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隨著這念頭一起,沈驚晚的魂體逐漸消散,驀的化為一片虛無。……

百姓們紛紛往城門口湧去,堵住了迎親隊伍的路。

盧鳳忙看向謝彥辭:“王爺,我們要不要…..

謝彥辭麵容冷漠地吩咐:“繼續往前。”

迎親隊伍繼續往前,但還冇前行多遠,兩隊禦林軍疾步而來攔住謝彥辭。

隨著訓練有素的禦林軍站成兩排,明黃的龍輦從街道出現。

謝彥辭眉頭緊皺,翻身下馬行禮。

皇帝謝玄從轎輦上走下,神情嚴肅而冷厲。

謝彥辭喚道:“參見皇兄!”

謝玄看了眼謝彥辭身後喜氣洋洋的隊伍,臉色越發難看,他冇應謝彥辭的話,而是對著一旁的侍衛下令:“來人,給我將他這身衣服扒了!”

幾個禦林軍隨之上前,謝彥辭一退,冷聲道:“皇兄這是作何?”

謝玄見他還想反抗,勃然震怒:“謝彥辭,你敢抗旨?”

謝彥辭動作一頓,紅色喜服被脫下,又被套上一件白色外衫。

待換好後,謝彥辭定睛一看,竟是喪服。

這是要他為沈家軍守喪?

謝彥辭眉眼染上怒意,然而謝玄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吩咐道:“帶走!”

謝彥辭被強行帶往城門。

大軍得勝歸來的號角已經響起,遠處煙塵漫天,那綿延的軍隊越走越近,直到停在城門前。

全軍倏地跪下,黑壓壓一片聲勢驚人。

謝彥辭這才發現,軍隊最前方的竟是身坐輪椅的沈靖,他身旁,站著自稱沈捷的那年輕小將。

驀地,原本渾身散發著冷意的謝彥辭心中不安湧起,他抿緊了唇,心跳越來越快。

看見謝玄,神色悲哀的沈靖從輪椅上撐起,強撐著跪在了地上。

“回稟陛下!沈家軍此次殲滅敵軍近五萬,羌國大將軍拓拔炎被我方斬首,十年之內,羌族不敢再犯!”

“沈卿快起..

”謝玄不顧帝王之儀快步走過去抬手將人扶起,神情沉痛。

沈靖卻再次深深一拜,整個身體都幾乎埋在地上,嗓音嘶啞。

“我方犧牲士兵兩萬八千人,圭將沈驚晚斬首拓拔炎後,中箭而亡。”

“我沈家軍眾將士不負皇恩不負百姓!不負天下!”

話落,謝玄身後的謝彥辭如遭雷擊般,僵在原地。

下一瞬,他不可置信地揚聲道。

“什麼主將沈驚晚中箭而亡……沈靖,你可知欺君是什麼罪!

謝玄怒喝:“混賬,你給我閉嘴!”

謝彥辭血氣翻湧,呼吸粗重。

他如同一頭被惹怒的豹子,煞氣四溢,瞳仁紅得嚇人。

“沈驚晚明明在鎮國寺,我這就去將她帶回來讓你們看看……

突然,一陣空靈而悠遠的銅鈴聲響起。

跪在地上的黑壓壓的士兵們漸次散開,露出一條道路。

接著,就見八個將士抬著一副純黑的棺木,緩緩走上前。

而那銅鈴聲,正是由掛在棺材四角的招魂鈴傳來。

他們莊嚴而肅穆,每一步都走得堅定卻叉緩慢,似乎怕驚擾了棺中之人。

隨著清脆銅鈴聲漸逼近,謝彥辭連呼吸都屏住!

難以言喻的驚懼如潮水般湧進身體,心臟像是被細的絲絃一圈圈纏緊。

這時,走到最前方,抬棺將士們撲通一聲路下。

眾多粗豪的漢子們臉上卻溢滿淚水,聲帶哭腔。

“陛下!元帥!我們帶驚晚將軍回家了!”

謝彥辭隻覺眼前一陣眩然,他臉色變得比身上那領華貴的喪服還白的令人刺目。

一個又一個不曾細想的細節在他腦海中閃過,可他卻固執的不願相信。

“我不信,沈驚晚絕不可能在裡麵,你們全是騙子,沈驚晚你給我出來.

他想要上去打開那棺材,卻被一群神色憤怒的將士攔住。

謝彥辭不管不顧想要動手,謝玄一聲爆喝:“將永安王給我拿下。”

就在這劍拔弩張至極,一道清冷,傲然的嗓音傳來。

“將棺材打開!”竟是沈靖。

將士們不可置信地望過去,失聲道:“元帥不可!”

沈靖喉嚨微微發抖,聲音卻變的冷厲:“打開!”

就連謝玄亦不忍道:“沈卿不必順這孽障的意,我這就將他抓起來……

沈靖微微搖頭,又抬手對身後的沈明修示意。

沈明修歎了口氣,走上前帶著喑啞難抑的腔調道:“堂姐,得罪了!”

沉重的棺門被緩緩推開,一股森冷至極的氣息率先傳出。

隨後一張毫無血色卻又美得驚人的臉露出;在眾人眼前。

沈驚晚靜靜躺在棺木中,彷彿隻是睡著。

她的身下是一塊完整而巨大的冰,邊上撒滿不知名的花草,左側則是斷裂的紅纓槍。

領頭的將領抹了把眼淚,解釋道:“這是為了保住驚晚將軍身體不腐從邊疆冰川上挖的千年玄冰和草藥。”

謝彥辭彷彿聽不見他們對話,隻紅著眼死死盯 著棺木中的那張臉,下一刻,他身體猛地一晃,想要上前抬手撫上沈驚晚。

而沈靖,終於第一次動手。就算是殘了,他也是曾經的楚國戰神,謝彥辭十五歲就帶兵上戰場,自然也不甘示弱。

隻是兩人手剛碰在一起,就被謝玄喝道:“你們都當朕死了嗎?”

謝彥辭是個瘋子,沈靖卻不能不管不顧,他稍一怔然的瞬間,謝彥辭便觸碰到了沈驚晚。

一股侵入心中的寒意從謝彥辭指尖傳來,那絕不可能是活人會有的溫度。

他一隻手捂住胸口,身體顫抖厲害,整個人跪倒在棺材前。

“沈驚晚,彆耍花樣,你不是想要頭髮,想要學琴,想要學畫,我都答應你,你給我睜開眼….

棺中的人依舊冇有一絲動靜。

謝彥辭繼續撕心裂肺的淒厲詰問:“你不是說本王想要什麼你都能辦到嗎?你說話啊?”

沈靖眼中帶上深切恨意:“你想要她說什麼?你不是從不願與她說話?她根本就不喜歡彈琴也不喜歡畫麵!”

謝彥辭置若罔間,發出一聲低啞的笑,一字一句,咬牙切齒:“沈驚晚,你這個騙子!”

沈靖握緊雙拳,深深吐出一口氣,對著謝玄道:“陛下,求陛下允許臣妹驚晚與永安王和離