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殿下，為什麼？”
趙嵐杉去給石偉他們送飯，石偉忍不住詢問。
其他人也是直勾勾地看著趙嵐杉，希望趙嵐杉可以給他們一個解釋。
趙嵐杉沉默了一會兒，最後緩緩地抬起頭，認真地看著他們說道：“當初，秦朝還冇有一統六國的時候，我們六國就被逐個擊破。那時候不行，你們憑什麼認為，現在就可以？”
“現如今，秦朝國盛兵強，咱們有什麼？”
“就算咱們打出去趙國皇室的名頭出去，又能招攬多少人願意為咱們賣命呢？”
“之前的趙國子民，早就已經開始農耕作業，他們會願意跟隨咱們繼續拋家棄子，為咱們打仗賣命嗎？”
眾人一陣沉默。
“而且，你們壓根不知道對方是誰，就衝過來救我，難道不是來送死的嗎？”趙嵐杉冷哼道。
石偉咬牙沉聲道：“能為殿下死，我死而無憾！”
“我不同意！”趙嵐杉道：“為我而死的人已經太多了……我不想有人再因為我而死！”
她揹負的已經夠多了，不想繼續再揹負這些負擔。
石偉等人沉默了。
他們也知道，趙嵐杉承受了多少，經曆了多少。
好一陣，趙嵐杉緩緩道：“買我的人，叫贏壹。”
“贏壹！”石偉等人頓時瞪大了眼睛。
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秦始皇詔書昭告天下，誰不知道現在嬴壹負責監國，權力堪比始皇！
他們冇有想到，住在這種普通院子，外麵連個守衛都冇有的地方，竟然住著如今的監國皇子！
“冇錯！監國皇子，贏壹！”趙嵐杉看著他們，淡淡道：“我被他買了，並且現在是奴籍，生死皆在他手。你們也是，你貿然闖入監國的府邸，手持兵器，已是死罪！”
“那又何妨！”石偉咬牙怒聲道：“就算是監國，我們也敢殺！”
“對！我們不怕！”
“大不了反了他！”
眾人跟著一起喊道。
“你們給我閉嘴！”趙嵐杉怒吼道：“你們想死嗎？”
“國不在，死亦何妨！”石偉堅定道。
啪啪啪！
贏壹鼓掌走進來。
他笑著說道：“不錯不錯！勇氣可嘉！其心可嘉！”
“主人！”趙嵐杉俏臉慘白。
她冇有想到，贏壹竟然一直在門外。
看著趙嵐杉緊張的模樣，贏壹伸手揉了揉趙嵐杉的小臉，笑著對石偉等人說道：“剛纔趙嵐杉說的冇錯，當初秦國一對六，你們國家還在，也算是繁榮昌盛的時候，也算是國富民強，都乾不過我秦國。”
“難道現在國家都被滅了，指望一群老弱病殘，來反秦？彆開玩笑了好吧！”
“那又何妨！”石偉沉聲道：“不複國，毋寧死！”
“石偉！你閉嘴！”趙嵐杉焦急地喊道。
她是想要護住石偉的，一直以來，石偉對她忠心耿耿，也是她為數不多，可以信任的人了。
“彆給自己戴高帽了！”贏壹鄙夷道：“你願意死，他們願意嗎？他們的家人願意嗎？他們的孩子願意嗎？造反這件事情要是被髮現了，可是要誅九族的，你想過他們的親戚朋友，想死嗎？”
石偉一時語塞。
“而且，誰說你的國家就一定是趙國？在七國之前，是什麼？”贏壹問。
眾人一愣，疑惑地看著贏壹，不知道贏壹想要表達什麼。
贏壹繼續道：“七國之前，是周朝。之前的七國，隻不過是諸侯而已。周朝之前，是什麼？是商朝……”
“那麼，周朝的時候，怎麼冇人喊著要恢複商朝？”
“七國的時候，怎麼冇人喊著，要七國統一，恢複周朝？”
石偉等人無言以對。
“歸根結底，我們始終是一種人，那就是華夏人，炎黃子孫！七國鬥了幾百年？戰爭少嗎？死的人少嗎？”
“我大秦實現了大一統，至少在我們這片土地上，不再有戰爭！”
“並且，我們還在抵禦外族入侵，匈奴之禍，幾千年來，誰能像如今以後，將其逼退 七百裡，不敢來犯？”
“我大秦做到了！”
“你們呢！”
“每天想著複國，其實呢？”
“隻不過是自私，為了自己的權勢而已！”
“在大秦，你們依然可以，隻要你們願意為了大秦建設而努力。你們可曾聽過，始皇殺過任何一個功臣？哪怕是六國的官員，始皇都未曾殺過一人，並且給你們機會，一視同仁。”
“是你們自己不願意罷了！”
“今天話就放在這裡！”
“宿白！”
“在！”
宿白持刀而立，站在贏壹身側。
贏壹盯著石偉等人，“今天，你們若是效忠於我，我就放了你們，如果不肯，活著也是浪費糧食，執迷不悟，我先滅了你們九族，以免後患！”
石偉等人一怔，麵色慘白。
其中有人扛不住，率先跪了下來，喊道：“還請殿下饒命！我願意效忠殿下！”
“以後唯殿下馬首是瞻！”
“我以後就是您身邊的一條狗，您讓我往哪走，我就往哪走！”
有一個人心理防線崩潰，就會有第二個，就會產生連鎖反應，一眾人一個個都跪下來，宣佈對贏壹效忠。
隻剩下石偉！
趙嵐杉焦急地喊道：“石偉！你愣著乾什麼，我家主人在給你機會，你不要不珍惜！”
石偉淒慘一笑。
他看向趙嵐杉，眼淚瞬間瀰漫眼眶，微微搖頭道：“我生為趙國人，當為趙國死！隻求一死，不要連累我的家人！”
“石偉！”趙嵐杉焦急地喊道：“你馬上給我跪下來！本宮不讓你死！”
贏壹卻撇了撇嘴，“這樣迂腐的人留著也冇用！我的目標跟你們不一樣，什麼國不國的，我要守護的，是整個華夏民族，不被外寇當做兩腳羊任意宰殺！僅此而已！”
轟！
贏壹隨口的一句話，瞬間在石偉的腦海中炸響。
他突然想起來，在年少的時候，那年冬天，匈奴入侵，在村落裡肆意斬殺，男女老少，不留活口！
甚至，他還看到，自己年幼的妹妹，被他們當做牛羊一般烹烤。
原本存封不願意回憶起的記憶，一下子全都湧上了心頭。
噗通！
石偉渾身顫抖著，癱坐在地上。
他呆呆地看著贏壹，顫聲道：“你……你說的是真的嗎？你要打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