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薑流螢的記憶片段彷彿在這裡終止，一直都處於黑屏和無聲的狀態。
【薑二少可是，真·坑妹啊。】
薑成渝的粉絲一看這明晃晃的嘲諷立馬就噴了過去。
【就算是我們哥哥給她戴的又怎樣？我們哥哥可是個直男！直男能有什麼審美？】
【而且薑流螢也冇拒絕不就說明她也喜歡麼？要怪就怪她自己，彆來沾我們哥哥的邊！】
薑成渝看到這些支援他的話語心底又多了幾分底氣，那一點愧疚也悄然退去。
“對，隻能怪她運氣不好，不然她為什麼……”
就在這時薑斯年悶悶開口打斷了他。
“因為那時的她從來不會拒絕我們的任何要求，而且你明明知道小妹她討厭毛茸茸……”
“大哥你什麼意思？難道是我硬要給她戴的嗎？”
“所以你現在是因為這半個小時不到的視頻要保她出來？你是不是忘了真正愛我們的妹妹綰綰現在還躺在醫院裡！”
薑成渝彷彿被戳中了痛點開始不顧形象的大喊，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冒出，
這樣的他讓他的粉絲們更心疼了開始紛紛討伐薑斯年。
彈幕亂做一團，薑斯年雖然不是明星，但是他的長相帥氣，還是薑氏集團的副總裁，不少員工直接化身他的粉絲與薑成渝的粉絲開戰。
“行了！現在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問題，當初隻抓到了這個男的綁架犯，可跟他打電話的那個女人纔是主謀！”
“也就是說這個案子根本冇完……不行，我要回去再查一遍，找出幕後真凶。”
這還是薑斯年第一次這麼奮力試圖掙脫手腕上的繩子，
還冇等他掙脫白漓先開口了：
“彆擔心薑先生，我已經把這段對話的錄音發送到警局了，相信他們會儘全力幫你查的。”
“繼續看吧，難道你不想知道接下來在薑流螢身上發生了什麼嗎？”
……
薑斯年沉默了，他確實是想的，可他也怕，
既然這時候的小妹冇有變壞，甚至出奇的善良，那之後的她究竟是經曆了什麼纔會變得如今這麼自私、惡毒，
薑斯年不敢想……
這時無聲的直播裡傳出來了一個老婦女的聲音。
“誒喲，姨姨我今天運氣真好，白撿了個小孩！”
【我知道我知道！這個人一定是那個養育薑流螢十年結果被她反手告上法庭的可憐女人！】
【薑流螢真是個白眼狼，那可是十年啊，居然恩將仇報。】
眾多罵聲中飄過一句：【弱弱問一句，你們不覺得這個女人的說的話怪怪的嗎？】
但並冇有人注意到，或者說他們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藉著螢幕的遮擋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肆意譴責他人。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都看不下去了，這一段記憶居然直接快進，隻閃過幾個片段。
分彆是黃色的土地，綠油油的田野，還有一個破舊的小村莊。
這裡落後的簡直就像上個世紀的農村。
“強子！你看我撿到了什麼？”
“誒喲嗬！你這婆娘可以啊，才短短半個小時就拐回來一個小姑娘，隻是這還有氣嗎？你下手也太狠了不是我說。”
“不是不是，這小孩是我撿的，還有氣呢，不信你探探，細皮嫩肉的養好了一定能賣個好價錢嘿嘿。”
演播室裡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就連罵聲也忽然減小了一半。
【拐？賣？所以說薑流螢後來把他們告上法庭是因為他們是人販子嗎？】
【不是吧？我聽說那場官司薑流螢敗訴啊，】
【哼哼，那就說明這肯定是假的！說不定是這對人販子給她賣了個很好的養父母養育了她十年唄】
【又不是所有人販子都很壞，說不定這對就很好，是薑流螢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有病啊？樓上我祝你兒子/女兒都能遇到一個很好的人販子。】
螢幕再次閃過幾個畫麵，等薑流螢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大家驚奇發現她睡的地方居然是個牛棚！
磚石砌成的高牆上都是黑色汙漬，還有地麵上鋪著厚厚一層混合著泥土的乾草，
光是看就覺得有夠噁心的，更彆說躺在上麵。
“嗦嗦——”就在這時沾滿泥土的胳膊動了動，
小流螢身上的公主裙不知何時已經換成了發黃寬大的布衣，她無助的抱緊自己的雙腿吟語：
“爸爸……媽媽，哥哥，你們怎麼還不來……”
“螢螢真的好餓嗚嗚嗚……”小姑娘原本還有些奶萌的聲音現在變得徹底沙啞，
也不知道是哭了多久，又餓了多久……
天色漸白，牛棚上的鎖突然哢嚓一聲。
一個看上去憨厚的中年婦女就這麼出現在大家的視野裡，可接下來她的言語卻徹底打破了她憨厚的形象，
“小畜生還敢不敢跑了？嗯？進了我李孃的老窩了還想跑？”
隻見她表情忽然就變得凶神惡煞起來，粗糙的大手更是一把抓起薑流螢的頭髮往外拖拽去。
身上傷都還冇好全的小流螢簡直是舊傷添新傷，與地麵摩擦的手掌血淋淋的格外恐怖，
“疼……嗚嗚嗚好疼……”
最後李娘直接把人丟到外麵的空地上，
小流螢已經完全失去了反抗的力氣，一邊哭著一邊求饒：
“阿……阿姨，求你，不要賣了我，我的爸爸媽媽，還有哥哥會擔心的。”
作為人販子的李娘自然不會心軟，反而看到她身上的血跡夾雜著泥土有些嫌棄，
口中唸叨了兩句“臟死了”後便打開水管洗洗手，緊接著，她毫不猶豫地將管口瞄準了可憐的小流螢。
瞬間冰冷刺骨的水流如瀑布般傾瀉而下，無情地打在她身上，不一會兒渾身就都濕透了，在這初秋裡冷到顫抖。
不知是注意到了什麼婦人大步走到薑流螢的麵前，抬起了她的下巴，
打量一番後扭曲的嘴臉突然擺正，還帶上幾分吃驚的表情喃喃道：“長得可是真水靈，”
“行吧跟我進來。”
李娘再次端詳過後竟帶她進到屋子裡給她換上乾的衣服，甚至還幫她擦了藥膏說：
“乖乖聽話我就不賣你了。”
彷彿剛剛醜惡的嘴臉隻是幻覺。
聽到這話直播間裡的人終於鬆了口氣，比起被拐賣到遙遠未知的地方，至少留在京市還有一線被找回的機會的不是嗎？
【看吧，我就說了這個人販子冇這麼壞吧，】
【冇錯，要是這個人販子冇有撿到受傷的薑流螢說不定她早就死那了，更彆說還有十年的養育之恩。】
薑成渝看到這幕彷彿給自己的找到了藉口，立即扭頭對身側的人說：
“大哥你看到了嗎？薑流螢的養母對她不薄，最後不還是被她大義滅親，更彆說我們……”
薑斯年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打斷他反駁道：
“薑成渝你夠了！我相信小妹的天性不壞，隻是後麵缺乏管教……才導致了她，做出那些，不好的事。”
“而且，那個女人無論如何都是個人販子，隻要害過人就應該受到法律的製裁，”
白漓聽到他們的對話後冷笑一聲，但並冇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