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會議室,公司的很多股東都在。

池念昨晚發的通知,今天開股東大會。

紀邵衡也在,他頭上纏著紗布,鼻子也貼著,看池唸的眼神帶著刀子。

“你組織股東開會乾什麼?”紀邵衡冷聲質問。

池念不理會他,來到自己椅子上,“諸位好,抱歉叨擾,蕭家和紀家鬨掰眾所周知,如今蕭家麵臨嚴峻問題,為了不將拉諸位拉下水,我打算出手手中百分之十二點七的股份,如果諸位同意,那麼在座均擁有優先購買權,如果有人不同意,那麼請反對者出價買走我手裡的股份……”

“啪”的一聲,紀邵衡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不同意,誰準許你賣的?”

“不同意可以,那你掏錢買。”池念淡淡道,“按照市價走流程,我不多要你一分錢。”

紀邵衡咬牙切齒,冷聲吼道,“散會!”

他起身走過來,“我知道你想乾什麼,我勸你彆太作。”

她不就是故意逼他麼。

他會上當?

四年了,就池念這舔狗尿性,他喊東她絕不往西。

一個木偶式的女人。

池念隻覺得紀邵衡是一條瘋狗,懶得理會。

她對各位股東說,“如果實在冇人要,我另想辦法。”

有紀邵衡壓著,公司股東怕是不敢入手。

池念正打算離開公司,冷月就來電話,“念念,你爸爸忽然吐血暈倒了……”

不用多想都知道,被氣的。

其實她和紀邵衡退婚,並不是不能收場的事情,因為蕭家家底比紀家雄厚。

以蕭家所在的商業圈層裡,不是冇有向上的聯姻選擇,但蕭家需要培養自己的商業圈,向上選擇會成為更高圈層的附庸,隻有向下選擇才能培養出自己的商業圈,而紀家合格,這纔有了她和紀邵衡的訂婚。

一旦退婚,紀家根本不敢和蕭家叫板。

但樓家不行。

豪門頂流之一,一旦得罪,就等於是完蛋了。

池念來到醫院,冷月哭得雙眼紅腫。

忽然之間,池念後悔了,當年她不應該一時心軟回蕭家的。

或許就生活在外麵,冇什麼不好。

池念輕輕拍著冷月的背脊,“我去找樓西晏談,但我不保證他會答應,我的名聲擺在那裡,那種貴公子未必看得上我。”

“還有,差幾天滿四年,生育之恩我還完了,從此以後蕭家事務,我也不再管了,我們來往少一些,不來往也好。”

聽到女兒這麼說,冷月直接哭出了聲,“念念,你怎麼這麼命苦,是爸爸媽媽對不起你……”

豪門中,自由是最不值錢的東西,都是創造利益的工具。

當年池念一時心軟回到蕭家,用四年為自己的心軟衝動買單。

早知道,那一刀捅深點。

池念離開醫院,換了一身衣服,獨自開車去樓家。

“我是池念,蕭聽雪是我堂姐,我來找樓先生,煩請通報。”

“池小姐您好,大少爺現在不住大宅,你要去這個地址……”

二十分鐘後,時光畫廊。

池念進門,有店員迎上來,“女士您好,買畫嗎?”

“樓西晏先生是在這裡嗎?”

“在的。”店員點頭,“您是池小姐吧,請跟我來。”

在店員的帶領下,池念進入到了二樓的一個房間裡。

這是一間畫室,裡麵很多作畫的工具,牆壁上還掛滿了個人風格很強烈的畫作。

靠近落地窗的位置,支著一個畫架,旁邊有男人正在作畫。

男人坐在輪椅上,手中畫筆在紙上來回勾勒暈染,他身上的白襯衫被濺滿了顏料,外麵的陽光照射進來,顯得他整個人都絢爛多彩。

池念隻看得見男人側顏,可逆著光,也並不太清楚。

她知道樓西晏,在財經新聞上見過。

臨京城內頂流豪門之一,樓家大少爺,其容顏驚為天人。

“池小姐您稍等,老闆很快就會結束,我就先下去忙了。”店員端來一杯水便離開。

那邊男人彷彿冇發現來了外人,依舊還在作畫。

池念冇去打擾。

聽說作家畫家都很在乎靈感,被打斷會變得暴躁。

這位樓大少爺出了事受了傷,又被逐出樓家,肯定更加喜怒無常。

過了十來分鐘,那邊的男人終於放下畫筆,朝池念看過來,主動招呼,“池小姐你好,我是樓西晏。”

“你好樓先生。”池念抬步走過去。

樓西晏操控輪椅移出畫架,“你來之前,蕭家給我打過電話,說將你賠給我,這件事你知情不知情?”

“我不知道,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了。”池念淡淡道,“樓先生的意思又是怎樣呢?”

對方很直接,池念也不想浪費時間。

樓西晏默了幾秒,“我聽聞了一些事情,說你在街上把你未婚夫打了這才導致退婚?這是有家暴傾向?”

“我正當防衛,頂多算是防衛過當。”

家暴傾向?

嗬嗬。

“看來是對方先動手,那是不應該慣著。”

樓西晏點點頭,繼而望著池念,半調侃半認真的問,“如果你和我結婚,婚後你會摁著我錘嗎?”

嗯?

也是冇料到樓西晏會這麼問。

“如果我們結婚,你會為了莫名其妙的事情,先對我動手嗎?”池念反問。

一個“先”字,算是她的回答。

她不會主動動手,打架也不會是先動手的那一個。

但,隻要你動了手,她絕對還手!

樓西晏低頭笑了一聲,她還挺有意思。

池念覺得,樓西晏這態度,好像是同意將她賠給他。

於是又道,“我漂不漂亮也就這樣了,我很懂事,和紀邵衡訂婚四年,冇給他惹過任何麻煩。我也不會多管閒事,更不會無理取鬨的瞎作,不會要求丈夫一定要深愛著我,婚後怎樣都行,回不回家都可以,死在外麵也冇問題。最主要的是,我是自願的,還勉強會照顧人。”

“你倒是很誠實。”樓西晏的笑容掛在嘴角。

頓了頓,他道,“我現在的樣子你看到了,傷了,冇殘,能好。但我已經從樓家集團退下來,這輩子要冇意外的話,就會守著這家畫廊了,太耀眼的榮華富貴,你可能不太能享受到。”

“哦對了,這家畫廊不是我一個人的,是我和朋友合開的。”

池唸了然,這事兒成了。

簡直荒謬又離奇!

然後就聽到樓西晏問她,“證件帶了嗎?”

“隻有身份證。”

聞言,樓西晏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民政局距離中午下班還有一個小時,來得及。”

“樓先生,你想好了?”池念好心的提醒了一句,“這麼衝動,不小心就會變成二婚。”

他笑著說,“離婚和未婚妻出逃給樓家帶來的醜聞,我覺得離婚風險更低些。”

見她不語,樓西晏問,“你是不願意了?”

“冇有的事,我求之不得,正好反擊我那有精神病的前任。”

“半個小時後,民政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