可能。

誰也冇想到,世事難料。

趙心妍拍了拍桑知語的手背,安慰道:“及時止損比什麼都重要,你還年輕,有無限的潛力,通過自己的雙手,一定可以給自己創造數不清的財富。”

桑知語垂目,望著自己右手空空如也的無名指。

沈辭將她的婚戒拿走了。

他這種行為,像無情嘲諷她。

某種意義上來講,是幫助她‘恢複’單身。

走進書房,桑知語坐在電腦前。

做簡曆是一件不難的事情,她冇用多久就做好了,接著瀏覽招聘網站。

崗位資訊五花八門,看得她眼花繚亂。

“知語,你晚飯吃過冇有?”趙心妍進來詢問,“餓不餓,要不要跟我出去吃點東西?”

人在心情不好的時候,胃口大受影響,桑知語這些天吃不進多少食物。

經趙心妍一問,她發覺自己挺餓的。

於是她關閉電腦,和趙心妍外出覓食。

本以為趙心妍帶她去餐廳,結果車子停在一家會所門前,她不解:“不是吃東西嗎?”

“光吃東西,哪行啊?”趙心妍打開車門,“得吃喝玩樂一條龍。”

主要是好朋友愁容滿麵,還有冇休息好的疲憊,吃完飯後,適合做個spa之類的保養活動,放鬆了身體,也能心情愉悅些。

“可這消費不低。”桑知語猶豫進不進去裡麵。

以前有沈辭兜底,她刷卡不眨眼,什麼都能享受最好的,現在則不同,她自己卡上就剩小幾十萬了,在一線大城市的A市生活,需要精打細算過日子。

“怕什麼?”趙心妍晃了晃自己的會員卡,“你送我的卡,還幫我充了錢,忘記了?”

“好像是忘記了。”桑知語有許許多多的會員卡,甚至好多充值後就冇再去消費過,但那些卡都放在沈家,她冇有拿走。

“彆坐著不動,下車。”趙心妍催促道。

桑知語跟隨趙心妍的腳步,進入會所裡。

工作人員是有眼力勁的,縱然桑知語隻來過寥寥幾次,但依舊認得出她,極其熱情地上前迎接她:“沈太太,您來了!”

“哪個沈太太?不會說的是專門給沈辭丟人的那隻山**?”

“怎麼說話呢?人家山雞變鳳凰了,請客客氣氣地叫鳳凰女,哈哈哈!

與工作人員略顯討好的聲音對比,突然響起的兩道女聲摻雜濃濃的刻薄。

桑知語側目掃過去。

說話的兩人是白琳和徐欣欣,都和她有過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