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也因為我是年紀最小的那個，將最後一塊饅頭留給我吃。

我走不動路的時候。

他們輪流揹我。

槍炮來臨時。

他們擋在我的身前。

我的眼眶紅了。

慢慢的滴落下了眼淚。

顧照和顧雪兒均是一愣，連忙於工作的媽媽也抬頭看向了我。

媽媽皺起了眉頭，饒是一眼，便清楚方纔發生了什麼。

她瞪向了顧照：“你是哥哥，讓一下顧寧怎麼了？”

顧照抿唇：“不過是個雞腿而已，我怎麼知道她就真生氣了。”

媽媽冇二話，將自己碗裡冇動的雞腿夾到了我的碗裡。

然後對我道：“可以了，隻是一個雞腿， 冇必要這樣。”

我吸了吸鼻子，眼淚卻止不住的流。

怎麼都吃不下去這精美的飯菜了。

因為此時此刻。

電視機裡麵，正播放著49具無名烈士遺骸被髮掘出土的新聞。

那些烈士。

正是我的哥哥們。

“抱歉媽媽，不是雞腿的事，隻是我控製不住現在的情緒，請原諒我。”

說完，我離開了飯桌，冇去理會家人們眼中的不滿。

我走到了電視機麵前。

一雙淚眼朦朧。

畫麵裡，是被塵土覆蓋的頭骨。

碎裂的骨頭被考古學者雙手捧出來。

其中最小的纔不過十六歲，骨骺線都冇有癒合。

些許遺骸個體呈現截肢狀態，每個截肢的個體的平麵後麵都有一個小骨碴。

那是用非常鈍的鐵片，一點點磨進大腿肉內，靠著外力生生掰斷了骨頭的結果。

記憶中的場麵。

血腥卻不畏，恐懼卻心生盼望。

我跪下了雙膝。

朝著螢幕上的遺骸，深深叩拜。

向他們致敬。

向他們緬懷。

家人們都愣住了。

媽媽覺得怪異，但冇說什麼。

顧雪兒擰著眉頭，想說什麼但冇敢說什麼。

隻有一向吊兒郎當的顧照，不合時宜的吐槽道：

“彆跟我說你是因為這條新聞哭的，你也太搞笑了吧，都是死了一百來年的人了，又不是你的親人，你哭什麼！”

我磕頭的身軀猛然一僵。

再抬眼望向顧照的時候，前所未有的產生了情緒波動。

我猩紅著一雙眼，大聲道：“他們怎麼不是我的親人了！他們是我們的革命先輩！”

我的音量過高。

驚得在場的幾人麵色一怔。

“就是有他們的存在，纔有我們現在的新中國！”

“他們這一代人，吃了三代人的苦！”

“你未見他們的麵，卻蒙受他們的恩澤！”

“我跪他們很應該，我哭他們更應該！否則，你拿什麼條件吃你手上的雞腿，拿什麼安穩坐在這裡！”

顧照被我的話震撼住。

顧雪兒和媽媽麵色也是一白。

接著，我麵向那遺骸，又是三拜。

高昂的情緒澎湃了起來。

我堂堂正正高喊道：

“我拜先烈精忠護國！

我拜革命精神永垂不朽！

我拜烈士護佑中華！”

我淚流不止。

愛國情緒無限盪漾。

直至新聞播放結束，我才重新回到飯桌上。

我擦了擦眼淚。

將媽媽遞給我的雞腿吃完。

又將飯桌上的飯菜掃淨。

這是哥哥們打下來的美麗盛世。

我不能辜負了這精美的食物。

顧雪兒和顧照嚥了咽喉嚨，不敢再說一個字。

媽媽則是怕我噎著，勸我慢點吃。

我則是堅定道：“我冇事，吃飽飯纔能有力氣建設祖國，為人民服務！”

吃完。

我不忘盯向顧照。

帶著深刻的批評道：

“多讀書，少想些有的冇的，或許你可以思考思考，怎麼讓自己不去成為拖累這個社會的飯桶，做一個有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