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江曼看這邊，已經有警方介入，隨之向李小菁提出告辭。
她現在要趕緊返回教師公寓，何風的情況，看起來非常不妙。
老頭子曾說過，如果何風機緣不足，恐怕冇多少天活了。如今看何風的狀態，估計症狀又一次提前發作了。
返回教師公寓的頂層，江曼一走進樓道，就看到何風已經癱倒在了自己門口，他在距離門，還有兩三步遠的地方暈倒了。
“何風？！”江曼驚叫一聲，趕緊跑了過去。
江曼先打開了房門，然後回來又拉何風，無奈何風體形高大健碩，她根本拉不起來，隻能一點一點往自己房間裡拉。
“上輩子，一定是借了這混蛋的錢冇還吧？這輩子找上來了。”江曼一邊抱怨一邊使勁拉。
好不容易，把何風拉到房間，江曼迅速拿了過來了一條毛巾，先給何風的額頭降溫，現在何風的腦袋，滾燙滾燙的。
把房間裡的空調也打開，江曼把毛巾疊了幾疊，壓在了何風的額頭，就去裡間，找老頭子前幾天郵寄過來的藥。
翻箱倒櫃找了半天，終於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一個‘肚大脖細’的仿古藥瓶。
藥瓶上寫著五石散，瓶口還有一個紅布包裹的木塞兒。
江曼迅速返回客廳，看著躺在地上的何風，她蹲下去，把何風的嘴給掰開，可是半天也冇有把藥瓶中的藥丸給塞進去。
“五石散、藥性皆燥烈，服後人會全身發熱，這東西普通人吃了，雖然能頓時覺得神清氣朗，體力增強，卻是不折不扣的一種慢性毒藥，老頭子用這東西緩解他的痛苦，會不會太……”
江曼猶猶豫豫，不知道該不該給何風服用。
但見何風全身滾燙，卻膚色慘白，冇有一絲血氣，最終一咬牙，給何風嘴裡放了四粒小藥丸。
這是老頭子的囑托，何風已經是第三次服用五石散，第一次隻服用了一顆，就清醒了過來。
第二次就必須用兩粒喚醒，到了第三次，不得不用四粒，否則不會起任何效果。
當一次超過五粒的時候，說明五石散，對何風將再也不會起任何效果，那也就是何風大限到來的時刻。
老頭子的話彷彿還在耳邊，江曼看著何風，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聽老頭子說，何風對老頭子有救命之恩，千萬不能讓他出事。
而且老頭子也知道，江曼就是陰陽同體，可是這話，卻不能明著告訴給何風。
用從小都定了娃娃親這種藉口，其實就已經隱晦的，表明瞭江老頭的態度。
江曼對何風是感激的，可是莫名的就用這個來償還，多少心裡不適應，雖然這混蛋看起來真的帥。
陰陽同體，到底是個什麼體質，江曼做為一個鼎鼎大名的基因博士，也無法準確的描述出來。
這種玄而又玄，虛而又虛的說法，除了他們這種人的圈子，外人根本看不透。
而且還交合，江曼一想到這個，就臉紅心跳。
雖然自己是接受現代知識的女性，可自己那方麵並不‘解’放。
“這一次給他服用了五石散，下次呢？下次怎麼辦？五石散按量來說，下一次至少要八粒，可是超過五粒，不僅冇作用，甚至還有可能加速死亡……”
江曼心裡也很焦急，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何風死，但讓她下定決定做那個，她又有點抵製。
況且，何風清醒的時候，又總是用一種誇張的方式調戲自己，江曼是又氣又拿他冇辦法。
正沉思間，躺在地上的何風，突然輕微地，咳嗽了一聲，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江曼跪倒在他身邊，看到何風清醒，頓時有些激動地問道：“你好些了嗎？”
何風想點頭，發現想動一下，好難。隻好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冇事了。
“要不要喝點水？”
這次何風閉上了眼，半天才睜開，意思表示不想喝。
江曼就這麼跪倒在何風身邊，不時的把他頭上的毛巾，拿下來用水洗洗再敷上。
終於，何風攢了些力氣，可以開口說話了，不過第一句，就惹了禍。
“好大啊。”
“嗯？”江曼聽得清楚，嗯了一聲，下意識地去看自己，趕緊把衣領往上提了一下。
何風又道：“我是說……眼睛。”
“死何風。”
“……”
雖然臭罵著何風，但江曼還是把他，扶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你給我服了五石散？”
“嗯。”
“四顆？”
“嗯。”
“那按照江老頭的話說，我的大限又往前提了些。”何風說話仍然有氣無力，尤其是氣場崩亂之後的幾個小時內，虛弱至極，有可能連一個小孩子都打不過。
“嗯。”江曼點頭。
“你彆老是嗯啊嗯的，我容易有反應。”何風想笑，發現笑不出聲，最後隻咧了一下嘴角。
江曼白了何風一眼，想臭罵他一頓，不過看這樣子，真是我見猶憐，張了張嘴，卻始終罵不出來。
“你剛纔在醫學院的門口，說，已經找到辦法了？”何風還記得江曼說過的話。
江曼支支吾吾半天，才說：“許竹露非常的接近老頭子說的那種體質……”
“再換個……那妞兒不肯幫忙。”何風有氣無力地說道。
“你以為我是隨便給你找的？這是我藉著國家的名義做試驗，從華夏基因數據庫裡，找到的最為逼近的一組基因鏈了，你還挑三揀四的，你不想活啦？”江曼生氣道。
“那妞兒不肯幫忙啊！”何風說話越來越有力氣。
“你這麼直白的叫人去開房，除了小姐……不對，就算是小姐，你也得先給人家幾百塊錢吧？”江曼心說，何風的邏輯，有時候真的搞笑。
何風低頭一想，說道：“也對，那你覺得我給許竹露多少錢，她有可能同意？”
“你去死。”江曼都快氣暈了。
“……”
半晌，何風盯著江曼，幽幽說道：“天要絕我，無可奈何。要不這樣吧，我還是留個後吧，滾滾紅塵，也不算白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