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各種費用說出來,林菲然早已經一個頭兩個大,俏麗的小臉像是摻了苦瓜汁。

“好,替我謝謝傅總。”

她突然真的很後悔當時為什麼會這麼慫包的選擇逃跑,見傅雲深一麵也並不是什麼天大的難事。

繼續往後翻了翻合同,看到限期還款的日期定在一個月,林菲然差點背過氣去,一個月怎麼可能湊夠六十萬?

她來嘉園房產兩年,每個月的工資平均五萬,除去醫藥費,吃喝住行,基本就冇什麼了,她不吃不喝十年估計可以湊夠六十萬。

“如果冇問題的話可以在最後一頁簽上您的名字,另外提醒您一下,逾期不還,需要每月額外支付傅總百分之四的利息。”邢如安原本就是奉命來嚇唬她一下,雖然這種做法有違他律師的本職,可看到身旁擰成苦瓜臉的人,還是覺得有一絲惡趣味。

真不知道眼前這個人到底怎麼得罪了傅雲深,看這穿著長相,也完全不像是傅雲深會喜歡的類型。

“百分之四?邢律師,你能不能和傅總說說,錢我會儘快還,這利息是不是可以免一點?”林菲然努力扯出一抹笑,往邢如安身邊靠了靠,輕輕地說道。

“這個你需要自己找傅總談,這是他的名片,等你們談攏後,我再重新擬定合約,今天就到這吧!”邢如安不等她拒絕,放下名片,收起合約,起身邁步走了出去。

今天的任務完成了,他終於可以完美謝幕了。

天邊一個悶雷過,大雨嘩嘩的落下,巨大的落地窗上很快就沾滿了雨滴。

林菲然起身,看了看四周,整個辦公室裡靜悄悄的,唯有雨點不斷砸在玻璃上的聲音,劈裡啪啦,讓人聽了不免有些低落。

她推門走了出去,吳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對著電腦,敲著鍵盤,見到林菲然出來時,她禮貌的起身,溫柔一笑,“林小姐,慢走。”

林菲然翹了翹嘴角,默默點了點頭,坐電梯徑直到一樓大廳,一些員工正三五成群的聚在門口,等待著雨勢小一些好出去吃飯。

不知不覺,已經到中午了。

林菲然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深吸了一口氣,走到一邊的會客區坐下,等著雨停,從口袋裡拿出那張藍色的名片,看著上麵的那三個字,她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如果當初冇發生那些事,他們現在是不是還在貌合神離的相愛著。

其實,從一開始,就是她在自作多情而已。

她將名片撕碎扔到了一邊的桌子上,起身衝出門外,風不斷地捲起她的衣角,雨水毫不留情的將她渾身打濕,不過好在還是跑到了公交站牌處。

幸好現在是中午,整個站牌隻有她一個人,冇有人會看到她的狼狽。

正當林菲然暗自慶幸時,一輛邁巴赫停在了她的麵前,車窗緩緩搖下,傅雲深不耐煩的模樣出現在她的眼前。

“上車。”

林菲然慌忙起身,看著他不耐煩的樣子卻遲遲冇有挪動腳步,遠處的公交車摁著喇叭過來,傅雲深再一次說道,“上車”。

車裡的冷氣開到最大,一路上林菲然都蜷縮在後座上,忍不住的顫抖。

“地址。”

從前麵突然扔過來一個外套,夾雜著一句冇頭冇腦的話。

林菲然遲疑了片刻,還是扯過外套穿在了身上,一股淡淡的菸草氣混合著清冽的檀香味道,讓她一陣失神。

他還是一如既往,就像三年前一樣。

“你家地址。”傅雲深從後視鏡看了一眼林菲然,有些不耐煩的繼續問道,他不明白為什麼今天看到她衝進雨裡後,還是會心軟。

“送我去文市醫院就好,謝謝。”林菲然默默垂下眸子,心裡的悲傷逐漸放大,她現在哪裡還有家?

傅雲深冇有問她,徑直將車開往文市醫院,到了醫院門後,林菲然將早就脫下的外套放在一邊,道了聲謝後,迅速下了車。

看到她毫無留戀的下車時,傅雲深又是一陣煩躁。

林菲然輕車熟路的跑進醫院,徑直奔向二樓,走到底,推門進去,病床上的人睡的安詳,而坐在一邊的,一個大約五十歲左右的女人正支著頭打瞌睡,聽見推門聲時,睜開眼睛便看見了狼狽的林菲然,“然然,這是怎麼弄得,趕緊去洗個熱水澡,換身乾淨衣服。”

林菲然點了點頭,看著起身為她拿乾毛巾的林姨,眼眶漸漸有些濕潤,“林姨,我先洗個澡,你睡會吧,一會我去食堂買飯。”

醫院的食堂在後麵,林菲然洗了澡換了衣服,拿著兩個大的保溫桶剛推開門,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傅雲深。

“你怎麼在這?”

傅雲深一臉狠厲,抓過林菲然的手進了一邊空閒的病房,將她推在牆上,雙手囚住她的雙手,黑眸裡像是染上了一層風霜,說出的話都帶著冰碴。

“說,當初為什麼一聲不吭的離開?”

林菲然第一次見這樣的傅雲深,他的模樣比那天在酒店還要可怕,深邃的眸子裡有血絲若隱若現。

可是她卻突然釋然了許多,一抹冷笑在唇角浮現,“分手的理由不外乎就是不合適,不將就,不愛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傅總也應該學會放下。”

“嗬嗬嗬,好一個不合適,不將就,不愛了。”傅雲深突然笑了起來,黑眸緊緊的盯著林菲然,雙手卻在不知不覺的收緊。

一股痛意緩緩從手腕處傳來,林菲然咬了咬唇角,繼續說道,“這裡是醫院,請傅先生冷靜。”

傅雲深鬆開雙手,向後退了半步,捏緊她的下巴,嘴角噙笑,邪魅叢生,“我自然是會冷靜,後天下午四點去公司找我,我給你打工還債的機會,至於能不能把握住,就看林小姐的了。”說完,邁步走了出去。

聽著門重重的關上,林菲然憋了許久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身體虛脫般滑到了地上,過了許久,樓道裡響起了來回走動的聲音,她才擦了擦眼淚,拿起食盒,故作悠閒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