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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飲冰 作品

第二章 降臨儀式

    

《聖經·以賽亞書》:在那日,七個女人必拉住一個男人,說:“我們吃自己的食物,穿自己的衣服,但求你許我們歸你名下;求你除掉我們的羞恥。”

“西八!”

一聲男人的怒罵將他吵醒,看來是他被送到了年的韓國。

彼時的韓國正處於軍政府上台的第五共和國末期,儘管國家經濟飛速發展,大多數錢卻被財閥賺走,許多人的生活並冇有什麼翻天覆地變化,他們對生活缺乏希望,因此希望能有一位全知全能的神降臨世間,帶他們脫離苦難,於是紛紛信教以尋得精神寄托。

在這片並不寬廣的土地上,上千的教團林立,先後有近百位牧師號稱救世主的化身。

“出了這麼大的案子,你怎麼還在睡覺?”

一名身穿警服的男人將沈飲冰從沙發上拽起,他梳著大背頭,像是國產劇裡麵的油膩中年男。

“我在仁川工作這麼多年,現在馬上要卸任了,結果出這檔事!”

他將沈飲冰塞入汽車中,暴躁地踩動油門,衝入馬路。

“什麼事情?”

“三大洋公司出事了,有人聽見天花板上有懺悔與毆打的聲音,還有鮮血從上滲下。”

“那是傢什麼公司?”

“售賣晴天娃娃、八音盒這種兒童玩具的公司,據說這家公司的晴天娃娃很管用,因此非常受歡迎。”

轉眼間便到了這公司的門口,厚重的大門上,用紅漆刷著‘三大洋’幾個有些瘮人的大字。

幾隻烏鴉盤旋於工廠上空,發出不祥的鳴叫,似乎預示著這裡己經成為一片地獄。

“科長,這公司社長與員工在三天前突然失蹤,首到今天纔有人舉報說天花板上往外滲血。”

一名警員彙報道。

隻見頭頂的天花板被撕開一角,濃烈的血腥味從上方飄散下來。

幾名年輕的警員不敢上前,隻能在下方幫忙噴灑指紋示蹤劑,經過噴灑,無數掌紋顯現於麵前的牆壁上,像是要將人拖入地獄的萬千鬼手。

“西八,這麼膽小的嗎?”

油膩男撥開幾名年輕人,“小沈啊,你先幫前輩探下路。”

沈飲冰祈禱著天花板上真的躲著什麼詭異的邪神,這樣他就能抓來交差了,於是他率先打著手電筒攀上天花板。

“安全,上麵冇有怪物。”

沈飲冰話音剛落,油膩男就撥開人群,搶先衝了上來。

“身為科長,我自然是要身先士卒,小沈啊,待會媒體采訪,記得看我眼色行事。”

二人打著手電,在昏黑的天花板上探尋。

“西八!

這是什麼?”

油膩男突然踩到一個方塊狀物品,緊接著腳下響起一陣齒輪扣合之音。

“這是一片福地/流淌著奶與蜜/這是片和平之地/這就是/三/大/洋……”腳下驟然響起優美的童聲歌唱,聖潔的讚美之音在這烏黑的地獄之中迴盪。

一聲巨響之後,一隻手從後方抓住了沈飲冰的腳踝!

沈飲冰下意識地掄起手電筒砸向那隻手。

“啊!

西八!

住手啊!”

原來是禿頭男不慎踩壞了天花板,情急之下抓住沈飲冰的腳,還好沈飲冰及時停手,不然油膩男可能成為第一個在案發現場摔死的警察。

油膩男再度爬上天花板,為了看清現場的全貌,他把手電筒亮度調高,照向房梁。

“西八,怎麼會……”他抬頭望著房梁,雙眼失神,最後恐懼得理智儘失,雙腳癱軟,又摔了下去。

沈飲冰也一手握槍,一手舉著手電筒向上探照。

隻見房梁之上,數十具屍體整齊地懸吊著,他們渙散的雙眼死死盯著下樓的出口,身體隨風輕輕飄動著,就像工廠流水線上生產的晴天娃娃一般。

更詭異的是,屍體呈十字形分佈,從遠方看去,像是一個倒懸的十字架。

沈飲冰繼續湊近調查,發現天花板上塗畫著奇怪的六芒星法陣,法陣的中心以血寫著:“請主降下烈陽!”

他呼喚警員們拍照取證,自己則仔細察看屍體的情況,大部分屍體都是類似上吊自殺的姿態,隻有法陣中央的屍體雙臂張開,兩手被釘死在兩旁的柱子上,如同受難的耶穌。

並且這具屍體的脊背的皮肉都被儘數剝去,露出可怖的白骨,白骨的兩側接上了龐大的鹿角,形成了一個詭異的骨製十字。

不少警員剛看見屍體,就出於本能的噁心,跑回樓下劇烈地嘔吐。

“一共具屍體,名女性,名男性,男女比例……是一比七……三十二名祭神者己經獻出生命,彌賽亞將要應召喚而來!!”

一名警員跪倒在地,在胸前不斷畫著十字。

“男女比例七比一咋就末日來了?

在師範學校不是挺常見的嗎?”

沈飲冰拉起警員,“現場的佈置不過是凶手的惡趣味罷了。”

“不……那是仁川的一位先知留下的箴言——彌賽亞降臨之前,男人會大批死於戰爭,隨後會有七名女子爭搶一個男人,與他行男女之事,而未能成功與男人結合的女子將會因為羞恥而自殺,在經過西十九天大雨之後……祂,名為彌賽亞的神,將會從海上重返陸地,騎著白鹿降臨仁川,帶人們建立美好的新世界!”

警員說完,又向法陣中心的屍體叩謝道:“感謝你們的犧牲!

聖靈將引導你們前往天國!

彌賽亞將因此而降臨!”

他正祈禱著,一隻手突然攀上他的肩膀,警員急中生智,一個過肩摔將那隻手的主人——油膩男,又一次砸下天花板。

“西八!

哪裡有什麼鬼神?

彆自己嚇自己了。”

油膩男從地上艱難地爬起,“快提取指紋,搜查現場,再把屍體搬下去給法醫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