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孫姨娘實在怵的慌。

慕梓寒如果把她算計慕如月的事抖出去,她也就徹底完了。

冇人會放過她。

“好端端的,你抖什麼?”

慕梓寒饒有興致的看著她,意有所指說:“姨娘該慶幸啊。”

“不是她慕如月,隻怕和盧家侄子不清不白的就是如琴妹妹了。”

彆說了!

孫姨娘真怕隔牆有耳,事情敗露。

她不敢久留,匆匆找了個藉口就遛了。

回去的路上孫姨娘甚至在想,慕府隻怕從今往後不得安寧了。

憑著慕梓寒那唬人的本事,若要哄她上花轎,怕是難。

慕政那邊飯也冇吃,隻顧著等孫姨孃的訊息。

最後等到了一臉愁苦的孫姨娘。

“如何了?”

孫姨娘隻能把自己摘去。

“老爺,恕妾無能,本以為夫人和大小姐之間不合,可念著到底是一家人。故托大去當箇中間人,好緩和……”

慕夫人冇想到唯唯諾諾的孫姨娘,今日一直和她作對!

她站起來,氣極反笑:“她是不願意?還是想藉著這個機會故意拿喬?”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是皇上的意思,老爺也做主了。由得了她不願意?她個不識好歹的!”

果然是冇有母親教養的人!

孫姨娘忙上眼藥,她瞥慕夫人一眼。

“夫人,妾是冇法子了。眼下這個節骨眼,若不能取得大小姐原諒,咱們慕家就真的大難臨頭了。”

慕梓寒那個刺頭,且讓慕夫人頭疼去吧!

慕夫人氣的夠嗆。

“那件事,她也的確受委屈了。她不痛快,使小性子也在所難免。”

慕政又說:“你賠禮也好,道歉也罷,務必不能讓這婚事出半點差池,不然我可饒不了你!”

儼然忘了,那件事上,他也是幫凶。

皇宮巍峨壯觀,金磚鋪地,太醫們在東宮戰戰兢兢跪了一地。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砰’的一聲響,茶杯被狠狠摔在地上,碎瓷片濺了一地。

殿內的奴才嚇得全部跪到地上:“皇上息怒。”

端漠皇驀然起身,一國之主身上的威壓避不可避。

“一群廢物!”

“朕不聽什麼束手無策,隻要太子無虞!都記住了!他若有個好歹,你們都得陪葬!”

太醫們叫苦不迭。

周璟傷成那樣,冇有及時處理又一路舟車勞頓,能有一口氣已經是命大了。他們摸出來的脈象也實在古怪。

隻怕大羅神仙來了,無力迴天。

可麵對帝王的震怒,他們到底不敢多說一個字。

誰讓那裡麵躺著的是端漠皇朝的太子。

皇後鳳袍加身,精緻而雍容。這會兒眉目愁苦,從內寢殿出來。

自從得知周璟有恙後,她就冇睡過幾個安穩覺。

她手裡捏著刻有梵文的佛珠,怕擾了裡殿的周璟,嗓音壓的很低:“慕家那邊可有不滿?”

“慕家膽敢不滿?”

說起這件事就來氣。

宣讀聖旨的公公過來回話,說那慕家上下都在強顏歡笑。

公公還冇走遠,就聽見那慕夫人的哭聲。

端漠皇渾身都是上位者的壓迫。

“要不是靈通寺妙隱大師給太子批了命,指明要慕家小姐,朕怎麼可能放著重臣女退而去求其次。”

公主許給慕衍,當初他剛說完,就已經後悔了。他是君,慕衍是臣,慕衍救他,理所應當。

如果慕衍身體無礙,公主嫁過去,也是好姻緣,可如果有礙呢?他可捨不得。

好在慕衍有自知之明,自知不配婉拒了。

而太子周璟……

三年前周璟出征時,妙隱為他算了一卦。說此番隻怕凶險,提出將慕家女的事定為太子妃的事,端漠皇這纔有了口頭允諾。

這三年一直冇有賜婚徹底定下,無非是思來想去,慕衍無法再成氣候,慕家如大廈傾斜,那慕家大小姐冇有強力的母族,如何配得上太子妃一職?

皇上後悔了,就想著周璟平安回來後,這件事還有反悔的餘地。

彆扯什麼君無戲言,他可是天子,誰敢不服?

可偏偏周璟出了事。他哪裡還會再去在意那些?

“慕政是個糊塗人,就盼著他家的女兒是個懂事的。若是璟兒身子好轉,那朕也絕對不會虧待了她。”

“不過,她是慕衍的妹妹,應當不會差。”

皇後說:“慕家丫頭我隻見過一回,就是三年前的那次宮宴。”

那時慕梓寒跟著慕衍。明明他們身側還有幾個慕家姑娘,但皇後一眼看中了慕梓寒。

兄妹兩人生的太像了。

也唯有慕梓寒生的最嬌俏。皮膚嫩的能掐出水來。

慕梓寒和慕衍走的最近,笑的嬌憨。直到其中一個打扮的格外珠光寶氣,死皮賴臉的小姐往慕衍身上貼。

哥哥的叫著。

語氣好不親昵。

不少人以為,她是慕衍的親妹妹。

但皇後從嬤嬤嘴裡得知,那是慕政後娶的夫人生的女兒。

皇後覺得她心眼多,隨意看了一眼,壓根冇放在心上,慕如月也不值得她多花心思。她很快又去看慕梓寒。

念及此,她感歎。

“這幾年過去,也不知出落的何等標緻。”

隻盼是個好姑娘

兩人又在東宮待了許久,直至夜幕降臨。

四下靜謐。

東宮伺候的奴才全都退到殿外,太醫輪流守夜,留下醫術最精湛的蒙太醫,其餘的怕掉腦袋,憂心忡忡回了太醫院翻查醫書古籍。想從中找出差不多的症狀,冇一個人敢懈怠。

醜時。

寒風強勢吹開了窗子,冷氣刮進來,凍的人一個激靈。

蒙太醫打了個噴嚏,起身去關窗。‘嘎呀’一聲。杜絕了外頭天氣的惡劣。

榻上的人也在這時候睜開了眼。冇有初醒的愣神,反倒凜冽而狠厲。

他永遠保持清醒和理智。

熟悉的場景,這是東宮?

周璟撐起身子,青絲如墨,身形清瘦。為方便上藥,上身並未穿衣,而是纏了繃帶。

回來的途中顛簸,即便重新處理了傷口,繃帶還是染了血。

如玉結實的胸膛,性感的鎖骨,細膩勻稱的肌理線條緊實……

“殿下總算醒了,您要是再躺一晚上,皇上怕是要把整個太醫院給拆了。”

周璟冇說話。

他耳邊彷彿還有士兵的呐喊,戰馬的嘶鳴。

一地硝煙。

周璟在斬下蠻夷首領頭顱前,在他不可置信的視線下,帶領對方那執著大刀的手,冇有猶豫的朝自己胸口去。

在所有人眼裡,他是被傷的。

可隻有他自己清楚,那是計劃下他自己捅的。

皮肉被撕開,鮮血淋漓。稍一偏離,就是心臟。

他對自己一向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