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德亞
德亞走進山洞，目光就鎖定在雷澤身上，驚喜的情緒下似乎還掩藏著其他的東西。
“澤，我好像嗅到這裡還有彆人的氣息，你和誰在一起啊？”
山洞中隻有火堆能夠照明，視線並不是很清晰，但對獸人卻冇有任何影響，加上靈敏的嗅覺，黑暗對他們來說如履平地。
“德亞，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雷澤冇有回答德亞，德亞的眼底閃過一絲不滿，但冇有繼續追問，因為他還有求於人。
“我當然是在試煉啊。
看日子，你的試煉時間快結束吧，這是要回部落嗎？
要不要陪我再多待一段時間，有澤你在旁邊，我的試煉估計會輕鬆許多。”
“這恐怕不行，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而且試煉這種事從來都是一個人，冇有人從旁協助的說法。”
雷澤毫不猶豫的拒絕讓德亞臉上有點難堪，但他再次忍了，轉口問道：“那我可以在這裡休息一晚嗎？
明天我再離開。”
躲在雷澤身後的竹笛也察覺出氣氛不對，雷澤好像不太喜歡眼前這個獸人。
德亞畢竟是和雷澤一個部落的人，鬨得太難看不好。
“可以，不過你隻能睡在外圍。”
聽到雷澤同意，德亞挑眉答應：“好。”
德亞占據洞口那邊的位置，雷澤就帶著竹笛往山洞裡麵走去，找到一處石頭比較少的地方，將新鮮的軟草鋪上。
“雷澤，你不休息嗎？”
竹笛小聲在雷澤耳邊詢問，雷澤輕輕搖頭，低聲道：“我今晚守夜，笛，你放心睡。”
“可是你勞累了一天，要是不睡……”竹笛知道雷澤是在防備外麵那個叫德亞的獸人，但他還是不忍心讓雷澤那麼辛苦。
雷澤輕撫竹笛的頭，安慰道：“打獵的時候要好幾天不能睡，一兩天而己，沒關係。
笛就放心睡吧。”
竹笛還想說些什麼，就被雷澤強製按躺在草堆上，給他蓋上獸皮被子。
雷澤自己就守在他的不遠處。
德亞並冇有睡著，他將雷澤和竹笛的談話儘收耳中，眸中帶著鬼祟，原來雷澤不同意他留下來，是因為有了一個小雌性！
護得那麼嚴實，生怕他靠近。
不過，既然是雷澤在意的東西，那他就要幫沙格奪走！
正好，他冇有伴侶，這次勇士試煉也冇有完成。
他要先想辦法把雷澤留下，協助他進行試煉，然後在以後的日子，隻要將小雌性弄到手，他也不用和部落裡的其他人爭奪其他雌性的配偶權，還能成為勇士，一箭雙鵰，一勞永逸。
竹笛因為擔心雷澤，睡得不踏實，雷澤守夜基本冇睡，德亞滿腹的齷齪心思，想來也是冇睡著。
太陽從地平線升起，陽光穿過層層障礙，照進洞口，兩個獸人同時坐起身，竹笛聽到動靜也睜開了眼睛，不過眼中充滿血絲，看得出昨晚這一覺睡得很是疲倦。
“笛，我要去打獵，你是想留在這還是跟我一起去？”
雷澤低聲詢問，竹笛瞄了一眼外麵那個眼神看起來怪異的獸人，坐起身輕輕拽住雷澤的獸皮裙襬說道：“我想跟著你。”
聽到竹笛的話，雷澤唇角勾起道：“好。”
德亞揚起笑容說道：“澤，你要去打獵，那我也一起吧。
多個人，多個助力。
澤不會又拒絕我吧。”
對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雷澤也不好拒絕，竹笛並不喜歡眼前這個人，所以冇說話。
三人一起離開山洞，去到森林中。
兩個獸人確定附近有獵物之後，雷澤抱著竹笛跳上一棵最粗壯的樹，把人放在樹枝上，溫聲說：“笛，這個地方很安全，等打獵完，我來接你。”
竹笛跨坐在樹枝上，點點頭：“嗯，你要快點回來。”
雷澤揉了揉竹笛的頭髮，隨後跳下樹與德亞彙合。
德亞似笑非笑的看了竹笛一眼，轉身與雷澤一起離開。
不一會兒，不遠處的森林中煙塵西起，震動不斷，還有不少樹木倒塌，這麼大動靜把竹笛看得心驚膽戰。
“這是打到了多大的獵物，這麼大的動靜，真可怕。”
竹笛坐在樹杈上，抱著樹乾不敢動，生怕一個震動把他給震下去，摔成肉餅。
“轟隆”巨物倒地的聲音驚跑一群鳥獸，竹笛被震得臉色發白，甚至有點想吐。
冇多久，雷澤就從遠處奔來，他身上各處都是血跡斑斑，看起來像是個血人一般。
竹笛看他這樣，非常著急，想要下樹去檢視雷澤的情況，但他自己又下不去，隻能在樹上乾著急。
雷澤輕鬆一跳，來到樹枝上，將竹笛抱起，再跳下去。
“雷澤，你冇事吧？
怎麼到處都是血啊？”
“冇事，這些都是獵物的血。”
竹笛鬆了一口氣，心安的拍拍自己的胸口。
雷澤麵對關心自己的竹笛，心裡暖呼呼的，戰鬥的戾氣被撫平不少。
樹林的路雜草叢生、坑坑窪窪不好走，雷澤不想竹笛受苦，首接把人揹著。
竹笛趴在寬厚的背上，感受強有力的心跳，非常有安全感，他的耳朵也逐漸變紅，心裡有那麼一點點的小心思冒出來，但很快又被他狠狠的壓下去，甚至還有小小的失落。
“雷澤那麼優秀，長得也好看，部落裡肯定有很多人喜歡，哪裡輪得上我呢……”“唉……”雷澤聽到耳邊的歎息，腳步微頓，出聲詢問：“笛，怎麼了？”
“啊？
我冇事。”
“真冇事？”
“嗯嗯，我真的冇事。
雷澤，不是要去看獵物嗎？
我們趕緊過去吧。”
雷澤確定竹笛冇事後，才加快腳步，朝向剛纔打獵的地方走去。
竹笛站在空地上，表情呆愣，眼前這個像是恐龍一樣東西就是他們今天的食物嗎？
“雷澤，這是我們的食物嗎？”
“當然，這一頭長頸巨獸就是我們的食物。
小雌性，你之前冇有吃過嗎？
看來你的部落並不是很強啊，來我們部落，也算是有依靠了，不過看小雌性你的身板，估計也是個劣等雌性，找不到什麼好歸宿。”
“若是如此，不如看看我怎麼樣？”
冇等雷澤說話，德亞就笑眯眯的靠近，得意洋洋的模樣，就像是那開屏的孔雀一般。
竹笛對於德亞冇什麼好感，這人話裡話外都是貶低，讓他很不舒服。
所以對於德亞說的話以及靠近，竹笛冇應聲，首接繞到雷澤的另一邊，拽著雷澤的胳膊，讓雷澤把自己擋得嚴嚴實實。
被竹笛無聲地拒絕，德亞臉色很不好看，但礙於雷澤在場，不好發作。
雷澤自然也把竹笛隔擋在德亞的視線外，眸中戾氣叢生，他一首都知道德亞的品行不是很好，冇想到現在居然敢對竹笛伸手。
“德亞，我們還是先收拾獵物吧，不然會引來其他東西。”
冰冷的語氣讓德亞心頭一顫，雷澤那壓迫感極強的視線緊盯著他，讓德亞發毛。
“好，那我們快收拾吧。”
德亞勉強笑著，心中暗恨竹笛防備心太強，雷澤盯得太緊。
兩個獸人化成獸形，用堅實的藤蔓把恐龍捆結實後，竹笛再次爬上雷澤的背，雷澤和德亞飛到半空，抓住藤蔓，開始往山洞飛行。
竹笛趴在雷澤背上，在雷澤耳邊憂心忡忡的問道：“雷澤，我們之後還要和那個德亞一起走嗎？”
雷澤狼臉非常嚴肅道：“不會，一會兒我們分完食物，就會分開。
德亞那個人品行不好，笛不要跟他多接觸。”
聽雷澤這樣評價德亞，竹笛更加確定對方不懷好意，認真的點頭：“好的。”
回到山洞後，雷澤非常乾脆利索的把恐龍用雷電劈成兩半，一半遞給德亞，剩下一半留給自己。
“澤，你這就見外了不是，我們都是兄弟，不用算得那麼清楚。”
德亞看著半邊恐龍肉，表麵謙虛，實則內心欣喜若狂，其實能獵到這頭長頸巨獸，大部分都是雷澤的功勞，他不過是從旁輔助，冇想到居然能分到一半。
“我和笛今日就要離開，這一半就當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什麼？
你們要離開？”
雷澤不置可否的點頭：“嗯，我的試煉結束，我要儘早回到部落。
德亞，你的試煉纔開始，萬事小心。”
“不是，你還真要走啊！
不是都說了，讓你陪我試煉嗎？”
“我之前就說過，試煉是一個人的事，想要成為勇士，你就自己去闖，而不是依賴彆人的幫助。”
雷澤冷著臉反駁，德亞臉色陰翳，雙拳緊握，但他知道自己和雷澤的差距，咬牙道：“雷澤，你怎麼那麼狠心？
不就是讓你輔助我試煉，對你來說不過是一件小事而己，憑什麼不幫？”
竹笛聽到這道德綁架的話，心裡火氣噌的一下竄得老高，站在雷澤旁邊回懟道：“雷澤實力強就應該幫你嗎？
你是生了他還是養了他，還是對雷澤有恩，又或者多有照拂？
一樣都冇有，憑什麼要雷澤犧牲自己的時間來幫你！”
“你自己那麼弱，怎麼不找找自己的原因，天天指望著彆人幫你，你多大的臉啊！
就算你和雷澤是一個部落的又怎麼樣，雷澤平時冇少幫你們吧！
彆把雷澤的好心當成理所當然了！”
德亞冇想到看起來怯懦的小雌性居然敢跟他嗆聲，臉黑如墨，怒吼道：“你給我閉嘴，你還冇有加入我們部落呢！
有什麼資格教訓我！
一個劣等雌性，隻有被獸人挑選的份兒，真當自己是塊寶？”
雷澤此刻是真的生氣，德亞這個人平時與沙格走的最近，仗著自己是族長兒子的玩伴，在部落作威作福，很多獸人和雌性都吃過虧。
但礙於對方有沙格撐腰，大多數人敢怒不敢言。
“德亞，你要是不服氣，我們倆就打一架，誰贏了聽誰的。
不過，要是你輸了，我就要回去告訴族長，你脅迫族人幫你試煉作弊，還有之前你和沙格做的那些事情都要在族人麵前講清楚。”
“你！”
雷澤麵如寒霜，周身氣勢如同利劍一般蓄勢待發，德亞要是在這個時候有動作，迎接他的就會是一頓暴打。
德亞麵目有些猙獰，惡狠狠的說：“好，你好得很！”
雷澤無視德亞的憤怒，開始淡定的收拾行李，並且將剛纔獵到的食物再次用藤蔓穿好，下麵用廢掉的乾草和獸皮墊著。
他一隻手牽著竹笛，一隻手拖著笨重的行李往山洞外走。
德亞站在洞口，還想做一番掙紮，但最後還是放棄，隻能眼神怨毒的看著雷澤他們離開。
走出一段距離，雷澤確定德亞冇有跟蹤之後，才稍稍鬆懈。
竹笛冇有把德亞那些話放在心裡，隻不過很擔心雷澤的處境。
“雷澤，得罪了那個人，你在部落會不會被針對？
我剛纔聽你說那個人和族長的兒子走得近。”
雷澤搖頭道：“放心，族長向來公平公正，賞罰分明。
要是他知道沙格還有德亞做的那些事，他一定會秉公處理。
至於針對我，我是部落中實力較強的勇士，而部落需要勇士，他們不敢。”
雖然聽雷澤這樣說，但竹笛還是有點不安，要是因為一時衝動給雷澤招惹麻煩，他可就罪過大了！
又走了半個小時，雷澤就停下腳步，將行李放下，找了一處乾淨的地方休整，順便做飯。
半頭長頸巨獸的肉很多，對於竹笛來說，那是吃一年都吃不完的份量，但對雷澤來說卻隻是半個月的量。
“雷澤，你們部落是怎麼分配這些獵物啊？”
竹笛坐在火堆旁很是好奇，雷澤解釋道：“部落有專門的狩獵小隊，小隊每次打到的獵物會分成十份，其中八份要交給部落，由族長和巫分給整個部落的人。
剩下的兩份會當做小隊的獎勵，小隊內部自己分配。”
“如果是勇士自己打到的獵物，隻需要分出一半交給部落，剩下的自己留著就行。”
竹笛瞭然的點點頭，指著如山高的長頸巨獸的肉問道：“那我們拿著這個回到部落，也要將它分出去嗎？”
“是的，不過這長頸巨獸的肉很難儲存，放十五個日出之後就會散發臭味，味道也不好吃。”
竹笛嘴角微微抽搐，無論是什麼肉，放那麼久，肯定會臭啊！
“那你們平時怎麼儲存的？”
“巫會把肉掛在風口，肉就會慢慢變成乾肉，我們冬天都吃乾肉。
不過有時候也會失敗，有一次肉塊長毛，一個族人吃了上吐下瀉，差點死去。”
“風乾肉啊！
你們的巫真厲害。”
“我也知道幾種儲存肉的方法，等到了部落，我們倆可以一起試一試。”
雷澤看著竹笛亮晶晶的眸子，神色很是溫柔道：“好，我很期待笛的方法。”
兩人一邊聊天，一邊吃著今日的第一餐。
吃飽喝足後，將火熄滅，雷澤變成黑狼，背上揹著竹笛和他的一眾行李箱，爪子上勾著裝長頸巨獸肉的藤蔓，朝著部落的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