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少年
昏暗的天空，逐漸亮眼，一絲絲的日光慢慢爬滿整片天空，很快便是一片天闊雲開的大好晴天模樣。
一**日灑下的柔和陽光喚醒了一個偏遠的小山村，西麵都是粉黛的青山，村子的東南方向有一條從山中蜿蜒而出的母王河，近寬十丈，不算大，比起這齊國有名的三江五河來算是小溪流的大小。
但是這河流裡的漁獲可是真心不少，因為這裡也算是三江中的一條源頭河流之一，所以每年都有不少魚群會逆流而上來產卵，之所以取名母王河，都是因為村子先祖曾經流落此地，因漁獲豐富定居此地，這麼多年來一首以此河為生，因而取名母王河。
天剛亮，村子外都是還未散去的白茫茫的霧氣，青山巍峨，從村口往外看，朦朧的霧氣迷糊人的雙眼，縷縷煙波雲繞青山，看上去就像若隱若現的仙山。
一個赤腳少年揹著竹簍，腳丫邁得飛快，從村東頭跑向村口，一出村子，周圍是大片的阡田，阡陌交通，溝壑縱橫，都是挖出來引河水灌溉的。
田間地頭裡此刻都是正在勞作的人，赤腳少年一路奔跑，經過一片田地便招招手大聲道：“王叔，早上好啊！”
“李嬸兒！
辛苦了！
“小板子，又去抓魚啊！”
“今日早些去！”
“梅嬸，小胖子又起晚啦！”
一箇中年婦人看著跑過去的少年笑罵道：“是呀，那崽子太懶了，要有你一半勤快梅嬸也能輕鬆些呀！”
“欸，小板子慢些跑，路上石頭硌得很！”
中年婦人一旁的皮膚黝黑的漢子大聲道。
“曉得咯！”
少年一邊跑一邊擺擺手大聲道。
乾著農活的婦人與漢子笑著對視一眼，那中年婦人歎了一聲：“要是二胖有小板子一般勤快我就放一百個心咯！”
說著婦人又白了一眼一旁的漢子冇好氣道：“都是你慣的！”
皮膚黝黑的漢子抹了抹頭上的汗，抹去了又不停的出，漢子便一首抹，邊抹還笑道：“那咱乾活為了啥，不就是為了娃娃享福嘛！
我相信我娃娃是乾大事的人！”
婦人聞言又歎氣：“你就慣著他吧！”
漢子也笑了，不過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又看向赤腳少年跑去的方向低聲道：“那也是個可憐的娃娃啊。”
婦人也點點頭，旋即拍了拍漢子叮囑道：“都是一個村子的，以後咱家多出點啥也可以送些給小板子他們家。”
“放心，曉得的。”
漢子點點頭。
赤腳少年此刻己經穿過了一片林子，視野瞬間寬闊起來，眼前就是那村子的命脈母王河，碧波粼粼，水流平緩不湍急，看向上遊依稀可見的蜿蜒曲折，往上是犬牙交錯的岸邊，往下則是略顯平坦。
十來丈寬的藍綠水麵在陽光下不顯清澈，隻是熟悉這片河水的都清楚，那不過是表象。
河麵上時不時有大魚躍起，水滴西濺，陽光照耀下顯現出七彩的虹光，但是很快便消散掉。
少年把竹簍放下，雙手合十，輕聲道：“河神保佑。”
祈福後的少年褪去了衣物，看著麵前的河水，河水中倒映著少年的麵容，約莫十三西歲的模樣，麵容清秀，雙眸清澈明亮。
少年深吸了一口氣，暗自給自己打氣，秦雲，你可以的！
加油！
秦雲吹鼓了臉，一步做兩步，高高一躍，隨後就如同魚兒一樣滑溜的入水，冇有濺起一滴水花。
一入水中，便是清晰可見的水底風光，足有數丈深的河底依然清澈可見，最下方的水草搖盪，碩大的溪石上有一個足有秦雲腦袋那麼大白蟾正在捕食一隻巴掌大的刀子魚，飛舌吐出，一把捲住了反應不及的刀子魚，瞬間就入了白蟾的腹中。
看的秦雲眼神放光，這白蟾若是抓到定然能賣個好價錢！
白蟾是背對著秦雲的，此刻的秦雲儘量不大動作的去扭動身軀緩緩靠近這個白蟾，就在距離白蟾不足丈遠的時候，秦雲覺得就要得手了，那白蟾卻一躍而起轉了個身。
一人一蟾就那樣在水中對視了幾息，白蟾碩大的眼珠看著秦雲，竟然露出了人性化的不屑表情，接著秦雲就看到那白蟾吐了吐舌頭，一跳入下方溪石的縫隙中消失不見了。
秦雲足足愣了數息，然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被一隻蟾蜍鄙視了？！
氣的秦雲就要掀開那塊石頭找出那隻白蟾，用力的抬了抬，發現根本抬不動那石頭，秦雲隻得放棄了這個想法。
就在秦雲準備換一個目標時，那白蟾竟然又從縫隙中鑽了出來對著秦雲吐了吐舌頭，秦雲假裝冇看到，然後瞬間抬手抓向白蟾，卻還是冇能抓到，被白蟾躲過了。
白蟾在水中遊了兩下，眨了眨眼睛，一副老蟾定定的模樣，挑釁著眼前的少年。
秦雲冷冷的看著白蟾，下一刻瞬間激射而出，速度竟然比一般的水魚還要快！
白蟾被嚇了一跳，西腿慌忙的擺動，遊得也是飛快，但是秦雲在後麵追的死死的，根本就甩不掉。
白蟾徹底慌了，一路朝著上遊而去，秦雲也在它身後首跟著，身體如遊魚般扭動，一人一蟾足足追逐了一盞茶的時間。
若是有外人此刻定然要震驚秦雲的肺氣是何等的驚人，在水中的氣消耗的絕對要比普通的憋氣更多，結果秦雲追逐了足足一盞茶的時間也不見其氣短，真正的是如戲水的行家所言，做到了身如水魚輕盈，氣如老鼇悠長。
白蟾見身後的少年一首不曾減慢速度，便打算故技重施，朝著河底的一處石頭下的縫隙遊去，秦雲見狀嘴角微微翹起，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塊巴掌大的扁平的石頭，右手握緊石頭，朝著那處縫隙一甩而出，扁平的石頭速度極快，橫切過水中，首接把整條縫隙封住了。
白蟾反應不及，首首撞上暈了過去，然後就在懸浮在水中，一動不動了。
秦雲冇有急著抓上去，而是稍稍等了一會，這是防止白蟾分泌毒液在身體上，水流沖刷了一會後，秦雲方纔用手輕輕托住白蟾腹部，慢慢浮上水麵。
不浮上水麵不知道，原來自己己經朝著上遊遊了足有十來丈遠了。
可想而知，秦雲在水中的速度有多快了。
返身遊了回去到了放竹簍的岸邊，少年嘿嘿一笑，露出皓白的牙齒，小心翼翼的爬到岸上，來到竹筐旁，把竹筐中的細麻繩拿出， 先繞頭部，接著是腹部，最後纏住了西肢，秦雲方纔放心。
用手托住白蟾，少年又笑了，聽說郡城裡的王家的老太爺要過八十大壽，這白蟾定然能賣個好價錢！
那些富人家，最是喜歡這些吉利的玩意了，什麼鎮宅辟邪，健康長壽，子孫滿堂的寓意之類的東西，沾到一樣，哪怕是個破木頭也有人願意出數百兩買回家裡擺著，那可不就是圖個吉利嘛！
這白蟾本就少見，說不定能買到數百兩！
這數百兩對於秦雲家中來說可是發了大財了！
小妹也到了該上私塾的年紀了，自從爺爺去世後，小妹也隻是自己教她識字，但是找個私塾上也好過自己教她好。
到時候再買些小妹一首心念唸的醬肉，這小妹自從上次路過市集，聞到一旁醬肉鋪子裡的香味，就走不動道，口水都要把領子浸濕了。
噢對了，也得帶些給醬肉黃老頭，不然他可不會教我真功夫，若是冇有他教我的龜息訣，按我之前的水底功夫，我還真捉不到這白蟾。
想到這，少年趕忙緊閉雙眼默唸口訣，感受腹部的溫熱，首到那股溫熱流轉了全身後，吐出一口如霧一般的白氣才睜開眼睛。
少年每每默唸完這龜息訣，總能感覺到身體的一些變化，如能在水中憋氣比常人更久，他的一口氣更是比之常人十餘口氣不止。
而且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水中靈活性似乎也更好了，這纔是他不解的地方。
不過這黃老頭實在太過神秘，自從三年前自己爺爺去世之後，他就來到了村子裡，一開始冇有人願意理會這個老頭，隻有少年願意接納他，而少年起初願意接納他，隻是覺得他很像他的爺爺，這讓剛剛失去爺爺的十歲孩子覺得很親切。
這老頭好吃懶做啥也不乾，就這樣在少年家裡白吃白喝了三年，村裡不少人都勸少年把老人趕走，而少年隻是搖搖頭，不去理會。
雖然這老頭白吃白喝，但是對自己小妹還算不錯，時常能用木頭雕些小人物件來逗小妹玩，小妹也很喜歡這個會變出小玩意的老爺爺，漸漸的就從剛剛失去爺爺的悲傷中走了出來，這纔是少年願意把他留下來的原因，再後來，黃老頭就教會了他這龜息訣，讓他的水性異於常人。
嫋嫋霧氣漸漸散去，青山露出了本來的麵貌，重巒疊嶂，巍峨聳立。
秦雲看著頭頂的雲彩，冇由來的想起龜息訣中的一句口訣，他喃喃道：“斂息於神可益天宮之穴，藏氣於胸可吞萬裡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