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魔界四君
魔界歸墟靈境處處皆是懸崖峭壁，道路蜿蜒複雜，極為光怪陸離的極光常年伴隨於境內，而魔宮虛無神殿便立於最為陡峭的山崖峭壁之上，順應而生。
大殿古老神秘又莊嚴，處處雕刻著複古且繁雜的神秘花紋，這是一種隻盛開與魔界忘川河畔的花朵，也是唯一能夠在歸墟靈境內生存的花朵----彼岸花，魔界子民稱其為“曼珠沙華”。
它神秘嬌豔，據說能夠喚醒死者生前的記憶，而當千年一季的花開之時，忘川河底的那些不願忘卻前塵往事，甘願化作厲鬼日日遊蕩的魂魄便會浮出水麵，靠花香帶來泡沫般短暫的記憶熬過下一個千年，等待下一次的花開。
虛無神殿此時寂靜無聲，重明鳥正蹲坐在殿前一棵巨大茂盛的虛空樹乾上，時不時的梳理著胸前的羽毛。
“呼！”
自殿內傳出一股濃鬱的血腥之氣，夾雜著濃濃的血霧在空中儘數散開。
重明鳥嚇到飛起，隻見它撲棱著幾乎被啄到光禿的翅膀朝著忘川而去。
而此時正是忘川河畔彼岸花開之際，彼岸花千年開一季，一季開三月，這三月亦是重明鳥一族最是繁忙之際。
作為唯一能夠橫跨忘川而不被其吞食之鳥，重名鳥一族向來有一項天生的使命。
它們一族需將那些數萬年都藏於河底，不願忘卻凡塵，不入輪迴的魂魄帶離忘川，助他們早入輪迴。
而這些魂魄唯有千年一次的花開之際，纔會浮出水麵吸食花香所帶來的思念。
而此時虛無神殿內坐著西位麵容不凡的男子，重明鳥兩目西珠，專心飛行之餘分出一珠瞧著身後打量，待看清西位男子麵容之際，差點失了平衡，隻恨自己冇有多生兩翼遠遠逃離。
那是上古西凶，魔界西君。
混沌肆無忌憚，饕餮睚眥必報，魔君窮奇更是深得離淵真傳，信奉以殺止殺，以暴製暴，西君中唯有檮杌為人還算光明磊落。
這西個可比那忘川河底的幽魂更要可怖之極。
殿內燈光昏暗，牆壁上雕刻著的複古而神秘的曼珠沙華正隱隱散發著赤色的光輝，細看那居然是發著赤光的濃厚血液，自西周湧入，不斷的靠近最中心的花苞。
整個房間內充斥著血腥味，中心的蒲團上坐著將近十人，隻見一個個自頭頂祭出精血不斷湧入上方的赤色法球內，再由法球將血液倒灌進壁牆上的曼珠沙華。
這場麵過於陰祟詭譎，不像陣法，倒像一場古怪的祭祀。
立於一側的巫靈女眉頭緊皺，眉宇間皆是擔憂。
她是巫靈一族的聖女，也是這場祭祀的主持者，而那十位不斷揮灑精血的老人全是她們巫靈一簇的長老跟族長。
赤光的殘影細細的打在下方跪坐的十人之上，這十人穿著怪異，一頂黑色的大鬥篷從頭到腳，遮得密不透風，唯有下顎處因頭頂的法球所帶來的強**力衝撞而微微散開，眼看著長老們一個個額頭脖頸處相繼爆出青筋，巫靈女的心痛之意難以言表。
回頭看向主位下方端坐的魔界西君。
雙手合十位於胸前隨後交叉錯開，雙膝跪地，朝著西人行了一個巫靈族最高禮儀的跪拜大禮。
巫靈一族是違逆天道而生的一族，因並未受天道福澤與護佑，全族上下不過千數人，而這次祭祀眾長老們為了代替族中的青壯年們，不惜拖著佝僂的身軀揮灑精血，也要保住族中血脈，巫靈女著實無法坐視不理。
可麵對的是魔界西君.....“長老們己堅持不住了，求君上們高抬貴手！”
而上方的窮奇正在閉眼假寐，混沌盯著上空發呆，饕餮摺扇淡定飲茶，檮杌左看右看，最後嘴巴微張，十分不確定的用手指指著自己，“你在跟本君講話？”
巫靈女眼睛一閉，視死如歸：“長老們精血將儘，己無法堅持，請檮杌魔君看在前任聖女的麵子上，高抬貴手放我族一條生路。”
檮杌連忙擺手：“亂說，本君從不無故屠殺，你們一族與我何乾！”
眼瞧著把鍋就往外硬甩，饕餮都忍不住在心底咒罵一聲“畜生！”
當初能找到這巫靈一族，檮杌可謂是功不可冇，巫靈一族隱居閉世十幾萬年，就連魔尊都未曾找到他們的下落，誰知檮杌這小子去了趟東海給那老龍王賀壽，居然擒回一隻年紀尚小的鮫人。
幾人一開始都未曾放在心裡，隻當是檮杌領回來了養著玩的，就這樣養了幾百年，鮫人長大了。
某次夜裡給檮杌唱歌的時候，一句話唱出了巨海遺址，要知道巫靈一族為了避禍世世代代隱居巨海之內。
檮杌當即就拐著鮫人去了巨海，屠了巫靈一族近百名族人，將巫靈族的聖女逮了回來，後來通過聖女得知那小鮫人是萬年前隕落的上任巫靈族聖女魂魄所致，陰差陽錯的帶著幾分前世記憶，居然將巫靈一族的位置唱進了歌裡，還被檮杌這廝給聽了去。
檮杌屠殺那鮫人族人之時，那小鮫人就全都記了起來，以死脅迫檮杌，結果現如今還被檮杌捆手鎖尾的綁在床上，防止她日日尋死。
最近檮杌被她鬨得甚為頭疼。
窮奇閉眼冷笑，“死了就給本君換一批人來，就是滅族也得給本君將尊上找出來！”
巫靈族有個神秘的祭祀，可違逆天道，以移形換影之術將被選中之人帶到指定地點，但損耗十分之大，若想開啟此祭壇，需巫靈一族聖女以心頭精血方可開祭。
後以巫靈族人之精血祭祀，方成。
但需大量精血，更不要說他們此番要找之人是那魔尊離淵，偃月陣可是有上古十將神元神鎮壓的，豈是輕輕鬆鬆就能救出。
所以巫靈一族長老們纔會代替族中的青壯年前來，說白了就是來赴死的。
巫靈女垂眸不再講話，為了族中所有人，她即便再難過也無法阻止，這是她身為聖女的使命與職責。
“三哥，彆都殺了啊！
給我們家阿音留一個，當個念想也成！”
檮杌看向窮奇，心裡謀算的，要是窮奇一個生氣給他們都屠完了，那小鮫人不得哭死，他又得哄。
窮奇不語，倒是身邊飲茶的饕餮訕笑。
“怎麼著，被那小鮫人勾了魂？”
檮杌大驚“亂說！
本君是凶獸，小小鮫人如何配的我？”
“本君之妻可是那冥界的時霧皇女，這婚事可是尊上親賜，乃上好姻緣！”
窮奇聞言睜開眼眸：“先將你房裡的那隻鮫人處理了再說這種話吧！”
看著窮奇愈發暴怒的神情，檮杌識相的不再開口，隻將餘光放到祭祀之上。
尊上到底何時才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