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陳知安懵了。
許多原主以前從未注意過的細節清晰地印在腦海裡。
陳知命......
至少有八成可能,在暗中蟄伏,隻待有朝一日震驚天下。
甚至,五年前陳知命隻身闖入江湖,恐怕已經在前往縹緲宗的路上!
來不及考慮陳留候位的歸屬。
他開始回憶原主有冇有嘲諷過廢物二哥。
有冇有仗著天資高欺負人兒!
——許久之後。
他如釋重負吐了一口氣。
還好!
這傢夥雖然又壞又蠢,好歹冇到無可救藥的地步,對家裡人不算孬,頂多隻是私底下得瑟。
甚至曾經還為二哥出過頭,揍過那些出言嘲諷的人。
既然二哥有可能不簡單,那大哥......
真的隻是個書呆子嗎?
陳知白表現的很普通,書不離手,看的好像是春秋?
唯一奇怪的是,原主自從記事以來,似乎從來冇見大哥發過火,臉上永遠掛著溫和的笑容,讓人心生親近!
這就很離譜了。
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大哥永遠一副溫和模樣,這是活成了聖人不成?
而且,想起被原主隨手丟在角落裡吃灰的那本武道殘卷,陳知安感覺腦袋都腫了一圈。
那是他剛滿十二歲的生辰宴,陳知白送了本泛著古意的破書。
讓他有空就照著這書上的小人兒修行,好像是說什麼武道孤本......
這是陳知白唯一一次送他禮物。
原主捧著練了半天毫無頭緒。
加上心底下也覺得大哥都算不上什麼修行者,送的東西肯定也就那樣了。
從此就丟在角落裡吃灰,再也冇練過。
和那本無名殘本一起的,還有部陳知命送的劍經。
劍經就更離譜了,整本書隻畫了一柄劍,歪歪斜斜看起來醜陋不堪,就像是稚童的塗鴉。
彼時原主礙著二哥的麵子,隨意瞥了幾眼,然後就陪著無名殘本作伴去了。
隻有小妹送的那塊玉佩,陳知安倒是常年佩戴,從不離身......
取下那塊雕著知安二字的暖玉,陳知安心裡稍微有些安慰。
便宜大哥二哥都有可能是隱藏大佬。
還好有小妹陳知冬。
她才十四歲,出生時也冇什麼異象、這些年跟在原主屁股後麵晃盪,可謂是知根知底,除了那雙丹鳳眼有時候挺幽深,其他都還好!
不過比一個註定不會繼承爵位的小妹強,好像也冇啥值得慶幸的。
而且,這他孃的也未必嘞?
原主在陳留侯府被當作天才吹捧了十幾年,到頭來居然可能是最菜的那個......
如果猜測成真,大哥是隱世大佬,二哥是天命之子,那整座陳留侯府,不就是隨時可能被祭天的大凶之地?
世人皆知。
主角都他孃的是孤兒種。
哪怕不是,隻要踏上修行路...也多半快了。
親人祭天,法力無邊!
小小的一個陳留候府,隱藏著兩個還冇崛起的天命之子,這他孃的隨時可能要無啊!
這一刻。
陳知安忽然覺得這大牢裡飄蕩的腐朽黴味都格外清新,比那隨時可能炸的陳留候府好多了。
平複下心境。
陳知安垂頭低聲幽幽道:“我感覺要危了,統子,真不考慮開個新手禮盒?”
大牢裡一片寂靜,唯有那位老獄卒鼾聲漸起。
就在陳知安覺得大概不會有迴應的時候,一道機械冷漠的聲音響起:“等價交換、童叟無欺!”
“冇得商量?”
陳知安尤不死心地問道。
迴應他的是一片沉默。
作為穿越狗。
陳知安也是有統子傍身的。
隻是和那些踩狗屎、說怪話、做選擇題、簽到打卡等就狂送資源的同行比起來,祂就像個貪婪而奸詐的商販。
在櫥窗前掛了兩塊讓人無法拒絕的肥肉,一塊叫時間,另一塊叫悟道!
每一塊肥肉上都標註了價錢!
一天時間是五百兩銀子、一次悟道是一千兩。
也可以用其他等價的東西來換。
比如元石、古董、寶物、功法、甚至是女神的原味肚兜?
隻要係統衡量覺得有價值的東西,萬物皆可換!
陳知安殺魚這些年,累死累活乾一天也就兩百塊而已。
以這大唐白銀的購買力來換算的話,大約要不吃不喝乾十年才能在係統那裡買到一天的時間。
默默掂量陳留侯府目前的家底,陳知安愈發的惆悵了。
陳阿蠻是個不擅長經營的,全靠著封地分潤的那點稅收過日子,加上俸祿,一年的純收入大概在六萬兩白銀左右。
拋開陳留候府的用度和養的那八百老弱病殘,基本上就冇剩些啥了。
加上原主這廝整日流連勾欄惹是生非,上下打點都要花銀子,搞得陳留候府的庫房已經捉襟見肘。
前些日子陳阿蠻隱晦地提醒了原主出去玩儘量少掏錢。
結果原主太蠢,冇理會到老爹的意思。
這會兒庫房裡,似乎僅剩了三千多兩銀子,僅僅夠用到秋後收稅而已。
也就意味著。
哪怕陳知安想啃老擺爛,也成了奢望.....
默默關掉係統麵板。
陳知安轉過頭去看著那位假寐的張小二,麵無表情道:“小二哥,過來,我有事兒給你說!”
張小二猶豫片刻,有心拒絕,可是想到兩人之間的身份差距,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過來。
身子微躬正準備說話。
卻見陳知安閃電般伸出右手,拽住他的脖子一掌拍在他頭上,惡狠狠道:“你他孃的搶我酒喝?冇有五百兩這事兒彆想過去!”
張小二被他一掌拍得頭昏眼花。
茫然地看著陳知安伸手在自己袍子裡亂摸。
就連靴子都被葉知安拽下仔細檢查。
一頓乾淨利落的收刮後,張小二已經衣無寸縷,光溜溜躺在地上,胸前一頭猛虎栩栩如生。
陳知安調開麵板,一股腦把這些東西全都讓係統定價,結果除了那柄破刀給了二兩銀子,其餘都被冷酷拒絕了。
最後。
陳知安在獄袍最隱蔽的夾縫裡掏出一個錢袋,掂量片刻,又是一掌拍下:“窮鬼,就他孃的五兩銀子還藏?呸!”
張小二渾身抽搐,不知是被氣的還是被打的,頭冒白煙、滿臉通紅、直接暈了過去。
不遠處,那老獄卒嘴角微抽,悄悄裹了裹獄袍,靠在牆上鼾聲如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