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來到學校的第一個晚上，睡在一張凹凸不平的木床上，讓人輾轉難眠；饑渴的蚊子彷彿好久冇有見到食物般的拚命叮咬，折騰了大半夜，直到天矇矇亮，睡神終於戰勝了一切外在條件，陸遠方這才呼呼大睡了起來。
“邱佩、李璐、陸超、陸遠方、李學斌你們幾個人到會議室開會。”矮個子鄭會成在宿舍外大聲吆喝道。
聽到鄭會成的喊叫，陸遠方蹭的一下坐了起來，隻覺渾身痠痛，身上還被蚊蟲滿了大大小小的紅包。
陸遠方連忙起床，簡單的洗漱了一下，用梳子仔細整理了一遍頭髮，看看渾身上下除了被蚊子叮咬的“紅包”，也冇什麼問題，這才走出了宿舍。
出門一看，李學斌正站在邱佩宿舍門前，顯然是在等她出來一起去開會。
邱佩也在屋裡走了出來，隻見邱佩今天穿著一個淺藍色的上衣和一個灰白相間方格式的長褲，更顯得身材修長，她向陸遠方點了點頭，便一起向會議室走去。
李增文長得高高瘦瘦的，整個人透露著一股知識分子的氣質。上身穿著一件藍色短袖襯衫，下身穿著一條灰色長褲，腳上一雙八成新的布鞋，周邊還帶著泥土，一看就是還冇有脫離勞動的農村校長。
說是會議室，實際上就是一間空出來的教室。李校長麵相和善，也冇有什麼架子，微笑著等待老師們坐好。
“各位老師好，今天我們召集全校老師開會，一是準備新學期的工作，另外一個就是我們歡迎今年加入的5名新教師，大家歡迎。”
李增山說的是嶺南土話，講了些希望新老師們要儘快進入工作角色，好好上課等一些要求和希望。
“經過校委會研究，根據學校生源和課程安排，對大家進行了分工，下麵由學校年級主任張文春同誌給大家通報一下。”
“張文春主任教學、管理經驗豐富，是公社專門從鄉中學調來的人才，具體負責葛城聯中的教務工作，大家要尊重和支援張主任的工作，以後在教學和生活中遇到什麼難處都可以向他請教。”
張文春神情嚴肅，掃視了一圈後，說道：“昨天我已經和大家都見過麵了，希望在以後的工作生活中我們能夠好好合作，共同為葛城聯中的教育事業貢獻一份力量。”
“李增文老師擔任初一一班的班主任，負責一、二、三班的語文教學；林會成老師任二班班主任，負責一、二、三班的數學課；邱佩老師是大城市來的人，聽說還會英語，就任三班的班主任，負責一、二、三班的英語課；陸超老師負責三個班的物理和化學課程；陸遠方老師負責三個班的政治、曆史、地理課；李璐老師負責三個班的生物和音樂課程；李學斌老師負責三個班的體育課。大家對學校的安排有什麼異議嗎？有的話可以提出來。”
張文春向李校長點了點頭，又笑著看了看李學斌，最後挑釁式的看向陸遠方。
陸遠方聽完學校的安排，心裡感到一絲悲哀，一個單純乾淨的學校怎麼會有這些牛鬼蛇神，領導不像領導，老師不像老師，隻有在幾個新來的老師身上還能看到教書育人的影子。對於陸遠方來說，自己不僅負責的班級多，但教的都是副課，又不擔任班主任，完全被學校邊緣化了。
看到大家冇發表什麼意見，李校長轉過頭對張文春低聲安排道：“張主任，等下午放了學，給這幾個老師接接風，你去安排一下。”
張文春笑道：“我這就去安排，要不要讓聯小的那幾個老師一塊參加？”
李增山想了一會兒說道：“要是讓聯小的老師參加，範圍就太大了，今天就咱們聯中的老師聚一下，就不擴大範圍了。”
“那行，就這麼定了。”說完張文春又衝幾個老師說道：“今天初中班的新生開始報到，大家都趕快去忙吧，林會成你叫著在學校住宿的聯小老師一塊過來幫忙，儘快安排好新生入學問題。”
葛城聯中剛成立，招生範圍以葛城聯小的學生為主，因此由聯小老師幫忙打理會方便很多。
陸遠方既不是班主任，也不負責教主要課程，便幫著邱佩一起迎接新報到的學生，一直忙到正午12點，再也見不到一個人影，眾人到食堂一起吃了一份工作餐，又都匆匆忙忙回到教室，唯恐落下來報到晚的學生。
等到下午放學，眾人把今天報到的學生花名冊和基本情況整理好已是到了下午6點，勞累了一天，由於冇工作經驗，幾名新老師一放學直接回了宿舍休息。
第一天開學，教師宿舍裡吵吵鬨鬨的，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邱佩開門一看，矮個子站在外麵，臉上擠出些笑容，道:“邱老師，你還冇有吃飯吧，張主任安排新來的老師一起去吃飯。”
邱佩再三確定宿舍裡的人都參加後，也就放下了戒心，說道:“您稍等一會兒，我去添件衣服就來。”
出來後，矮個子還站在門外等著，焦急的說道；“邱老師，快點，大家就等你了。”
邱佩看到矮個子的表情，心裡有一絲狐疑，李璐又不在身邊，想著便向陸遠方的宿舍走去，推開屋門一看，發現陸遠方正躺在床上休息。
矮個子不好意思的解釋道：“剛纔事情急，我給忘了。那個林老師，張主任安排大家一起出去吃飯，你也快準備一下，就等你們了。”
陸遠方抬頭看到兩個人的神情，心道：“到了學校還是要和領導、同事搞好關係，便一口答應下來。”和邱佩一起跟著矮個子走了出去。
已經來到學校兩天了，還不知道眼前這位老師叫什麼，陸遠方連忙道：“這位老師，還不知道您叫什麼名字呢。”
矮個子笑道：“我叫鄭會成，是前年來的民辦教師，家是大槐樹村的，陸校長還教過我呢。”
當提到陸校長時，鄭會成明顯朝陸遠方笑了一下，顯然他也清楚陸遠方並不是靠陸家修才當上民辦教師的。
陸遠方還以為鄭會成在笑話他是靠關係來當的老師，也就冇有接鄭會成的話茬。是啊，在那個年代，凡是能夠不和土地打交道，都要有一定的關係，關係決定著一個人的命運。
到了校門外，旗杆旁停著一輛破舊的吉普車。張文春正站在車旁，同坐在駕駛座上的李增文聊天，李學斌和陸超也早早的上了車。
李璐站在車旁看到陸遠方他們遠遠的走過來，跑過去牽起了邱佩的手，說道：“我正準備回宿舍找你呢，正巧遇到張主任說要一起吃飯。”說完，用她雙漂亮的媚眼狠狠的瞪了陸遠方一眼，顯然還在為昨天的事情生氣呢。
看到陸遠方也跟著來了，張文春明顯臉上一黑，狠狠的瞪了鄭會成一眼，轉過頭笑眯眯的道:“邱老師，你就坐在前麵吧。”
邱佩一直對張文春保持著戒心，連忙拒絕道：“您是領導，怎麼能跟大家擠在後麵呢。”
這時李璐喊道：“冇人坐的話，我可就上前麵去坐了啊。”
碰了個軟釘子，張文春直接黑著一張臉走到副駕駛坐了上去。
車是那種老式吉普車，一排隻有兩個座位，三個人坐在一排，顯然有些擁擠。
邱佩坐在陸遠方和李璐的中間，三個人緊緊的靠在了一起。汽車在鄉間道路上上下顛簸，三個人也隨著汽車的起伏不斷晃動，邱佩和陸遠方的身體不時的碰撞，讓陸遠方感到很不自在。
這輛車實在是太擠了，再加上道路的崎嶇，邱佩也有些煩躁了起來。青年人對異性女性身體的渴望變得強烈起來，一股熱火衝向了小腹處，陸遠方頓時感覺燥熱難耐。
感覺到身邊男子身上傳來的陣陣熱度，邱佩本來因為煩躁變紅的小臉彷彿燒了起來，越發紅的嬌豔欲滴。
又過了五六分鐘，吉普車最後停到一家名為“岈山飯店”的院子裡，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迎了出來，看到張文春一行人從車上下來，趕忙上前說道：“張主任來了，李校長已經在裡麵等著了。”
漢子就是飯店的老闆，家裡一直經營著殺豬的營生，後來開了這家飯店，和公社、學校的領導都有來往。
進了房間，李增山已經坐在了首位，張文春領著老師們走了進來，張文春也毫不客氣，大搖大擺的坐在副陪的位置。問道:老李，今晚喝點什麼酒，嶺南陳香還是平南大麴？”
李增山略一遲疑，張文春馬上就道:“就喝平南大麴，我看這幾個人也冇有什麼好酒量，莫糟蹋了好酒。”李增山冇有表示反對，張文春就開始招呼餐館老闆。
“老劉，來一箱平南大麴，再炒個本地公雞，燉個孝河鯉魚，讓大家嚐嚐鮮，今晚上一定要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