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寂。

一片死寂。

冇有人敢出聲，驚擾這一段短暫的寧靜。

這話的資訊量——也太大了吧！

“顏羅是哪一班的來著？”

“高二國際班的吧。”

“那、那他們班男生是真的會跳喔泡果奶嗎？”

“……”

論壇上的一條熱帖迅速誕生，又迅速被頂上去：#高二國際班的小可愛們真的會跳喔泡果奶嗎？#

1L：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元旦晚會冇有他們我不看

2L：笑死我了，我弟是國際班的，哭著給我和我堂姐解釋他真的不會跳喔泡果奶

3L：我姐妹是國際班的，她說顏羅說得冇錯，她們班的小可愛們真的會跳喔泡果奶。

不明所以的4L：什麼梗啊？國際班的不是出了名的大帥比聚集地嗎？

肉施回覆4L：快去看今天顏羅告白的直播回放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完錄播回來的4L：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全班都炸了，直播間也炸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腦子裡有畫麵了】

【這個妹妹咋做到又美麗又沙雕的哈哈哈】

【她怕不是吃油麥長大的吧】

【一開始以為你是青銅，後來以為你是王者，再後來以為你是社會主義接班人，原來你還有一個身份——油麥批發集團財閥大小姐！】

【哈哈哈哈哈哈哈神他媽油麥大小姐】

【……】

這場充滿了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演講不可謂不轟動，用不著背後資本推波助瀾，靠著營銷號和自來水就把詞條頂上去了：

#智者不入愛河，建設美麗中國#

#告白現場能有多油麥#

#喔泡果奶舞#

這個熱度大到什麼程度呢？就連鈔能力資本家本人顏羅都不得不親自下場迴應：

貪生pass：大家好，請大家不要傳播了，我不想再當搞笑女了。

結果呢，這條迴應又被頂上熱搜了：

#閻羅王 不願再當搞笑女#

這次的詞條更是勁爆，一些上次冇點進去的路人都點進來了，一臉莫名其妙地進來，一臉哈哈哈哈哈哈哈地出不去了。

顏羅：……我不願再笑

然後這些都是後麵才發生的事了。

顏羅依依不捨地將麥克風還給校長，遞到他麵前還不肯鬆手。

校長拔了幾下冇拔掉，趁她不注意用力一拔，將麥克風奪回手中。

“咳咳，老程啊，我的雄風又回來了。”他壓低聲音，對旁邊那名中年男子說。

老程乾乾地笑：你有錢說什麼都對

校長清咳了幾聲，“顏羅啊，你剛纔演講得——很不錯啊！連我都聽得熱血沸騰的。”

“其實校長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從你的演講中，我就能體會到你那種澎湃向上的積極和正能量，還有青春和活力的氣息，這是我以前冇有在其他學生身上體會到的。”校長語重心長。

“真的嗎！”顏羅十分感動，“其實我一直在尋找一個能真正聽懂我的演講感情的人，現在，我終於找到你了——大哥！”

兩人宛如失散多年的伯牙子期，恨不得立馬下台哈杯啤酒，唱首朋友一生一起走。

“真的啊！不過要是去掉最後一段小故事就好了。”校長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問她，“我兒子也在國際班，他不會也跳了喔泡果奶舞吧？”

顏羅同樣附耳跟他講小話，“對啊！你的兒子扭得最好了，我覺得是第一名！你教導有方啊。”

她和校長也算兄弟了，兄弟的兒子就是她的小侄子，雖然她不認識他兒子，但是這也不妨礙她覺得自己的小侄子就是墜！牛！的！

校長詫異地看她一眼，更是壓不住眼底的激動，更加覺得對方是自己的知己，“你怎麼知道我以前叱吒過廣場？”

顏羅閉眼吹：“主要看氣質，看大哥你這身段，一看就是廣場舞扛把子。”

“那是，小妹你有所不知啊，他們都叫我廣場舞小王子呢，那些大媽都願意和我跳！”校長越說越嗨，恨不得摟著他知己的脖子就去邊喝邊聊，老程看不下去了，清咳了兩聲提醒他。

“校長，學生們還在下麵等著呢，您還不去主持大局？”

校長這纔想起來他還有爛攤子冇解決，遺憾地拍了拍他大妹子的肩，“小妹啊，有空就來家裡吃個飯，也讓蒼朮好好學習一下你這個姑姑的活潑與正能量。”

顏羅忙不迭點頭，“好好好……什麼術？”

“蒼朮。”校長重複了一遍。

“蒼什麼？”顏羅不可置信。

“蒼朮。”校長不厭其煩。

“……剛纔那個？”顏羅小心翼翼。

“嗯。”校長一臉平靜。

“那您是……？”顏羅忽然拘謹。

“他爹，蒼龍明。”

好傢夥，暗戀對象竟成我侄兒。

“好了，我先去疏散學生了，你先回去吧。”蒼龍明對著一臉複雜的顏羅說道。

……

星迴。

作為帝都最大的一家夜店，非帝都權貴不可進入，裡麵都是十分私密的包間，在其中一間包間，恰好是集體翹課聚會的國際班同學們。

顏諾推來遞過來的酒，臉頰被悶熱的包間熏得緋紅，雙手搖了搖連聲拒絕，“不、不了，我爸媽不讓我喝酒……”

“這不是酒……是果汁。”

“……還是不了，謝謝。”

於是那名男同學就禮貌地將杯子移開。

能夠在國際班上學的，家裡一般非富即貴，都不會做強灌女生這麼冇品的事。

顏諾有些坐立不安，她冇有逃過課，心裡總覺得怪怪的，這次要不是程程非要拉著她一起來，她也不會來。

其實她會來還有一個原因……顏諾抬頭，含羞帶怯地看了一眼坐在角落的紅髮少年。

“大家吃好喝好啊，今天蒼少請客!”常不煢熱情地招呼著同學們。

其他人則捧場地應了一聲，卻心知肚明為什麼蒼朮會突然請他們來著玩。

無非是班級新來的那個顏家大小姐，在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在論壇裡說要當著全校人的麵向蒼朮表白。

蒼朮本就對她唯恐不及，隻是看在是女孩子的麵上冇有當眾下她臉給她難堪，索性藉著請客的由頭逃離那個是非之地。

常不煢正在招呼著眾男生吃好喝好，見到一個叫白楊的男生正在低著頭看手機。

這他就不開心了啊，在他的場子裡，怎麼可以有個人光低頭玩手機不嗨起來呢?這簡直就是他夜場小王子的奇!恥!大!辱!

他舉著杯奶就朝那男生走去，“你怎麼回事，白楊，不給我夜場小王子麪子?”

那名叫白楊的男子抬頭，懶懶地將手機丟到桌上，雙手背到腦後，“還不是我姐，給我發什麼資訊。”

常不煢將奶放到白楊麵前，在他旁邊的空座坐了下來，好奇地問他，“咱樹姐說什麼了?”

“不知道發什麼癲，十幾條都是滿屏的哈哈哈。”白楊嘖了一聲，顯然搞不懂現在的小女生，成天哈哈哈的也不知道在傻樂什麼。“估計又是發過來什麼人類迷惑行為大賞吧。”

他的手機亮了一下，出乎意料的，他姐給他發過來的不是某個粉色軟件的搞笑視頻，而是一段語音。

他忘記了自己的音量開到了最大，輕輕一點那個白色語音條，他姐爽朗發癲的語音迅速擴散到了整個包間：

“臥槽白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來你會跳喔泡果奶舞啊。”

白楊:……

常不煢:……

白楊手忙腳亂地關掉語音條，卻已經來不及了，整個包廂一片寂靜。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尷尬，連根針掉下來的聲音都能聽得很清晰。

同學們詭異地沉默了，卻善解人意地冇有說什麼。

隻是認為自己不小心窺探到了白楊的私密。

隻不過大家看向白楊的眼神都有些意味深長，想不到身高一米八三的體育生壯漢，私下裡居然會跳什麼……喔泡果奶舞?

“我……不是……”白楊百口莫辯。

你們好歹也問問我什麼啊，我也有解釋的機會，這樣一副“我懂”的樣子是怎樣啊?

那他解釋的時候，不就顯得心虛了嗎?!

這時，他的好兄弟常不煢出來救場了:“好了好了，大家就當做冇聽到。”

白楊感動地看他一眼，不愧是好兄弟!

誰知道這廝接著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愛好嘛，就像人的xp，都是自由的。”

眾人憋著笑“哦~”了一聲，特彆刻意地岔開話題。

常不煢還轉過頭來，給了他一個“放心吧”的眼神。

白楊:……

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

白楊黑著臉，給他姐發了一個“?”過去。

短短的一個“?”，卻承載了他太多情感和國粹。

他姐冇有發資訊過來，而是迅速給他甩了個學校論壇的鏈接過來，標題是:《 #高二國際班的小可愛們真的會跳喔泡果奶嗎？#》

白楊:?

高二國際班……小可愛們……跳喔泡果奶??

他每個字都認識，怎麼合一起就不知道什麼意思了呢???

他一頭霧水的點進去，隨便往下一滑，滿屏的哈哈哈。

他耐著性子，看到最後終於成功地不認識“哈”這個字了，纔有個有心人給他另外一個鏈接。

他倒要看看，誰居然在網上造謠!

鏈接一點開，是他們班那個顏羅的告白現場直播。

白楊耐著性子看下去，看到顏羅宛如幼兒園主持人的演講腔調，他是“-_-||”

看到“智者不入愛河，建設美麗祖國。”他是“(⊙o⊙)”

看到“情情愛愛都是假的”的女王發言，他是“ヾ(●´∇｀●)ﾉ哇～”

看到“喔泡果奶小故事”，他是“ヽ(〃∀〃)ﾉ”

白楊:哈!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果斷地將這個論壇鏈接甩到班群裡，然後朗聲道，“原來不止我，大家都會跳喔泡果奶舞啊!”

來啊，互相傷害啊。

同學們:???

誰跟你是大家?

他們一頭霧水地打開手機點進鏈接，看完所有人的表情都是“(´°Δ°`)”這樣的。

這時候，他們的手機也多了幾條自己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和隔壁班同學以及隔壁班同學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的訊息，中心思想無非隻有一條:

你們班男生真的每天在大課間跳喔泡果奶嗎?

未成年人不得飲酒，蒼朮特意吩咐給他們這個包廂的人都上奶或者果汁，於是全班“小可愛們”看著桌子上的奶，一臉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