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雪球越大收穫越大
伍月回到辦公室，隻見員工協議那冊子在眾人手裡被亂塗一氣，伍月攥過冊子冷笑了一聲，對自己辦公室三人說“你們讓人這麼塗畫，豈不是自己給自己臉上抹黑，我們變成了一堆牆頭草，人家讓你們往哪兒倒你們就往哪兒倒。”
言下之意，幾個人被事業部當槍使了。
這原是一整個部門的事情，現在傳到咱們這裡給塗畫成這樣，不就變成了單方麵的抗議了嘛。
這辦公室裡唯一的男性周威這會兒倒是開了竅，“重新印一新的冊子不就好了？”
說著，周舟和辦公室裡胖胖的女同事濛濛跟著附和。
便重新製作了一份新的，趁著午間無人，將新冊子悄悄放到了隔壁辦公室的桌上。
伍月看他們仨樂在其中，也倒想看看這事情會發展成怎樣，默不作聲埋頭工作。
原以為奸計得逞，這出頭鳥是輪不到自己辦公室了。
誰想這雪球越滾越大，經幾個部門轉述發酵變了味道。
原本是人力資源部下發檔案引起員工不滿，傳著傳著倒變成了周舟篡改員工資料，甚至自己改過重印。
每個部門都打著自己的小算盤添油加醋，有點始料未及的是，這火兒偏偏燒到了黎佳年的眉毛上。
這天，伍月像往常一樣，打開電腦準備處理豬隊友們留給她的文檔。
周舟在她對麵傻坐著，臉陰沉沉。
她瞥了一眼，心裡估計出了**分，繼續劈裡啪啦打字。
周舟終於忍不住泄氣大吼道“我大不了不乾了，離職！”。
伍月停下了，不慌不忙喝了口水。
“你乾嘛要離職？
又冇人趕你走。”
周舟眼神裡冇了魂“可他們抓著我不放，天天找我談話，談談談，我要發瘋了！
就恨不得一槍崩了我，拿我遊街示眾。
這事現在傳得麵目全非，我現在渾身長嘴巴也講不清楚。”
看伍月冇講話，周舟又喚她“你說說，還有辦法嗎？”
周舟的眼神充滿了無助，原本是一件很小的事情，罷簽也就罷簽了，人力資源部無非是費勁點，再重新找事業部這些老滑頭重談協議。
可是蕭紅畢竟跟著董事長六年了，不是個傻白甜，自然不願意輕易背這倒黴名聲，於是她將這一舉措失敗的大帽子回扣給了黎佳年這一新任CEO的頭上，才上任短短一年，必須正正風氣。
董事長髮了話，這個小苗頭得掐死，否則怎麼服眾。
那麼要讓CEO這個位置穩當，黎佳年就必須正麵處理這個事件。
但是事業部如此龐大錯雜，並不是一刀下去見血就行。
黎佳年知道周舟是高管許總的老下屬，這位老許總跟董事長是多年摯友，還是鄰居。
並且有著杭市豐富的地產行業資源，想把他的老下屬拿出來殺雞儆猴哪兒那麼容易。
他一個新上任不到一年的CEO，需要仰仗這些大佬們不說，自己人都還冇培養出來呢，這件事情顯得尤為棘手。
黎佳年找到了事業部的負責人朱輝，要求朱輝向周舟施壓。
至於怎麼處理周舟，黎佳年也冇有給朱輝一個明確的答案，就是交給朱輝處理，朱輝知道其中要害，隻是不斷地找周舟談話。
希望周舟自己識趣請辭。
周舟是個風風火火的人，受不了這種精神施壓，卻又不甘心就此蒙冤離職。
無奈之下，死馬當活馬醫，求助伍月。
伍月向來是團隊裡最靈光的一個，她雖然不是金融出身，卻頗有見識和才氣，果敢過人。
伍月思索片刻，也不確定自己的小聰明能否奏效，但這於周舟或伍月這興許都會是一個機會，黎佳年這不是就想要個差生範本嘛。
那麼咱們就自己把自己殺好了送上祭台試試。
“我們給他寫張信，就道歉信吧，給他一個台階下，咱倆都是女孩子，興許也不會跟我們較勁。
嗯……不僅這樣，我們還要抱團，隻要抱住事業部這個大團，公司難道會想把一大把業績開出去不成？”
周舟覺得伍月說得有道理，頭點得像撥浪鼓一樣。
伍月知道從這天開始，她便成了周舟最友好的戰友。
在周舟危難之際，大家冷冷躲開的時候，隻有她遞過來橄欖枝。
她在周舟的眼裡頓時變得高大起來，在這群她看不起的鵜鶘群裡變得鶴立雞群，閃閃發亮。
所以，這道歉書寫好了，伍月和周舟將事業部的每一個辦公室跑遍，收集了幾乎所有人的簽字。
這風暴那麼大，大家都覺得伍月是一併送死了去的，隻憑一張道歉信一堆簽字就想逃脫？
兩個基層小嘍囉而己，開兩個人可一點不費事。
看著她倆討好的樣子，大家看戲一般爽快都把字簽了。
要的就是大家都簽！
伍月收起自己的諂媚回到座位上。
接下來就等老天給發個時來運轉符了！
誰想到峯迴路轉，這大旋渦慢慢消停了。
黎佳年看到洋洋灑灑一大段道歉信後跟著事業部這麼多人的簽名，始料未及，這個周舟竟有這麼大號召力嗎？
黎佳年有點恍惚，他記憶中周舟就是個刁鑽張揚的女人，冇頭冇腦，這可叫他吃了一驚。
蕭紅敲了敲黎佳年的門，“進來。”
黎佳年說道。
“黎總，你看到這個信了吧。”
黎佳年：“嗯，情真意切，高層幾位都知道了，但是人還是要處罰的。
求饒不是解藥！”
蕭紅說道：“黎總，我想到了您會這麼說。
這個事呢確實也是我人力資源部門辦事不力導致的，我想著您來處理更威嚴，我建議我們可以將1個人的處罰變為1個組的處罰，這樣其實變相減輕了處罰力度，卻一樣可以達到震懾作用。”
黎佳年微笑：“嗯？
要不大字報送他們辦公室一張吧！”
蕭紅輕聲笑道：“行啊，黎總我這就去辦。”
蕭紅走出了辦公室，伍月在不遠處朝她微笑，並向她做了個表情。
蕭紅給了個手勢迴應，示意伍月回辦公室再說。
蕭紅關上了辦公室的門，伍月坐到她辦公桌對麵。
“蕭姐，怎麼樣？
黎總答應處罰我們了嗎？”
蕭紅小聲回答：“答應了，你說說，你平白無故地為什麼要幫周舟趟這渾水！”
伍月輕鬆地往座椅上靠了靠：“革命友誼唄，你該不會看不出周舟的背景吧？”
蕭紅愣了一下，轉而點點頭。
“原來你知道了啊？
周舟可從來冇說過她跟老許總的關係，冇想到跟你這麼鐵啊。”
伍月哪裡知道這層關係，這纔剛從蕭紅嘴裡釣到了訊息。
她隻是看出周舟不同於普通員工，但也冇有吃透公司這張人際大網，從蕭紅這裡她知道這回算是押對了寶，也仰仗自己的自負因禍得福。
就像她自己說的“好運將至”一般，冒風險得來了一段堅固的革命友誼。
在這空洞的企業內，好像突然有了生機。
“這次我也要謝謝你，伍月給我出這麼個主意，我算是誰都不得罪了。”
蕭紅吞了口熱茶，繼續說“人力資源部有時候也是不得己，老闆們想開刀，我呢就是劊子手。
大家不喜歡我們動不動下章程，老闆們呢也不喜歡我們不主動背鍋，伍月你是黎總的人，你卻幫我想辦法，你也不是老許總的人，卻要幫周舟渡難關。”
蕭紅搖了搖頭，盯著伍月的眼睛“你是八麵玲瓏還是冇站對隊伍呢？”
伍月眨巴眨巴眼，樣子有些天真。
“蕭姐，我是小螺絲，我是夾縫求生存。”
說完，她從旋轉的辦公椅上下來，揮揮手走了。
伍月冇想到蕭紅竟覺得她是黎佳年的人，隻是黎佳年隨意地應了她的入職，她哪有黎佳年的恩惠啊。
原來人力資源部真的很人力資源！
在人情關係這塊，琢磨得這麼細緻。
隔天，事業部的處罰名單大字報貼到了大廈一樓的電梯口和公告欄，來來往往大家都能看見。
辦公室裡的西個人都上了名單，這算是間接在公司裡出了名，名單將公示一個月。
周舟、周威和濛濛每天乘電梯都低著頭，捂著臉首衝辦公室。
看到伍月若無其事慢悠悠地晃進來，他們仨納悶“伍月，你不覺得丟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