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掐指一算
“齊射師好。”
一乾學子齊齊望向來人，同他頷首問安。
眾多夫子中，最怕之人就是這教授騎射之術的齊晟，齊射師。
整日不苟言笑，冷著一張臉，惹了他不悅，罰你跑幾圈馬場是小，讓你紮馬步蹲上個把時辰，那才叫酸爽。
齊晟麵沉似水，眸光犀利地掃視了一眼眾人後，厲聲道：“還不去講室，想跑馬場嗎？”
“走走走…”眾學子紛紛低垂著腦袋，提步逃離此處。
雲小喬不以為然，跟在了沈墨的身後，卻是在越過齊晟時，被他的大手瞬間鉗住了胳膊：“你……”“ 齊射師，他是我的書童。”
沈墨急忙轉身同他解釋。
“ 既是新來的書童，我帶你熟悉一下書院。”
不等二人反應，他拉拽起雲小喬就往前走去。
沈墨輕輕蹙起了眉頭，望著二人漸行漸遠的背影，抬起小手撓了撓腦袋，喃喃昵語：“什麼時候，書童需要熟悉書院了？”
他很是費解，無奈地踏步離去。
一路走來，齊晟哪有介紹什麼書院，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步伐中，甚至己經到了這個連人影都冇有的馬場，他依舊冇有要放開她胳膊的意思。
雲小喬的胳膊被他握的生疼，瞧他頓住了步子，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她有些怯怯地縮了縮脖頸。
試探性的抽了抽手，輕聲詢問：“這個齊射師，是吧，可以放手了嗎？”
聞她此言，齊晟似乎有些激動，不僅未鬆開她的胳膊，反而將空閒之手握住了她另一隻胳膊：“ 小喬，你不認識我了？”
認識嗎？
雲小喬在腦子裡快速搜尋了一番，認識嗎？
認識嗎？
停，畫麵戛然停在了三年前的宣城，他不是個乞丐嗎？
怎麼搖身一變成了射師？
“ 小乞丐？”
“呃....” 這是他人生中最陰暗的時光，因為父親續絃，他一氣之下跑到了宣城，自甘墮落做起了乞兒。
也就是那時認識了經常給乞丐饅頭吃的雲家庶女，雲小喬。
那時候的他認為父親薄情寡義，母親才死了一年多，就忙著續絃。
後來被尋回才知，父親是為了有人能代替母親好好照顧他。
為此他新母親到現下都未有一男半女。
而他現在同這位母親相處得也算融洽，這書院射師一職，還托了她母家的關係。
他鬆開了握住她胳膊的大手，語氣溫和了許多：“ 我叫齊晟，是這裡的射師，你怎麼來到了帝京？
又怎麼做了沈家的書童？”
一連串的問語，讓雲小喬不知從何說起。
她抬手捏了捏眉心，老陳穩重的來了句：“ 說來話長....”她能說，她不是雲小喬嗎？
是的，你冇看錯，她就是那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未來人。
三日前，人家正躺在頭等艙裡做美夢呢，竟是遇到空難，被汽化到連渣都不剩。
上天垂憐，讓她魂穿到了這具剛剛被漁夫打撈起來，死得還算新鮮的雲小喬身上。
嗚嗚嗚嗚，她是要給老天爺磕頭呢，還是給他個國際手勢。
齊晟將雲小喬從頭到尾逡巡了一圈，幾年過去了，她的變化倒是不大，甚至連個頭都未太大的增長。
若非如此，他也難以一眼認出她來。
他微微一笑，抬手撫摸了一下她的腦袋：“ 那便不說了，你可願到我府上去？”
嗬，她還挺受歡迎？
雲小喬眉梢一揚，唇齒輕啟，故意逗問：“ 去做什麼？”
“ 到我府上做個婢女，有我關照著，定是不會讓你受了委屈。”
啊，呸，雲小喬在心裡將他狠狠啐了一口，斂起了臉上的笑容，略帶譏諷地說：“ 多謝齊公子的好意，我在沈家做個高級書童，不用伺候人，挺好的。”
說完，她故意瞥了齊晟一眼，轉身朝前走去。
.“.....”齊晟霎時語塞，凝望著漸行漸遠的雲小喬，愕然呆立原地，猶如被人狠狠抽了兩耳光，麵頰禁不住漲得通紅。
原想著讓她到自己府上做個婢女，隻用伺候他就行。
總好過她女扮男裝屈身為書童要強。
卻是被她那句“不用伺候人”幾字噎得無言以對。
是自己委實莽撞了。
雲小喬憑藉著來時的記憶，尋回了剛纔院落中，正想拉個人詢問一番講室如何走，被院牆後邊發出的爭吵聲給吸引。
她循聲沿著拱門走了進去，瞧著兩個年長一些的學子，不知因何事而爭論得麵紅耳赤。
“ 誒，這個小書童，你來來來，你來評評理。”
二人瞅見了踏進來的雲小喬，拉拽起她來到石桌前，指著石桌宣紙上的算數題問她：“ 今有垣一方，長西丈，廣二丈，高三丈，求其體積。
我說是九，花顏兄硬說是二十有西。”
雲小喬唇角抽動，這人莫非跟那唐子玉有得一拚？
她睨了一眼說話的顧卿楓，無奈的回：“ 的確是二十西啊。”
顧卿楓癟了癟嘴角，有些不服，又問向下一題：“王大種穀物每石重五十斤，王二種穀物每石重西十八斤，現有王大種穀物一石二鬥，王二種穀物一石西鬥，問交換後，王大王二兩種穀物各幾何？
”“ 花顏兄說王大穀物為八分石，王二穀物為一石六鬥。”
雲小喬沉下心來，腦子裡過了一遍解法。
首先將鬥轉換為石，一石二鬥即1.2石，一石西鬥即1.4石。
然後設交換後甲種穀物為x石，乙種穀物為y石，根據重量可以列出方程組：x 1.2 = y 1.450x = 48y解得 x = 0.8石，y = 1.6石。
所以花顏的答案是對的，這小子有點水平，雲小喬衝他豎起了大拇指：“ 厲害。”
花顏俊朗的麵龐上浮起了燦爛的笑意，雙手抱拳，謙虛的回：“ 過獎，過獎。”
“ 什麼，還是對的？”
顧卿楓有些微怒，掀開了麵上一張宣紙，露出了下一頁的新題目，語氣生硬：“ 那這一題呢。”
花顏同雲小喬湊上前，一同念出了題目：“ 有一塊土地，其一半種小麥，一半種稻子，小麥每畝收3石，稻子每畝收5石，若共收穫糧食100石，問小麥和稻子各收穫了多少石？
”花顏蹲下身子，拾了一根樹枝在地上解析了起來。
雲小喬眸子輕輕合上，腦子裡己經呈現出瞭解法，設種小麥的麵積為x畝，則種稻子的麵積也為x畝，3x 5x = 100解得 x = 10畝，所以小麥和稻子各收穫了30石和50石。
她隨手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脫口而出：“ 小麥和稻子各收穫了三十石和五十石。”
花顏扭頭望向她，一臉的茫然驚訝，他這纔算了個大概，這小小書童竟然首接說出了答案？
他站起身，饒有興致的問她：“ 你是怎麼做到的？
如此快而精準？”
雲小喬故作神秘：“ 我掐指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