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月夜河裡的孤舟蓑笠翁

銅包山往事•月夜河裡的孤舟蓑笠翁五月初夏的下浣山穀裡的雨尋著晚到的藉口開始了淅淅瀝瀝的青山如洗，雨水輕輕柔柔，不大不小的雨卻澆灌了炙熱乾渴了冬和春的兩季，河中的魚也趁著雨滋潤開始正兒八經的生長，農人依然不慌不忙的巡視著秧田的每一株秧苗，對漏水的縫隙有這天然的警覺，泥濘的田坎交錯於田的西方。

靠河畔的漁民精細的查漏補缺，用古老方式對獨木舟刷上桐油，用糯米漿糊糊注每一處可能的冰裂紋，聽說夜晚是捕魚的好時間，這裡的夜色在山的掩映下來的格外早些，漆黑的魅影剛剛遮蔽山穀深澗，一盞煤油燈就掛於船頭開始捕魚的“孤舟蓑笠翁”。

今夜山中的雨和霧鎖住了河穀清晰的空曠，船頭的煤油燈微弱的油光隻能留在船頭，使今夜漁夫溝壑縱橫的臉龐若隱若現，漁夫是我那隔岸的同姓大爹，反正家中的大人叫這麼喊就不覺得違和了，大爹說不要出聲，夜裡的聲響格外的清脆，還好今夜的雨聲是最好的掩護。

隻見白色的網瞬間入了水，略微地等待片刻，喔，不少的巴魚子，黑魚還有翹殼，鰱鱅和花鰱是網中不可或缺的角色，興奮的舉動使得船兒左右搖晃，嚇得我大氣不敢出！

船到了殘垣斷橋處，大爹說不要出聲，這裡過去是沉豬籠的鬼地，聽老人說常有水鬼捕人，所以行船的人在這裡過都靜悄悄的。

此刻，除了山中的夜鴞和布穀鳥，船槳的劃水聲，萬物靜止得彷彿失了聲。

在倒向房的水麵終於鬆了一口氣，圍堰上水磨坊那戶人家說是“漁娃子嘛”，大爹回了一聲你晚上又去偷牛還不睡覺，那邊的說買條魚，要三斤以上的，給我家那懷孕的婆娘補補身子，大爹說給啥錢，你那好酒好煙來一把就可以，船兒順著水流在夜色裡瞬息到了水磨坊，不要錢都說了，都說了不要錢！

唉，水磨坊的醫生笑笑，下回請你喝酒，這樣的回答讓大爹滿意地掛在了臉上。

好的好的，你可彆打哈哈！

就這樣船兒離圍堰的燈漸行漸遠。

船到了雙叉河古碼頭，大爹說睡覺吧，明早有漁商來收貨，雨嘩啦啦的擊打著船棚，船兒似那搖籃配合著雨這晚夜曲在睜眼雨霧繚繞山，大爹說魚收走了，昨夜風魚獲不錯，看他咧著嘴笑著數了數舊版的百元大鈔，說走到青木橋去吃些好吃的，順便買些農肥，再給那大娘買些好東西。

船行在雨濛濛的水上，幾位趕場的招呼搭一下便船，大爹說不能超了，大家一窩蜂擠進不大的船中，再有人招手大爹笑了笑擺手，船中的人可幸災樂禍了，大聲對著岸邊的人喊，大爹說你這傢夥不落教，大家嘻嘻哈哈的不知覺就在熱鬨的趕場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漁家也是農家，匆匆趕來匆匆趕去，不浪費半點時鐘。

再回首，輕舟己過萬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