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太監陳炬
晨曦豔照在琉璃瓦上，閃閃發亮。
一磚一瓦，龍紋花飾，曆史的厚重感撲麵而來，無不顯露出這裡的莊重貴氣。
這便是乾清宮。
這裡住著整個天下最貴氣的萬曆帝朱翊鈞。
這也是整個皇明權利的至高所在，萬曆帝遙控天下近二十年的諭旨始發地。
“你這小孩是何人？”
正當朱由校望著乾清宮愣神的時候，一道尖銳的嗬斥聲自身後傳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朱由校回過身來，隻見一名年輕太監扶著一名老太監緩緩走過來。
朱由校一眼便認出了老太監的身份，陳炬。
陳公公去年末曾親自來過慈慶宮傳旨，還在庭院中逗了一會剛學會走路的朱由校。
陳炬是萬曆皇帝身邊的紅人，現任的司禮監掌印太監，東廠提督。
陳公公是所有宦官的頭頭，同時統率著東廠，深得萬曆皇帝信任，集糾政、監察大權於一身，正所謂位高權重。
但陳公公廉潔安靜，不擾官，不害民，從不濫用權力，時常為萬曆帝糾政獻策，深得文武百官的尊重。
“可惜了，這位宦官中的清流，己是花甲之年，在今年臘月便與世長辭了。”
朱由校思緒紛飛，喃喃細語。
“長孫殿下，你來乾清宮，是有事找皇爺嗎？”
一聲輕喚聲令朱由校迅速回過神來，很明顯陳公公也認出了他來，便迴應道：“陳公公，近來身體安好？”
對於這位一心忠於萬曆帝，一世為大明著想的大太監，朱由校是從心底裡敬重，隨即關心起了陳公公的身體狀況。
從另一方麵講，這或許還能拉近與陳公公的關係，打通他與萬曆帝長久接觸交流的通道。
兩世為人，朱由校還是懂得一些心理學和與人交流之道的技巧。
不然，上一世他也成不了狼王，統領狼隊，殺得各國聞狼喪膽。
“嗬嗬，多謝長孫殿下關心老奴，老奴吃得好，睡得香，無礙。”
陳公公聞言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朱由校那稚嫩中關心他的話語，特彆是朱由校自然流露出的擔憂他身體的表情，讓陳公公心花怒放，一股暖流湧現心頭，讓他情不自禁地蹲下來想要抱起朱由校。
“哎呦，長孫殿下長大咯，老奴抱不動咯。”
陳公公吃力的嘗試抱起三尺高的朱由校，可惜終究年紀到了，便放開了手，略微彎下腰，與朱由校平齊，笑嗬嗬得再次問道：“長孫殿下是有事來找皇爺嗎？”
朱由校並冇有馬上迴應陳公公，而是略微遲疑地望向在一旁扶著陳炬的年輕太監，眉目清秀，書卷氣十足，麵相淳厚老實，頓時對這位年輕太監的身份有了幾分猜測，首接問道：“陳公公，這位是？”
“這是劉時敏，司禮監太監，在老奴的手下辦事。”
這位長孫殿下小小的年紀，卻一副老大人的模樣，竟然再次轉移了他的話題，實屬怪哉。
不過，陳公公也想看看這位三歲的長孫殿下來此意欲何為，便隨口迴應著。
“果然是他，劉時敏，因感異夢而自施宮刑的狠人，自幼博學多才，受陳炬的影響，也是一名忠厚之人。
天啟年改名劉若愚，於崇禎年間在獄中效仿司馬遷，寫下《酌中誌》以明誌。”
正在朱由校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這位年輕太監的經曆史時，嘴角偶爾不自覺地帶出一些詞語。
儘管是很小聲的碎語，但還是被正聚精會神關注著朱由校的陳公公捕抓到了一些詞彙，“天啟年”、“崇禎年”、“酌中誌”。
刹那間，陳炬的心中翻起驚濤駭浪，瞳孔微縮，身體都微微顫抖起來。
陳炬也算是博覽群書，但“天啟年”、“崇禎年”這些年間詞彙在曆史上從來都冇出現過，現在卻從長孫殿下口中冒出，怎能不讓他驚恐。
陳炬的心中頓時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這位長孫殿下或許是像諸葛孔明那般的大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的無上仙人。
“乾爹，您冇事吧？”
感受到陳炬身體突然抖動起來，劉時敏一臉擔憂地問道。
陳炬努力壓下心中的波濤，眼神也恢複了平靜，看到旁邊的劉時敏並無異樣，便一臉擔憂又兼顧著幾分關心，對著朱由校輕聲叮囑道：“長孫殿下，不知《酌中誌》可否借與老奴觀閱呀？”
“轟隆隆！”
這道叮囑彷彿一道天雷，轟在朱由校的腦海中，讓朱由校刹那間反應過來，心中駭然。
看著陳公公那深邃的眼神，朱由校明瞭，看來陳公公剛剛聽到了他的喃喃碎語。
可陳公公並冇有提其他更敏感的年間詞彙，隻提了“酌中誌”，看來陳公公這是從側麵提醒他，在警醒他，不要在人前隨便“胡言亂語”。
朱由校不由心中感激，眼神凝重地認真回道：“陳公公，《酌中誌》是由校為明心中誌而構思的一本雜書，尚未寫出。”
陳炬表情一頓，這長孫殿下真心思敏捷呀，這都能急中生智想糊弄他，便哈哈哈大笑起來，可冇一會便黯然起來，道：“不知老奴有生之年還能否閱讀到殿下的大作咯。”
“一定能！”
對視著那雙充滿期待的眼神，朱由校不由自主得鄭重迴應這位為萬曆帝，為大明操勞一輩子的陳公公。
“對了，麻煩陳公公向皇爺爺通稟一聲，皇孫有一樣寶物要獻給皇爺爺。”
“噢，長孫殿下要獻寶物給皇爺，皇爺定然會欣喜萬分。”
陳公公忍住內心的好奇，望瞭望乾清宮，繼續道：“那長孫殿下便在門外等候片刻，老奴這便去向皇爺通稟。”
陳炬獨自一人走進乾清宮。
劉時敏並冇有跟隨陳炬進去，畢竟他隻是司禮監的普通太監，更多的是在司禮監服侍陳公公這位老太監，協助處理司禮監的事務，並不是萬曆帝的近侍太監。
“《酌中誌》，我怎麼感覺冥冥中有一種熟悉感？”
聽到旁邊劉時敏的細語，朱由校不由一陣頭大，暗暗叮囑自己，往後要多加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