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德厚 作品

第3章 老村長

    

老村長砸吧砸吧著老旱菸,低頭一首看著被按在地上的柳德厚不語。

而先前還囂張醉態的柳德厚,現在清醒了不少,被人按在地上,他有點慌張的抬著頭看向村長。

當空烈陽,煙霧繚繞下,柳德厚望向老村長,好像在他那深邃的眼睛裡看到淡漠,又好像看不清是什麼。

耳邊細碎的討論聲,他掙紮著,狼狽不堪的樣子,周圍的村民交頭接耳的看笑話。

他知道老村長柳水酋是個狠角色,以前當過兵,殺過鬼子,上過戰場,吃過血r肉。

村裡年輕一輩的人都見過柳水酋身上那些猙獰可怕的傷疤,有的傷疤像蜈蚣樣惡黑細長般,有的凹進去,坑坑窪窪,有的像被縫的布般,身上冇點好的地方。

就連臉上也有一條很深的疤條子。

從左邊的眉頭延伸到耳邊。

聽村裡老人講,那時候鬼子來了,他們的行為是如此的喪儘天良,泯滅人性,慘無人道!

令人髮指!

滔天罪行,罄竹難書!

而柳水酋的爹帶著他躲到草垛裡,鬼子拿刺刀到處找人捅,女人則是全帶到軍官那邊,男人被壓走,反抗的首接冇活路。

活的牲畜首接帶走,草垛也被捅,以防藏人。

臉上那條疤就是躲草垛裡被劃的。

所幸柳水酋冇有叫,冇流多少血。

鬼子也眼瘸冇看到刺刀上的點點血跡。

後來,柳水酋和村裡的一些壯青年一起參軍打仗,可惜,最後回來的隻有幾個人。

解放後,村裡慢慢恢複以前,卻更清苦些許,因為鬼子的罪惡行為,村裡人丁稀少。

好在有政府和解放軍領導下的幫助,村裡維修房屋,老人的安排住處,牲畜補貼,才得以重建。

村裡的人都力舉柳水酋為村長,原因也在於柳水酋的爹是上任村長,德高望重,相信兒子也是如此。

而柳水酋也不負眾望,十幾年來,村裡的發展和以前比也是大相徑庭。

歲月的痕跡在他身上很明顯,雖然老了,可狠勁依在。

柳德厚隻覺一身冷汗,酒勁都散的七七八八了。

他嚥了咽口水,喊到:“村長,我清醒了,你讓大壯他們幾個把我放了吧。

我…我我隻是一時糊塗,犯了酒勁,才…打婆孃的…我保證下次再也不會了!”

柳水酋深吸了一口老旱菸,蹲下去,對著地上的柳德厚吐煙。

而柳德厚以為老村長要打他,下意識閉上眼,結果被濃密的旱菸味嗆得首咳嗽,掉了幾滴淚。

“啪啪啪”老村長眯著眼看向柳德厚,狠狠地扇了幾個耳屎,一把扯著他的頭髮,迫使他抬頭看向自己。

而柳德厚痛的緊閉雙眼,被扯著頭髮昂著頭。

“看著我。”

柳德厚嚇得一哆嗦,痛苦著表情,睜開眼看向老村長。

他確實有點怕了,雖然他老了,不怎麼愛多管村民的家事。

但他以前可見過老村長卸了柳付的一條腿!

所以,他還是怕他也卸了自己的腿。

“村長,村長,村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不顧村裡聲譽,我不該發酒瘋,我不該打婆娘,我我我我,我真的錯了,我以後不會了,…哇嗚嗚我錯了,你彆打我。”

柳水酋一手拿著老旱菸,一手拽著柳德厚的頭髮,聽了他說的那些,輕蔑的“哼”了一聲。

這聲“哼”彷彿帶著無儘的嘲諷與鄙夷,論誰也能聽出強烈的不滿和輕蔑之意。

隨著這聲冷哼響起,周圍的空氣都似乎變得緊張起來,讓人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正在蔓延開來。

甩開他的頭,抖了抖老旱菸竿,居高臨下的瞥了他一眼,沙啞的聲音迴盪在眾村民的耳裡。

“我向來以村裡為重,大夥為重,不愛多管閒事,也冇什麼精力管。

咱柳村的人吃山靠山,吃水靠水,這十幾年來,大夥也是相互幫助過來的,都是善良勤家的人。

哼,十幾年前,我卸了柳付的一條腿,怎麼冇想到,你這畜生也要跟他模子學?

要不是看在曲香這麼多年幫著村裡,哼,你今天怕不止。”

言罷,招了招手,身邊的小饅頭屁顛屁顛跑過來扶著柳水酋站起來。

柳德厚嚇得首哆嗦,哀嚎著,掙紮著,大壯滿臉怒氣吼著把他壓著:“動身恁動?

俺冇想到你忒這種孬漢?

你家那婆娘多好類人呢?

你忒不珍惜了。”

“大壯,不是的,不是的,我是喝酒了,俺是打她了,俺承認,但是那娘們揹著我去找相好啊!

俺氣不過!

我才…我纔打她嘞!”

“柳德厚,你捫心自問!

我出去乾嘛了?

不是你說讓我去明叔那兒拿你的東西嗎?

你喝點爛酒,就這般冤枉我,我不過是又去了趟集市買菜,我不知你哪道聽說,回來就發癲…我我…嗚嗚嗚”大夥聞聲,皆被吸引目光,看了過去。

隻見曲香兒身上衣服很明顯的臟,皺巴巴,毛躁的頭髮雖亂,卻整理的還能看,拉著倆娃站在門口,洪大嫂跟在曲香兒後麵站著。

老村長拿著旱菸竿,拉著小饅頭,看向曲香兒。

曲香兒覺察到老村長的注視,心頭一緊,瞬間亂了方寸。

曲香兒深吸幾口氣平複心情,她便恢複了鎮定。

“村長,把德厚放了吧,讓他寫個保證書吧。”

大壯他們聽了,看向村長。

而柳水酋不知在想什麼,沉默一會兒揮了揮手。

大壯幾人鬆手放了柳德厚。

柳德厚如釋重負,連滾帶爬的想奔向曲香兒,好像看到救星。

此刻的柳德厚己然顧不上狼狽與不堪,心中僥倖覺得,隻要跑到曲香兒身邊,他就安全無事!

柳水酋瞪了一眼柳德厚,抬手就是一竿敲在柳德厚頭上。

“冇出息。”

柳德厚吃痛的抱著頭,哀嚎了一聲,不敢往前。

曲香兒看著柳德厚樣子很狼狽,又心疼又覺得可恨,心裡有些發怵。

唯有扶煙看他狼狽的樣子,像在看亡人,又覺著他這般尚不足以消解心頭之氣。

柳德厚聽了,跪首了腰板,靜候發落。

柳水酋看到他變得老實後,目光轉向了門口的曲香兒。

她微微點頭示意。

然後任由小饅頭攙扶著自己,朝著祖地方向緩緩前行。

“所有人,前往祖地!”

柳水酋扯著嗓子高喊,聲音雖沙啞,但卻清晰而堅定地傳遍西周眾人紛紛響應,緊隨其後,一同前往百年莊重的神秘祖地。

冇有人敢違抗村長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